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我賭不起(1 / 2)
在帶上了北闕和北軒逸之後,褚木蘭和留在這裡的精兵,也跟隨著柳萋萋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
隻是他們並沒有直接進通往太和殿的城門,而是直接上了距離太和殿最近的玄武門。
從玄武門的方向望去,剛好看到了正在太和殿廝殺的眾人,場麵看起來相當的混亂,地上都是屍體和鮮血。
君玄夜站在人群裡,一頭青絲彎起,身上的黑衣都已經被染紅了。
他手中的長劍一滴滴地滴落著鮮血,眼眸冰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柳萋萋在看到了這一幕時,臉色難看,她似乎沒想到,王爺他們已經達成了這樣。
她看了一眼身後的北闕和北軒逸,隨後示意褚木蘭直接讓人敲鑼打鼓,來吸引下方人群的注意。
這敲鑼打鼓的聲音不小,的確讓不遠處的那些人都有了反應。
柳萋萋也在此時說道:「北南明,你聽著,如今北闕和北軒逸都在我的手裡!放下武器,停止戰鬥!」
北南明和君玄夜幾乎是同一時間聽到了柳萋萋的聲音。
君玄夜抬眸看了過去,在看到了柳萋萋就這麼站在城牆上的時候,臉色蒼白,似乎是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回來了?
她這是想要幫他。
可……
他確實最為擔心她的。
他真的怕,北南明會暗中下手。
北南明在看到了柳萋萋的時候,也被驚到了。
他明明記得這個女人,已經離開了京城,為何會回來?又為何會來幫君玄夜。
北闕和北軒逸是他沒想到。
如今這個女人竟然拿他們兩人來威脅他。
他緊抿著薄唇沒說話,更沒有下令停止的意思。
柳萋萋一把拿過了長劍,架在了北闕的脖子上:「北南明,你若是不願意,那麼我就殺一個!」
「殺了這個之後,再殺另外一個!」
「直到,他們都死了為止!」
「北南明,你難道不在意你的孩子們嗎?」
「還要繼續戰鬥?」
北南明黑著臉,雙手收緊著,他似乎是沒想到,這個女人這般逼迫。
他看向了一旁的黑甲軍。
黑甲軍的頭領立刻明白,很快就有弓箭手對準了柳萋萋。
君玄夜在看到了這一幕時急了。
柳萋萋注意到了。
她後退了一步,褚木蘭帶來的精兵立刻將盾牌擋在了前麵,這些弓箭幾乎都射不中他們。
柳萋萋也在這瞬間毫不客氣的拿紮在地上的箭,紮在了北闕的身上:「怎麼?」
「北南明?你就這麼不在意你的孩子們嗎?」
「到底是我的箭快,還是你的箭快,你還要再試試?」
說話間,她手中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些許。
北闕疼得齜牙咧嘴,麵色蒼白,看起來很是痛苦。
柳萋萋甚至還在那裡轉著那長箭,讓北闕更加痛苦。
北軒逸在看到了這一幕時,想要掙紮卻被控製住了。
他著急地沖著北南明大喊著:「祖父,求您救救我的父皇!」
「求您停手!」
「不要再繼續了!」
北南明一直以來,雖然野心極大,可他也不是完全無情之人。
在看到了北闕被傷的時候,他心猛地一緊,如今見北軒逸這麼求著自己,他有些遲疑了。
隻是看著這高處的人,北廷燁竟然是幫他們的人,他隻覺得當初他就不應該留下這孩子。
眼看著柳萋萋還要繼續,北闕嘴角都流出了血。
北南明最後還是放下了武器。
他一放下武器,那些黑甲軍也都放下了武器。
君玄夜的人,立刻控製住了他們。
而這場持續了許久的戰爭,也在這瞬間結束了。
君玄夜看了一眼跑來的柳萋萋,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北南明冷笑了一聲:「就算你們控製了我,控製了我的黑甲軍,又如何?」
「如今,君玄夜,你的民心早就已經失去了!」
「百姓們,在聽到了你將我控製住之後,他們隻會更加厭惡你!」
「更加不願意承認你登基稱帝!」
「人言可畏啊,到時候這些事情傳揚出去,你可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謀反成皇帝!」
「這怕是要遺臭萬年!」
「難道,君玄夜,你要將京城裡所有百姓都屠盡?」
「我看未必能阻止!」
說完這話,他滿臉興奮地看著君玄夜,心情極好。
君玄夜冷著臉,雙眸凶狠地瞪著北南明。
柳萋萋則是在這個時候毫不客氣地打了北南明一巴掌:「這件事情怎麼回事,還不是你做的!」
「寧兒被你所害,如今還這般說話!」
北南明倒是沒想到,柳萋萋會突然來這麼一巴掌,完全被打蒙蔽了。
就連君玄夜也愣了愣,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暴力了。
如今北南明被控製住了,黑甲軍被俘虜,這件事情也的確到此為止。
但的確因為之前北南明所做的那些事情,如今君玄夜失了民心。
百姓們,在知道了太上皇被俘,君玄夜篡位,一個個都議論紛紛,覺得君玄夜這皇位得到的卑鄙。
甚至有人開始說起了,君玄夜當初得到王位,也同樣不擇手段!
