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顆星〔男孩子在外麵還是要注意安〕(1 / 2)
薑初宜此時被這個親密的姿勢弄得心慌,隻當宗也喝多了酒胡言亂語。穩住身子後,她借了點力,著急從他身上迅速翻下來,跪到旁邊地毯上,嘴裡敷衍著:「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快把我手鬆開。」
似乎酒勁上湧,宗也卸了點力,薑初宜趁機脫身。
她癱坐到旁邊喘了會兒氣,警惕地看著宗也。
宗也眼睛微眯,睫毛清密綿長。瞳孔顏色很濃。
她看著,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差一點點就要抓住。
宗也瞧向她的眼神還是很迷蒙,柔軟的嘴唇很紅,看上去很好親。由於喝多了,整個都像是卸下了防備,坐在那兒,一副可以任人為所欲為的樣子。
所以說,男孩子在外麵還是要注意安全。
也就是薑初宜這個人比較正直,道德底線還在,麵對男色誘惑,勉強能把持住自己。不然,宗也就頂著這幅神誌不清的誘人模樣被丟到外麵,隨便碰上個女人,估計真的要貞潔不保。
她低聲叨叨:「快睡吧,你這麼大的個子,我也搬不動你。」
薑初宜從地上爬起來,怕這幾個人酒後睡覺著涼,尋思著去哪找點東西給他和冀凱蓋上。
等重新返回客廳,薑初宜驚訝地發現宗也又拿著瓶酒在喝。
她快步過去,阻止他。
把酒瓶拿起來,發現已經見底了。
宗也手中一空,慢了半拍,抬眼看她。
「你不能喝了,已經夠醉了。」薑初宜嘆了口氣,「明天會難受的。」
薑初宜準備把桌上的酒瓶全都收走。誰知剛轉身,又被人拉住。
薑初宜:「」
宗也這一喝醉就喜歡拉住別人到底是什麼怪癖。
她實在是有些無奈了,認命低下頭,對上宗也的目光,詢問:「又怎麼了?」
「要,走?」
也不知道在薑初宜離開的這一小會,他又喝了多少。剛剛那會兒宗也還能跟她交流幾句,現在醉得更厲害了,說話時咬字都不太清晰。
薑初宜彎月要去聽,「你說什麼?」
「你要,走了嗎?」
薑初宜明顯感覺他這次攥住她手腕的力度大了許多,像是生怕她又消失了似的。
宗也的手並不像一般的男明星保養地很好,可能是常年彈吉他的緣故,他的指腹和手心有厚厚的繭。緊握住她時,那種粗糲的觸感甚至磨得她皮膚有些疼。
「我不走。」薑初宜聽不懂他的胡言亂語,忍著痛,順著他的話哄,「我不走,我就把這裡收收。」
「別走」
他已經完全聽不進她在講什麼,隻是皺著眉,很難受的模樣,慢慢地,一味地重復著同樣的話。
費了一番力聽清他在說什麼後,薑初宜沉默下來。
她終於明白過來。
宗也不僅喝得神誌不清,還認錯人了。
將她認成了那個他等了許久,卻始終沒回過頭的女孩。
那次下雪的夜晚,他無意對她泄露出的那點微乎其微的情緒,都讓她無端覺得傷感。
也不知道宗也心裡到底是有多放不下那個人,日復一日地想了多久,才會痛苦成這樣。
薑初宜有點心疼他,站在原地,任他抓了一會。
宗也這個樣子,讓她想起初中在路邊撿的一條流浪狗。由於父母忙碌,她也沒時間照顧,隻能將狗送去外公外婆那兒寄養。
那隻小黑狗很喜歡她,每次她要走時,小黑狗都努力地扒拉住她的腿,黑溜溜的眼睛望著她,發出委屈的嗚咽。
雖然小狗不會說話,薑初宜卻能感覺出它的不舍。
而多年之後,她再次從宗也身上,體會到那種和小黑狗差不多的難受和恐懼。
薑初宜心裡其實很不是滋味。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她意外發現了宗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頂流」這項特殊的光環,甚至是他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優點。
他們年紀相仿,加上身邊人時不時打趣,她理所當然的,對他產生了一些若有若無的好感。但這些越界的情感,僅僅是超越了友情之外,非常理智的一部分,隨時都能收回。
她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也明白自己不能有絲毫逾越。
終於,宗也還是抵擋不住酒意的侵襲,昏睡了過去。
