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怕(1 / 2)
安陽霽端著酒杯,視線直直地落到阮陵身上,大聲問道:「方才聽皇叔說,小夫人是村姑。不是哪個村子的?姓甚名啥,今年幾歲?家中有幾口人?現在都在何處?」
「咦,二哥你今天怎麼回事?」安陽唐看向了安陽霽,不解地問道:「怎麼窮追猛問的啊。」
「我現在掌管東督軍,奉命監察皇族。皇族之中的每一個人都要入檔,哪怕是一個小婢女都需記錄在冊!當然要知道小夫人從何而來。」安陽霽陰冷地說道。
「大水村。」阮陵抿唇笑笑,慢悠悠地說道:「我叫十一娘。排行十一。」
安陽霽的身子猛地一震:「你叫十一娘?」
「我自打出生就不知親生父親是何人,我娘在懷我之時,就嫁給了下一任丈夫,又生了好幾個孩子。後來她病逝了,繼父不願養我,把我逐出來。多虧殿下撿我回去,給我飯吃,留我住下。」阮陵慢吞吞地說著,眼角餘光瞟著安陽驍,趁他不備,飛快抓起酒壺仰頭喝了一口酒。
這酒果然就是她親手埋在花園果樹下的珍珠釀!也是她親手給自己備的嫁妝之一。
取南山八千八百顆珍珠碾磨成粉,與各種珍果一同釀入酒壇。方才進來時她就聞到了酒香,但一直沒機會品到。當初埋酒的時候,還是趙怡和她一塊兒埋的呢!
「小夫人確實是苦命之人。」安陽唐看著阮陵,搖著扇子感嘆。
「可不是嗎,苦命得很。」阮陵附和著,又想倒上一杯。
「你的手不想要了,就再碰那杯子。」安陽驍盯著她的手,語氣森冷。這酒極烈,一杯下去,就夠她受的了!她還想喝第二杯?
「就一杯。」她轉過頭來,一雙水般的眸子亮亮的,像有兩塊琥珀浸於那水澤之中。
正在安陽驍想奪走杯子時,兩泡晶瑩的眼淚突然從她的雙眸中湧了出來。
她一路上都愛哭,但這時候哭起來的模樣,竟是一種安陽驍從未見過的悲愴之色。他不禁擰眉,疑惑不解地看著她。在亂墳崗見到她的時候,她像個枯瘦的小瘋婆子,這才幾日,她給他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宛如脫胎換骨!
「我再喝一杯。」阮陵趁他入神,握著杯子又飲了滿滿一杯。
珍珠釀猶在,親人們死的死,亡的亡,不知有哪些人活了下來,現在又在何處!
全部都是她的錯,她認賊為愛,引狼入室,害了鬼醫宮的人……
「本王帶她回去歇著了,你們兄弟自便吧。」安陽驍把她打橫抱起,大步往水榭外走去。
安陽霽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住了阮陵。
「二哥,你到底怎麼了?」安陽唐臉色一沉,拽住了安陽霽:「你失態了!」
「哼。」安陽霽瞪了安陽唐一陽,甩開他的手,大步離開。
「餵,二哥,等等我啊。」安陽唐猶豫了一下,抄起了桌上還未開封的一壇珍珠釀往外跑。
這酒太好喝了,他得順一壇回去。
安陽驍抱著阮陵一路回到房間,把她往貴妃榻上一丟,嫌棄地抖著被眼淚沾上的衣裳,說道:「本王衣服都弄髒了。是真不怕本王殺了你?」
「你殺唄,反正活得比狗還難受。」她翻了個身,雙手胡亂在臉上抹。
「狗可沒你過得舒服。」安陽驍冷笑:「狗敢咬本王,本王早就剁了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