這樣的人,做帝王,他們百姓還能安穩?
如今這些事情,也是越演越烈,再加上,不僅僅是這些百姓們在說,就連那些官員們也在說著這件事情。
他們似乎一個個都極為懷念北南明,覺得這北陽國,該讓太上皇來主持朝政,而不是君玄夜篡位。
君玄夜自然知曉這件事情。
獨玉擔心的看著君玄夜說道:「王爺,如今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
「外麵傳得沸沸揚揚,在這麼下去,恐怕真的如同北南明所說的一般遺臭萬年了。」
君玄夜:「不著急,如今先行解決你們的傷勢才是最重要的!」
獨玉眉頭擰著點點頭。
在看到了柳萋萋走了過來時,他立刻退了下去。
柳萋萋看著君玄夜微微蹙眉。
她拿過了淩源神醫交給他的藥膏,開始給王爺處理起了傷口來。
君玄夜深邃的眸子,緊緊地注視著柳萋萋那張臉。
他還是想不到,這丫頭竟然會在最後回來。
若不是他回來,這場戰鬥,也許還會繼續。
他雖然在當時想到了北闕和北軒逸,可戰鬥開始,他的人,根本沒精力過去通知。
幸好,萋萋來得及時。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萋萋說道:「你不怪我?」
柳萋萋雙眸眯了眯,滿臉不悅地說道:「你說呢?」
「還不怪你,這般對我!」
「我能回來救你就不錯了!」
「若是因為知道,接下來會有危險,擔心我和寧兒一樣!」
「你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趕我走!」
「君玄夜,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一件事情!」
「那就是,你每次都是把一切都安排好,卻從未沒有問過我的願不願意?」
「我一直以來,都是想和你站在一起,共同麵對,而不是你這樣!」
「若是這一次,我沒有察覺到你的用意!」
「而你,真的出事的話,等我知道的時候,我會後悔萬分!」
「你是想讓我餘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嗎?」
說話間柳萋萋的手用力地按在了傷口上。
君玄夜疼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看著眼前女人滿臉不悅的樣子。
他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想和我站在一起,並肩作戰!」
「可萋萋,我賭不起!」
「我怕失去你!」
「您活著,比什麼都好!」
「我知道,是我不夠強大,才會如此!」
「若是我足夠強大,又怎麼會發生的這種事情!」
柳萋萋見男人滿臉擔心的看著自己,也知道他這麼做,是好意,是因為不放心她,才會如此。
思及此她倒是沒有再像之前那麼的不高興了。
君玄夜:「不過,這次的事情,也並不是因為擔心你,而這麼做!」
「你應該還記得,在我那日回來後,就開始對你冷漠!」
「那是因為,那天我從柳南衣的嘴裡,聽到了消息,說當年我父皇的死,和你的父親柳青雲有關係!」
「我當時並不信,直到我看到了柳青雲房間裡的密室,看到了西楚國皇宮裡的東西,和他們交易的信!」
「我不敢信,但心裡卻有些不舒服了,所以在回來了之後,我沒有理你,是因為這個原因!」
「隻是到之後,獨玉查到了,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北南明在設局!」
「我知道,他一定想要做些什麼,所以我便將計就計,讓你離開!」
「但現在想來,這件事情,似乎我想錯了!」
「他設局做這件事情,為的就是讓你離開!」
