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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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昭對何氏道:「讓趙家的人催妝吧。」

何氏大鬆了一口氣,高興的笑著對李昭昭道:「昭姐兒,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新郎都不曾親來迎親,這催妝的流程自然也走得敷衍。

李昭昭在金枝、玉葉的攙扶下走出閨房,到了中堂,對李文通行跪拜禮。

李文通說了訓導的話之後,將李昭昭攙扶了起來,看著與亡妻相似的臉,突然紅著眼睛喚了一聲「昭姐兒」。

李昭昭不知李文通這不舍的表情裡有幾分真心,但想到自己這個當女兒也不曾盡到多少孝心,一時心中復雜,難得的說了幾句親近的話:「女兒出閣後,還請父親多保重身體。」

李文通潸然淚下,握著李昭昭的手腕連連點頭:「好,好!」

李文通想自己其實還是很真心喜愛這個女兒的,這是她和尉氏唯一的骨血。

他想起了亡妻,那個長得又美貌又靜雅的女子,年輕的時候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娶不到這樣美好的小姐,隻能遠遠的羨慕的看著她身邊的那些追求者。

可是後來,她卻答應嫁給了他,嫁給了他這個那時還是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婚後也盡心盡力為他的仕途籌謀襄助不惜動用自己的嫁妝。所以婚後,哪怕這個妻子對他並不熱絡,他也一心守著她,直到她過世。

這個性子相貌都肖似亡妻的女兒,雖然和元妻一樣對他這個父親並不親近,但他還是打心底裡覺得喜歡,自小到大衣食住行一點都不舍得委屈她。

李文通又想到女兒出嫁後便是別家的人了,心中一時傷懷,忍不住道:「以後嫁了人,若是在夫家受了什麼委屈,為父,為父……」

他本想說一句「為父一定為你撐月要」,但想了想趙竦的為人,自己實在得罪不起,於是話頭一轉,溫情的慈父麵孔也瞬間變成了嚴父的模樣:「……為父叮囑你,一定要好好孝順姑舅……」

想到她好像也沒有姑舅,又改為道:「好好侍奉夫婿,三從四德,生兒育女,相夫教子,萬不可善妒,壞了李家的名聲!」

李昭昭將自己僅剩的那點父女之情收回來,心裡什麼不舍也沒了,對李文通屈膝:「女兒辭別父親!」

榮媽媽給李昭昭蓋上蓋頭,然後攙扶著她出了李家的大門,上了花轎。

然而到了武安侯府,卻還有更大的難堪等著她。

按照大徵婚禮儀式,新郎要親自上門將新娘迎回,在新郎家的中堂行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的三拜大禮,新郎要在眾賓客的麵前用秤杆挑起新娘的蓋頭,以此寓意「稱心如意」。

到了晚上的洞房花燭夜,新郎新娘還要行同牢禮、合巹禮、解纓結發禮,夫妻之間才算禮成。

然而武安侯府此時,貼著喜字的大紅燈籠掛滿整個府邸,門口賓客絡繹不絕拱手道賀,花廳高朋滿座,炮竹震天而響,丫鬟小廝招待來賓來來往往間忙而不亂……府裡一派標準的辦著喜事的場景。

但是,最應當在場的新郎卻不在。

深著紅色圓領袍的林奎走至花轎前,隔著簾子,臉上尷尬又抱歉的對李昭昭道:「夫人,大人去辦一些重要的急事,大約來不及趕回來,未免誤了吉時,讓屬下代替他……」

林奎大約也覺得此事過於荒唐,用手抓了抓耳朵,臉上更加尷尬起來,極其小聲把最後兩個字說完:「……拜堂!」

榮媽媽整張臉都黑了,什麼事情那麼重要,非得在新婚之日去辦,這不過就是看她們姑娘好欺負罷了。

這樣的下她們姑娘的麵子,這以後外麵的人又該怎麼笑話她們姑娘。

這邊林奎彎月要恭敬的等在外麵,他說完之後花轎裡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寂靜,無聲,整個場麵隻有冰凍可以形容,唯有身後圍著看他們的賓客小聲的竊竊私語。

他自知大人和他們這樣卑鄙的行事,新娘沒氣得出來暴揍他的頭,已經是她客氣了。此時就算她不肯下花轎,甚至坐著花轎打道回府,他都不覺意外。

許久許久之後,就在林奎以為李昭昭不會下花轎的時候,隻見花轎裡伸出一隻手來。

那隻手白皙細膩如白玉瓷,大紅的寬袖子掛在她纖細的手腕上,纖長靈巧的手指勾開花轎的簾子,然後新娘自己從裡麵走了下來。

她伸出手,旁邊的禮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將牽紅放到她的手上,又將另外一頭交由林奎持著。

紅蓋頭蓋著她的臉,讓人看不出她臉上究竟是憤怒還是委屈。

李昭昭和林奎各持著牽紅的一頭往裡走,李昭昭低頭隻能看到腳邊的路,她有些嘲諷的說道:「你家大人倒還算有心,沒找隻公雞跟我拜堂,好歹還找了個活人。」

「……」

「對了,你家大人有沒有交代你,連洞房花燭一起替了。」

林奎不敢說話,更不敢側身看她,殷紅的顏色從他的臉上一直蔓延到他的耳根,火辣辣的燒,他覺得羞愧難當……

還有一種說不清的、道不明的從月匈口往四周蔓延開來的隱秘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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