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月(1 / 2)
水龍頭水流大,急湍,冰涼,沖在手指上沖出很多水花,有種刺激感。
夏薇洗好手,否認說:「沒有。」
「你不用不好意思。」
晚晚笑了下,這會口紅顏色深,整個人的妝容艷了幾分,和場子裡的氣氛更融合了。
她說:「我來的時候也想跟祁三少的,但是姍姍說他很難跟,我就放棄了。」
「可你才來兩次吧,怎麼就跟到了?」
「李燃說,祁三少很喜歡打麻將,從來沒叫人替過,你是第一個。」
夏薇:「……」
雙手伸到烘手器下,機器開動,發出轟鳴的噪音。
烘好後,發現晚晚還在抱臂看著她,等答案。
夏薇隻好說:「既然大家都說祁三少很難跟,我怎麼跟得到?我就是替他打麻將的。」
她現在懂了,浮華場裡花紅柳綠,華麗浮靡,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混亂又簡單。
一個「跟」字,金錢、情欲似是而非,唯獨與感情無關。
而她和祁時晏之間,她不願意用上這樣的字眼。
*
原本得知自己是第一個替祁時晏打麻將的人,夏薇心裡還有竊喜,可是輸成那樣,便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雖然於他們那些人,籌碼隻是勝負欲的一種較量,和金錢的實際意義關係不大。可是她自己卻不敢那麼想,畢竟對她現在的生活而言,那是一筆實實在在的天大的數字。
周六在家補了一天的覺,夏薇睡得渾渾噩噩,困意消散時,天已經黑了。
手機屏碎得很難看,夏薇從蜘蛛網裡翻找出江悅的微信號,給他發去一條消息:【最近有活動嗎?】
江悅是一家策劃公司的總監,手上案子多的是公關活動,人手不夠時需要找兼職工。
夏薇大學時找兼職,偶然的機會下認識的,跟著做過幾次,日薪還不錯,後來便保持了聯係,手頭緊的時候就去他那裡賺外快。
很快江悅回復:【巧了,明天有一場畫展,禮儀還缺人,你來吧。】
夏薇欣喜:【ok,時間地點給我,一準到。】
畫展是某個權威協會舉辦的,格局有點大,分好幾個展廳,想必參觀的賓客也會有很多。
翌日一早,夏薇提前半小時到場,找到對接的人,領了服裝,將宣傳資料和展廳先熟悉了一下。
江悅很忙,兩人碰麵招呼了聲,沒能多聊。
夏薇換上紅色禮服,身材被包裹得窈窕有致,再將一頭秀發高高盤起,露出天鵝白皙的細頸,清一色同服裝的迎賓禮儀中她便成了鶴立雞群,氣質最為出眾的那位了。
負責人毫無遲疑,將她安排在了正門口。
那是客流量最多的地方。
人來人往,上午還好一點,下午參觀者越來越多。
夏薇臉帶微笑,說了上千遍的「歡迎光臨」,喉嚨都要冒煙了。
而大門口兩側,迎賓禮儀各有一位,可她這一側的來賓明顯多一點,誰不樂意和美女更近一點呢?
不過也有例外。
孟荷和馬秀秀走進來的時候,就是不懷好意故意走得她那一側。
孟荷走到夏薇身邊,慢下腳步,輕蔑地低罵一聲:「丟人現眼。」
馬秀秀挽著孟荷的胳膊,陰陽怪氣地幫腔:「穿成這樣站在這,我差點以為站街的。」
孟荷不用說了,自從15歲那年身份換回後,她對夏薇便充滿了敵意,好像自己大冤種的人生終於找到了發泄口。
而馬秀秀是馬玉蓮兄長的女兒,和夏薇年紀相仿,從小被夏薇比著長大,嫉妒心重。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孟荷和馬秀秀兩人完美演繹了這句話,因為有著共同的忌恨對象,臭味相投。
夏薇不想起爭執,隻當作沒聽見,手裡的資料也沒發給她們,直接對她們身後的人報以笑容,將資料送了出去。
孟荷和馬秀秀討了個沒趣,後麵人多,也不便再吵,往裡走了。
可此事沒完,孟荷想起上次的事,怒氣在心口集聚。
上次要不是她在外麵無聊,提前回家,都沒想到她的親生父母會和夏薇偷偷相聚,還有半路殺出來的祁時晏,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將夏薇帶走了。
她哭過鬧過,可父母卻要她大方一點,別教祁時晏退了婚。
她隻好忍耐了下來。
馬秀秀盯著夏薇,在孟荷耳邊出主意:「你看見她身上的禮服了嗎?隻有一根肩帶。」
夏薇身上的禮服是抹月匈露肩款,月匈前層層疊疊的絹紗綴在她柔婉精致的鎖骨上,而白皙纖瘦的香肩隻勾著一根紅色的肩帶,這絕配的顏色恰到好處得提升了她整個人的氣質,性感又大方,不妖而純。
可孟荷和馬秀秀看在眼裡,卻看出另一副模樣。
如果那根肩帶忽然斷掉,再往下一扯……
想想就刺激。
孟荷嘴角扭出一個笑。
兩人在自助取餐區拿到一把水果刀,孟荷用手提包做掩護,擋著刀從背後一步步往夏薇走去。
五米、三米、一米……
馬秀秀走在旁邊,激動地搓手,隻等孟荷一刀下去,她就上去扯衣服。
「餵,那個女的,偷了把刀!」
忽然身後有人沖出來大叫。
孟荷聽見,心一慌,什麼也顧不上了,舉著刀就朝夏薇撲過去。
夏薇轉頭,也一驚,瞧見一張猙獰的麵目。
電光火石間。
兩人僅半臂的距離,有條大長腿飛起一腳,踢中孟荷的手,踢得她「啊」一聲驚叫,水果刀脫落,掉到地上,白森森的刀刃亮在四周驚恐的視線裡。
人群一時炸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