第8章 赴宴(1 / 2)
此刻李雲瑤躺在床上好似昏死過去了一般,從她臉上拆下來的紗布血跡斑斑,散發出一股草藥混雜著腥臭的味道。
坐在她床邊的李雲桐忍著作嘔的沖動,根本不敢多看那張臉,昨天李雲瑤的臉腫的像發脹的豬頭,而且遍布血泡。
是陸太醫當機立斷拿銀針挑破了血泡,釋放毒血,再輔以藥膏,今天拆了紗布,確實是消腫了,但那傷口破皮處黏黏糊糊,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這可是一張少女的臉啊,還是國公府嫡出小姐的臉,若是毀了,那她這一生也算完了。
李雲桐一時間心神不寧,既慶幸五妹要對付的人不是她。
又惋惜李容安運氣太好,逃過一劫,若是李容安那張花容月貌的臉遇上蝕肌水,且不說她那嬌弱的身子骨,便是父親嫡母也不會如此費心遍請名醫為她診治,她必毀無疑。
想到這裡,她神色惆悵。
這時陸太醫已經拿著調製好的膏藥走過來,淡綠色的膏藥塗抹在李雲瑤的傷口上,劇痛刺激讓虛脫的她再次睜開眼。
「啊,好痛!」她尖叫,渾身緊繃,陸太醫淩厲的眼神讓她不敢亂動,她隻能緊緊抓住李雲桐的手,尖尖的指甲刺進皮肉裡。
李雲桐悶哼了一聲,白著臉陪她一起受這酷刑。
等換完藥,李雲瑤的衣服幾乎汗濕了,她垂著眼皮,這次是真的昏過去了。
「太醫,我女兒怎麼樣了。」匆匆趕過來的蔣氏焦急的問道。
她神色憔悴,昨天守了李雲瑤一天一夜,早上才被勸著回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順便用了早膳。
「令嬡傷情嚴重,雖然暫時穩定了,但恢復過程至關重要。」陸太醫看著蔣氏,神情嚴肅的說道,「接下來三天,我每天都會親自來換藥。」
他說完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
蔣氏聽說接下來幾天他都會親自上門,不由安心了幾分,她連連道謝,又示意心腹孔媽媽遞上早已準備好的荷包。
陸太醫堅定的謝絕了,蔣氏隻好作罷,又吩咐孔媽媽親自送他。
陸太醫離開後,蔣氏看了一眼被重新包紮的李雲瑤,她整張臉都被裹了起來,隻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她的神色一瞬間痛恨交加,一旁的李雲桐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說道:「母親,今天就讓女兒守著五妹,您回去歇著吧。」
蔣氏轉頭看著她,目光落在她多了幾道血印的手背上。
「你跟我來。」她落下話後,便去了隔壁了暖閣,並屏退左右。
她坐在錦榻上,看著站在她麵前的李雲桐,神色晦暗不明。
「雲桐,你覺得你五妹是在為誰受苦?」她忽然問道。
李雲桐抬頭看著她,杏眼微瞠,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五妹是在為我受苦。」她娥眉蹙起,露出痛苦難過的神情。
蔣氏滿意的點點頭,又道:「你五妹雖然驕縱了些,不過這麼多年也從未跟府上姊妹生過太大的事端,如今容安一回來,她便做出這麼過激的行為,還不是為你打抱不平。」
李雲桐垂著頭,長長的睫毛上已經掛了淚滴,楚楚惹人憐愛,「母親,我知道五妹待我赤誠一片,我真恨不得替她受這苦。」
瞧著她情真意切的樣子,蔣氏心裡更滿意的了。
「你們姐妹如此情深,我看了也很欣慰,不過眼下,府上是留不得容安了。」她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做繼母的容不下繼女,實在是……」
她一副為難萬分的樣子,李雲桐配合的皺起眉頭,露出不解又訝異的神情。
「你也知道,姊妹不合,便家宅不寧。」蔣氏語重心長的說道,「何況,最主要的還是為了你。」
她看向李雲桐,神色慈愛殷切:「我和你父親,早就屬意你做燕王妃,容安留在府上,你的處境就尷尬了。」
李雲桐睜著美目,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囁嚅道:「可是這本該是三妹妹的婚事……」
蔣氏聽了她的話,不疾不徐的反問:「難道你不想嫁給燕王嗎?」
雲桐是見過燕王的,兩年前燕王進京述職,她恰好帶著府上幾位小姐進宮赴宴,在宮裡的甬道上與他擦肩而過。
過了這麼久,她猶記得雲桐當時的神情,她失神的盯著燕王,仿佛丟了魂似得。
要知道她從小端莊守禮,從未在人前如此失態過,何況還是宮裡。
不過也難怪,那燕王真是仙人之姿,恐怕沒有哪個女孩兒見了會不喜歡。
李雲桐果然被問住了,咬著嘴唇不答話。
蔣氏笑了起來,循循善誘道:「人都是有私心的,這不可恥,何況我們又不是殺人放火。」
李雲桐抬頭看著她,像是下定了決心,問道:「母親要我做什麼?」
「你過來,我細說給你聽。」蔣氏朝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