薑初宜盯著他的臉看了小半分鍾,確認著什麼。
片刻後,她摁掉客廳的燈,借手機照著,把東西收拾妥當。
一片黑暗中,薑初宜動作很輕地拉開陽台的玻璃門。
室內外巨大的溫差讓她打了個機靈,冷風吹過,薑初宜終於覺得腦子清醒了很多。
她趴在欄杆上,俯瞰著這座冰冷忙碌的城市。車水馬龍,遠處的高架橋上,依然有穿梭的車流。
薑初宜仰頭,盯著頭頂懸掛的星星月亮,發呆。
光芒微弱,近在眼前,也遙不可及。
就在今晚,薑初宜第一次對那個辛荷口中的圈外女孩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因為她到底是什麼的女孩,才能給宗也人生中留下如此濃重的一筆。以至於他現在已經坐擁無數粉絲,成為風光無限的大明星,還是無法忘掉她。
不論給他造成的愛或痛,時隔多年,依舊如此濃烈深刻。
*
薑初宜由於這段時間宅家,生物鍾調成了接近正常人的標準。
她在第二天中午十二點自然醒來。偏頭一看,辛荷還抱著枕頭呼呼大睡。
薑初宜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下床,去浴室找到一次性牙刷,洗漱完,下樓。
客廳空無一人,依舊是昨天的模樣。
她走到沙發處,把毯子拿起來準備放回原位。直起身時,注意到陽台那兒還有個人。
是宗也。
他背對著她,坐在陽台的椅子上。
薑初宜走近。
宗也手肘搭著扶手,單手撐住腦袋,把抽完的一根煙摁進玻璃缸裡。
隨即,又隨手拿起旁邊的煙盒,拆開,從裡又麵抽了一根出來。
薑初宜舉手,敲了敲門。
宗也聽到聲響,頭一偏,嘴裡還叼了剛點燃的根煙。
她注意到煙灰缸裡全是堆滿的煙頭。
四目相對,薑初宜拉開門,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宗也取下煙,那支煙隨著手臂垂到身側。他笑,「早上好。」
「你」薑初宜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你煙癮這麼大啊?心裡有事?」
宗也視線調轉,也注意到那堆滿的零落煙頭,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考慮幾秒,他開口,「還有伏城,不是我一個人抽的。」
薑初宜也不拆穿,「你怎麼醒這麼早,冀凱他們呢?」
「還在房間裡睡。」宗也反手把煙熄滅,「我睡眠很淺,醒了就睡不著了。」
盯著他那張宿醉之後蒼白的臉,薑初宜問:「是不是很不舒服?」
宗也嗯了聲,「有一點。」
「以後少喝點啦。」
酒量又不怎麼樣。
後麵這句話薑初宜憋在心裡沒說。
「我知道。」宗也像是能洞悉她內心一般,笑,「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好。」
薑初宜就當這句話是誇獎了。
「昨天我好像喝多了,跟你說過話?」
薑初宜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宗也昨晚醉酒發浪的畫麵。
她決定當一個善良的人,隱瞞自己親眼見證過他酒後社死。
於是薑初宜撒了個謊:「你喝多了就睡了。」
宗也若有所思,也沒繼續追問什麼。
他起身,「你要吃早餐嗎?」
「對。」薑初宜手扶著門框,退後兩步,「你要嗎?」
「想吃什麼,我幫你弄。」
薑初宜想起宗也廚藝很不錯,她收起準備點外賣的心思,答應,「好啊。」
走去廚房時,薑初宜發現宗也一手捂住胃,眉頭蹙起。
她微微側頭,詢問:「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宗也勉強笑笑:「沒關係。」
「算了。」她攔了他一下,「你坐著休息吧,我來弄。」
宗也愣了下,「你弄?」
薑初宜嗯了聲,「你想吃什麼?我試著做做。」
隨即,她補充,「不過先提前跟你說下,我很少進廚房,味道我不能保證啊!你想吃外賣也行。」
定定幾秒,宗也說:「我不挑的,你會什麼?」
「你朋友在你家裡過夜?還是個男的?」王沃雲聲音拔高。
「你要吃,我幫你再煎兩個。」薑初宜十分快速地接話,又加了句,「宗也說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