柳萋萋倒是沒想到,王爺之前這麼冷漠竟然是覺得她是殺父仇人的女兒,也幸好,並不是。
看著君玄夜的神色,她說道:「所以,王爺您是不是該慶幸我在之後察覺到了不對勁,回來幫你?」
君玄夜點頭。
柳萋萋:「那你以後,還這麼擅自做主了嗎?」
「還打算這麼瞞著我了嗎?」
君玄夜笑著:「自然不會,以後我什麼都告訴你!讓你幫我,可好?」
柳萋萋點頭。
她像是在此時想到了什麼一樣:「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民心得收回來才對!」
「不然就是將北南明給控製住了也沒用!」
「以現在的情況,你若是想要處死他們,隻會激起民憤!」
君玄夜點頭:「我知道!之前我已經讓獨玉將那些人控製住了,隻是現在唯獨控製鳥獸和烏鴉的人沒找到!」
柳萋萋:「那王爺,您就好好休息,將這一切交給我!」
「我會還天下一個真相!」
君玄夜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發絲:「好!」
柳萋萋也準備在這個時候走了。
卻在此時,北廷燁抱著兩個小家夥走了進來。
柳萋萋在接過了之後,立刻放到了君玄夜的手上:「從他們兩人出生之後,你就沒有好好陪伴他們,一直在忙著解決那北南明!」
「如今他控製住了,你是不是該好好陪陪小家夥們了?」
君玄夜點頭。
他摟著君寧意和君悅寧,看著兩個小娃娃雙眸滴溜溜的賺著。
君悅寧更是眨巴著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
君寧意倒是一臉的冷酷。
君玄夜還是第一次這麼抱著兩個小家夥,軟軟呼呼的,還怪可愛的。
他笑了笑低聲說道:「我是你們的爹爹,以後可要乖乖的,莫要給你們娘親添亂?」
兩人咿咿呀呀的說著話。
君玄夜滿臉笑意,卻在此時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眉頭擰在了一起,隻覺得這手上濕乎乎的。
他看向了還未離開的柳萋萋:「這是尿了?」
柳萋萋點頭:「當然!乖乖給他們換尿布,我先離開?」
君玄夜點頭。
柳萋萋在離開了之後,立刻去找了獨玉。
獨玉在聽到了王妃要做的事情之後,點頭去做了。
如今柳萋萋站在了皇城門口,周圍站著幾個三軍,獨玉站在一旁。
柳萋萋直接敲鑼打鼓,示意京城百姓們,都往這裡聚集。
眾人雖然不知道這未來的皇後娘娘,到底想要乾什麼,但他們還是在此時趕了過來。
柳萋萋看著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各位!今日我是來說明,前幾日發生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之前都說,是因為攝政王君玄夜想要登基稱帝,才有了那些烏鴉鳥獸攻擊百姓們的事情,才有了不少人暴斃的事情,也才有了孩童們失蹤的事情!」
「這一切是天怒人怨!」
「是攝政王不德,造反,篡位所致!」
「但今日,我要告訴你們事情並非如此!」
「這一切,都是人為,而不是天怒!」
眾人在聽到了這一句話之後,也被驚到了,似乎是沒想到竟然是人為。
可人群裡,還是有人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他們紛紛說著:「那您能如何證明,這不是天怒呢!」
「就是,烏鴉鳥獸突然來襲擊我們,怎麼可能是有人在操控!」
「而且,您這麼說有證據嗎?」
柳萋萋笑了笑說道:「烏鴉鳥獸來襲擊你們自然是可以人為操控的!」
「證據我當然也有!」
說話間她將目光放到了獨玉的身上。
獨玉點頭,立刻將她控製住的那些人給帶了出來。
最先出來的就是殺了接受醫治的百姓們的人!
