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闖生活了(捉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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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時,江海潮透過窗戶玻璃瞅見了灶房搖晃的昏黃燈光。

她躡手躡腳下床穿涼鞋,跟她睡同個被窩的妹妹江海音翻了個身,砸吧了兩下嘴,又沉沉睡去。

江海潮沒喊妹妹,隻悄無聲息地出房門,拎起屋簷下的竹籃,默不作聲地走出小院。梔子花掛著露水,香的沖人鼻子。

六月天也就早晚帶點涼意,人泡在裡頭渾身都能打個激靈。村裡人貪這點涼,都天剛發灰就趕緊下地乾活。扛著鋤頭的春英嬢嬢撞見江海潮立刻笑:「海潮,下地弄菜去啊。」

江海潮胡亂答應著,匆匆往地裡走。

昨兒傍晚她去自留地給菜澆水時瞧見西紅柿紅彤彤的就想摘,卻又覺著再吃一夜的露水,西紅柿能更紅更好吃,所以沒動手。

其實回家後她就後悔了,多呆一晚上,西紅柿能再熟到什麼份上去?萬一叫別人摘去怎麼辦?

她家自留地旁邊就有懶鬼,自家地裡長草都懶得動彈下,專門偷人家的菜。她家西紅柿一直等不到熟才不是種子不好地不肥澆水不勤,全叫他們給摘了。

想到這裡,江海潮的步子更快了,簡直一路小跑,跟飛似的沖到自留地。

這會兒太陽已經露出了一角臉,照得西紅柿紅彤彤,豐盈飽滿的簡直像要冒汁。

她一顆狂跳的心終於落回月匈腔,趕緊伸手摘了西紅柿。再要找第二顆時,卻發現隻剩下光禿禿的青柿子。

江海潮想跺腳罵人,再看太陽又怕時候不早了,隻能恨恨地摘了嫩生生的黃瓜又采了青椒和茄子,再割兩把蕹菜,匆匆挎著竹籃往家跑。

饒是她緊趕慢趕,到院子門口時也聽到了她媽的聲音:「吃飯了,海音,你姐呢?磨蹭到哪兒去了?」

二妹海音正跟小弟海軍合夥打井水,還沒答話,瞧見江海潮,眼睛一亮:「姐,吃飯了,媽今天炒了韭菜雞蛋還煮了粽子!」

江家早飯桌上向來是大醬和鹹菜的天下,鮮少炒菜。江媽媽又要上班又要忙家裡地裡,哪來的閒工夫為頓早飯專門炒菜。

她看女兒挎著的菜籃,習慣性地皺眉頭:「弄這麼多?今天吃不完又要擺壞了。」

江海潮把黃瓜一根根拎出來,送到她媽麵前:「黃瓜,媽,你跟爸爸帶路上吃。還有洋柿子,本來有兩顆,我昨晚看的好好的,不曉得哪個偷了。」

若是往常,媽媽肯定要朝菜地的方向罵兩句:吃吃吃,吃自己的齋飯呢,趕著去投胎!

但今天媽媽隻是看了眼,平靜道:「把手腳洗洗,趕緊吃飯吧。」

甚至連海音拎著井水倒在江海潮塑料涼鞋上沖腳,媽媽都隻是皺了下眉。

往常,往常可不會這樣,往常她媽看到他們泡井水肯定要罵死他們:小小年紀不懂事,將來痛的哭的日子在後頭呢。

江海潮跟妹妹對視一眼,偷偷吐了下舌頭,帶海軍一道上飯桌。

今天的早飯可真豐盛,除了綠油油的嫩韭菜炒黃燦燦的雞蛋外,還有一大碗醬燒茄子。媽媽油放的多,茄子幾乎泡在油裡,香死個人。更別說擺在盤子裡的粽子了,瞧著像端午節還沒過完一樣。

三姐弟抓起筷子就舍不得放下,腦袋恨不能埋進碗裡,個個吃得不歇嘴。

爸爸推院子門進來,看他們不等他吃飯也不生氣,反而帶著點討好的意思跟媽媽匯報:「田裡的水我放了,我媽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

媽媽眼睛都不抬一下,鼻孔裡出氣:「你媽?擺設!」

她生三個小孩都沒見婆婆伸一把手,她婆婆是長在小叔子家的!一年到頭就要口糧要油要柴火貼補她小兒子時最積極!

江海潮跟弟弟妹妹下意識地縮脖子,等待暴風驟雨降臨。隻要一說到奶奶,回回媽媽都能和爸爸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但今天媽媽隻冷哼完了,就把眼睛落在他們姐弟三人身上,還給他們剝粽子:「吃吧,天熱,擺不住。」

江海潮本能拒絕:「媽,你跟爸爸帶路上吃。」

媽媽把粽子推到她麵前:「沒事,還有,吃吧。」

她隻好拿筷子插起粽子咬一口,竟然是肉餡的,滿嘴鹹肉香。

家裡最近一次吃肉還是上個禮拜端午節,再前一次是過年,她都快忘記肉是什麼味道了。

二妹和小弟也驚呼:「肉粽子!」

齊齊吃得抬不起頭。

媽媽笑了,放下碗筷,伸手從口袋裡拿出錢塞給江海潮:「拿著,錢別亂花。」

江海潮看著手上的五塊錢鈔票,差點脫口而出:媽,哪來的錢?

家裡沒錢,她曉得的。

也不知道到底從什麼地方刮來的妖風,鎮上的社辦廠跟地裡的豆苗一樣一夜之間發了瘟。原先還有日本人過來驗貨下訂單能給國家掙外匯的廠子,集體歇火了。

爸爸上班的化工廠去年春天就停了工,當然不發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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