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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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色的眸光被雪光反照著,連著瞳仁的顏色都黯淡了幾分,冷不丁看了過來,比著漫天大雪還要冷上幾分。

那眸光先是落在頭頂顫動的小蝴蝶,再滑落在小娘子漆黑的清亮瞳仁時,驀地溫柔下來。

「二娘子。」

雪越下越大,不遠處的交輝樓樓頂已經覆蓋上一層厚雪,花園內的樹木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白淼淼來得早,這裡的人並不多,大都在外麵的花園裡走動,如今月牙形拱門前後隻站著白淼淼和盛昭兩人。

盛昭也不知站了多久,眉宇間帶著刺骨的寒意,可很快那點寒意很快就被浮現的笑意驅散得一乾二淨。

「你怎麼在這裡?」白淼淼驚訝問道,隨後又想起阿霜剛才說的話,頓時局促起來。

——他現在無事,去哪裡不是去。

「來送禮。」被人同情的盛昭反而沒有落魄之色,隻是把手中的東西提起來,在她麵前晃了晃。

白淼淼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握著的盒子上,驚訝問道:「三殿下是來給二公主過生的嘛?」

陛下後宮中皇子和公主的關係並不親密,尤其是盛昭母親早逝,冷宮長大,在內廷吃了不少苦頭。

寧國公主卻是自小驕傲鋒芒,在諸多子嗣中格外嬌貴。

盛昭見小娘子靠近自己,手中的水墨傘自然過度到了白淼淼頭頂,頭頂的影子落了下來,恰好遮住小娘子嬌小的身形。

「和政病了,讓我來替她送禮物。」盛昭笑著反問道,「倒是你,來的還挺早。」

白淼淼半張臉埋在披風裡,露出一雙水靈靈的漆黑眸光,小聲說道:「來得早,能選一個避風的好位置,今日好冷。」

盛昭失笑。

「既然來送禮,殿下站在門口做什麼?」白淼淼捧著手爐,被風吹得鼻尖通紅,甕聲甕氣問道,「要一起進去嗎?」

盛昭嗯了一聲,隨她一起走著:「幾位公主都來了,就連長樂公主都來了。」

白淼淼驚訝:「長樂公主不是在清修嗎?」

長樂公主自小就信佛,及笄後拜真化寺多寶塔院寺主尼姑李如願為師,每逢冬日都會在廟中清修,避不見客。

盛昭眸光微動,握著傘柄的手指輕輕一轉,雨傘便順勢低了下來,避開頭頂的竹枝,細小的雪從傘麵滑落,飛落在安靜的雪地上,驚起一片雪沫,連著後麵說話的聲音都飄忽了片刻:「許是想見人了。」

兩人一起朝著交輝樓走去,門口候著的女使看到來人,眉心一動,但還是忙不得撐傘,親自去迎。

「三殿下,二娘子。」女使穿著二等女使的豆綠色衣裙,見人三分笑,盈盈行禮,「不知兩位貴人聯袂而至,門口女使多有怠慢,還請兩位恕罪。」

白淼淼嗯了一聲:「沒看到門口有人,許是都忙前院的事情了。」

女使笑說著:「應該是接待幾位公主殿下的女使,這才出了空子,如今隻差和政公主還未來,不知可是和三殿下一同前來。」

和政公主和三殿下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盛昭順勢解釋著:「和政病了,托我送禮物過來,如此我便不進去打擾了,禮物就請二娘子帶進去。」

「殿下竟然病了。」女使臉上露出可惜之色,「殿下前幾日布宴還特特給和政公主備下梅花湯餅,言公主殿下喜好梅花,這才刻了梅花模子,又讓廚娘們早早熬燉了雞湯,隻等著公主殿下一來就下鍋,如此便是可惜了,殿下是沒有口福了。」

盛昭笑了笑,眉宇間的疏色卻並未隨著笑意驅散,顯出幾分格格不入的冷淡:「等和政病好,且要她再來討一碗吃食。」

女使臉色微變,握傘的手不經意收緊。

白淼淼下意識抬眸去看盛昭,她雖然聽不懂兩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卻又隱約察覺出盛昭的不高興。

台階下,盛昭停了下來,順勢把手中的禮物遞了過去。

一直不說話的白淼淼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反而抬眸仔細打量著麵前高大的郎君。

三年的馬背上的顛簸,讓這位曾經瘦弱的郎君也長成這般高大的模樣,好像阿耶書房內那把開了鋒的寶劍,目之所及便會被刺傷,可此刻這般沉默著,低頭看她時,卻又隱約讓她回到小時候,和他一起玩耍的日子。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不一起進去嗎?」她的視線落在他黑色的大氅上,上麵有繡著一朵小小的銀絲梅花,應該是和政公主給人繡的,「禮物還是親手送比較好。」

「去吧。」盛昭垂眸,把禮物又靠近白淼淼身側,溫和說道,「男賓在西花園。」

白淼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懵懵懂懂接過禮物,但小臉格外認真地保證著:「一定把禮物送到。」

「好。」盛昭的手指輕輕拂過女郎柔軟的指尖,那點微動的心悸便怦然而出,可臉上卻依舊平靜不顯,「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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