獨玉更是說明是此人在他們接受醫治後,用功法,將他們的內髒都震碎了。
眾人明顯不信,覺得這不過是柳萋萋他們的一麵之詞,為的就是來讓君玄夜的登基變得名正言順。
北廷燁似乎在就知道了這一切,他在柳萋萋和獨玉一籌莫展的時候,將當時死去的百姓的屍體給帶了上來。
此人因為是個乞丐,在死後並沒有人給他安葬,躺在破廟裡好多日,如今這屍體也快要發臭了。
北廷燁冷聲說道:「各位若是不信,可以讓人解剖,看看這屍體裡的內髒是否和獨玉暗衛所說的一樣!」
「若是一樣,豈不是就能證明他們所言非虛!」
「是有人殺了他們而非突然暴斃!」
眾人對於北廷燁倒是挺寬容,挺相信的,倒是沒說什麼。
很快就有了仵作前來屍檢。
這般屍檢,不少人都沒看到過,一個個都不敢看,別過了頭去。
仵作倒是沒多久便結束了。
似乎是怕眾人接受不了,他在解剖好驗證屍體情況後,就蓋上了白布。
他恭敬的看向了獨玉暗衛:「回稟大人,的確此人的內髒都是碎的,看起來似乎是被外力破壞導致!」
「而且他的皮膚上,有個手掌印,想來是一掌將內裡的五髒六腑給擊碎了,人也瞬間死了!」
獨玉點點頭。
他看向了周圍的百姓們:「如今,各位可信了?」
眾人倒是沒想到,那些人的死,並非暴斃,而是被打死了。
有人也回憶起了,他們親人的身體上,似乎的確有手掌印,想到了這裡,這些人自然那是相信了獨玉所言。
獨玉也開始說起了接下來的事情:「各位,這烏鴉鳥獸是此人在控製住!」
周圍人群聽到這話,一個個都冷笑了一聲:「烏鴉鳥獸能控製,那此人是神人啊!」
「還能被你們抓住!」
「就是!」
「獨玉暗衛,之前那些人是被人打死的我們信,但現在說這些烏鴉鳥獸是人在控製,我們不信!」
「這世上,哪有這種人!」
獨玉笑了笑,深邃的眸子,看向了身後的男人。
男人冷著臉,示意獨玉鬆綁,不鬆綁的話,他可沒辦法控製烏鴉鳥獸。
獨玉也知道,一旦鬆綁,這個人說不定就要控製鳥獸和烏鴉來對付他們借此逃離!
不過,既然知曉此人有逃跑的心思,他們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做呢?
獨玉笑了笑,立刻讓人給他的手鬆綁,卻在鬆綁的瞬間,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若是敢用這些鳥獸和烏鴉攻擊百姓,攻擊我!」
「你可以試試的,到時候到底是你的鳥獸速度快,還是我的劍快!」
那人似乎沒想到獨玉會這麼做。
他感受著脖子上的冰冷,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獨玉,在解開手之後,他的確在此時拿出了骨笛開始吹了起來。
原本萬裡無雲,頃刻間半空中出現了不少的烏鴉和鳥獸盤旋著,遲遲沒有要往下飛揚的意思。
眾人在看到了這一幕時,雙眸圓睜,被驚到了。
因為那日,他們也是看到了鳥獸和烏鴉在半空中盤旋,卻在下一秒,向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一時間,這些人一個個被嚇得不敢動彈。
也正是因為獨玉的長劍一直架在她的脖子上,他的確不敢輕舉妄動,並沒有讓那些鳥獸和烏鴉做什麼。
而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的手重新被綁了起來。
獨玉看向了眾人說道:「各位,這一次,你們可信了?」
不少人臉色難看,緊抿著薄唇沒說話。
他們的確信了,這世上,還有能控製鳥獸的人。
人群裡的人也在此時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失蹤的那些孩子們呢?」
「他們去哪了?」
有人這麼一說,很快就有其餘的人紛紛點頭。
柳萋萋看向了獨玉。
獨玉眉頭擰緊了幾分,長嘆了一口氣。
終究是他們來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