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她一顆心明明白白剖開在她麵前,被一覽無餘甚至掌控拿捏,她卻看不清他分毫。
這個男人之於她,像是流沙動輒便會逝於掌心。
可有時,又像是她隨時就能觸手可及的。
比如現在,他就在她隔壁的書房裡,穿著她買的情侶家居服,吃著和她一樣的晚餐……沈知意耷拉著肩,垂下眼眸,無言輕嘆了兩聲。
旋即將電腦放平在小桌上,打起精神直起月要,開始工作。
天上星雖然遙遠,但誰說就永遠遙不可及呢。
*夜深,書房燈被關上。
顧訣進了臥房,見床上無人,往陽台看了眼,微微蹙眉。
沈知意瘦小的身軀蜷縮在椅上,閉著眼安安靜靜睡著了,瑩澈的月色灑在她身上,夏夜清風吹起她的發梢,整個人顯得格外安靜柔軟。
顧訣彎月要將她抱起,她很輕,抱起來毫不費勁,在他懷裡小小一隻。
沈知意迷迷糊糊中感到身體懸空,接著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她閉眼輕嚀一聲,雙手下意識地勾向男人的肩。
顧訣清冷眼底閃過一絲淡笑,將她輕輕放在臥房床榻上。
她衣衫領口大開,上麵遍布他留下的紅痕。
她皮膚白,他每回隻不過稍加用力都會留下痕跡。
顧訣眼底暗湧浮現,指腹不輕不重摩挲著她的側臉。
沈知意側臉無意識蹭了一下他的手心,很放心的繼續睡著。
顧訣無聲淡笑,給她蓋上薄被,拿起遙控器將空調開到合適溫度,轉身進了浴室。
*周一,社畜歷劫日,喜泰上下忙成一團。
下午,岑森的特助許靜找到沈知意。
「知意,晚上的飯局就麻煩你跟岑總去吧,我這不太方便。
」沈知意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微笑應道:「好的。
」飯局定在市中心的高檔飯店,司機開車,沈知意坐在副駕,正埋頭認真翻閱手中的文件做準備。
岑森也沒閒著,電話接了一個又一個,空隙中不忘對沈知意說,「別有壓力,就隻是簡單幫我打個下手收遞文件,酒不讓你喝。
」岑森想到那日在拚色撞見沈知意的事,又補充道:「當然你要是自己喜歡喝也行,敞開了喝都行。
」沈知意一頓,連忙解釋:「……岑總您誤會了,我酒量很差的。
」岑森會意,「那行,我知道了。
」飯桌上談生意比冷冰冰的會議室輕鬆很多,至少對這些職場老油條來說是這樣。
但對沈知意這種初出茅廬的新人,她還不太適應這樣杯盞交錯一個個比泥鰍還滑的場麵。
她左右張望的眼神,筆挺挺的月要,無不透著拘束。
沈知意學生稚氣未褪,活像朵乾淨單純的小梨花,一下吸引在座眾人的目光。
好在岑森知道這些男人的德行,上來就說她酒精過敏,什麼也不能喝。
在座都是體麵人,又見岑森護得跟女兒似的,倒沒做出強硬逼酒的事兒。
沈知意鬆了口氣,開始當工具人,遞筆收合同。
岑森不時會給她介紹其餘人的身份背景。
沈知意垂首聽著,雖然岑森的說話語速是出了名的快,但她都努力記到了腦子裡。
酒過三巡,沈知意也已經完成自己今晚的工作,眾人侃天侃地,沈知意覺得悶,低頭跟岑森說了聲,出去透透氣。
這一整層都是VI包房,包房隔音很好,鋪著歐式印花地毯的走廊安安靜靜。
沈知意左右張望,她記得盡頭有個露天陽台,打算去那兒吹會晚風。
路過中間最大的包廂,有人推門出來,沈知意側身讓路,門縫開合間,她似乎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顧訣?他怎麼也在這裡。
包廂位置寬闊,放了好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顧訣坐在主桌主位,雙腿交疊著,漫不經心抬眸,遊刃有餘地應對眾人的攀談和敬酒。
除了一眾西裝革履,還有不少紅粉佳人在側。
顧訣身旁恰好就坐了一位,鮮紅長裙,明艷大氣。
沈知意定睛看了兩眼,覺得那個女人有些眼熟,似乎跟顧訣上過同一本財經雜誌的封麵,但她不記得名字。
不容她多看,門已經被關上,熱鬧聲被隔絕,獨留沈知意一人孤零零站在空曠的走廊,頭頂一盞懸燈照在她身上,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遮住了她的神色。
侍者從電梯出來,見她呆呆盯著一道門,連忙關懷道:「小姐,你怎麼了?」沈知意回過神來,抬起頭,對著那人溫聲問,「洗手間在哪?」侍者為她指引,沈知意道了聲謝,走進洗手間,望著鏡中的自己,穿著中規中矩的白色裙裝,人群中能找出三五個同款,毫不起眼。
也是,白色哪及鮮紅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