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正式相親（1 / 2）
「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幾點了？」
「不行,我再去把地掃一遍。」
……
到了相親這一天，一大早李大花就開始坐立不安了,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問問那個，就連外麵院子裡的地都掃了回了
「娘你冷靜點就隻是相看而已」作為當事人的岑永望相當冷靜，說道,「這要是看不上的，你再是把地皮都掃掉了，人也看不上」
「你給老娘閉嘴」李大花可聽不得這話，一巴掌拍過去,怒道
「我看你就是不上心,不想想看,就算這個不成了，還有下一個，你以為你逃得掉？最好別給我弄小動作，不然老娘打死你」
岑永望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我想起了好像開水還沒有」
「我就說我忘了什麼」李大花拍了拍腦袋，急急匆匆就跑出去燒水了
這次相看那必須得盡善盡美，最好一次能成
等到她出去，岑永望這才鬆了口氣
他實在很難理解李大花的著急,也不理解，旁邊癱的跟個小豬仔似的小崽子
「我想去撿糞球」小丫幽幽嘆了口氣，奶呼呼說道，「我都打聽好了，狗蛋家的羊今天要放出去遛遛」
狗蛋：……偷家，這是偷家
「你奶才給你洗的乾乾淨淨的,花了半塊肥皂，你要是敢出去，你肯定得挨揍」岑永望恐嚇小丫
小丫小表情越發幽怨了
就在昨天，小丫洗了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正經澡，從頭到腳，從前月匈到後背，那是搓了兩碗黑泥下來，人才洗乾淨
她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大房小子的衣服，腳上也是新鞋，雖然有些不合腳，但是整個人簡直是改頭換麵了
圓頭圓腦，整個人白白淨淨，穿著乾乾淨淨的衣服，看著就十分喜人
當然，代價就是小丫好些皮膚下都紅紅，是昨天被搓出的紅血絲
還有就是被限製了出門
反正撿糞球什麼的那是絕對不能行的
這讓小丫本來的計劃直接扼殺在搖籃裡了，她本來還想要直接跑出去，今天，至少他們相看的時候不回家了
嗚嗚，她才不要和朱娘她們碰上
太可怕了
小丫捂著腦袋自欺欺人，想著隻要看不到人，這事情就不存在一樣
「我去找心姐」小丫一個呲溜跳下椅子，就要往外麵跑，被岑永望一手給拎著了
「你心姐忙著呢，你別去打擾她」
岑心是家裡唯一一個高中生，現在剛好是高下半年了，但是學校又鬧了起來，她也已經拿到了畢業證，就先回來了
過段時間城裡有招工的考試，岑心就要準備這個
小丫也知道輕重，因著招工這事情，李大花已經把家裡麵大大小小所有人都警告了一邊，誰要是這段時間去招岑心
殺無赦！！！
不過小丫本來也不是為了去找岑心，眼珠子轉了轉，無辜說道，「我去餵小禿」
「再餵就撐死了」
「我去幫奶燒火」
「要是弄髒了衣服你奶得燒了你」
「我去」
「不行」
……
父女倆你來我往，最後，小丫敗於岑永望靜靜的眼神之下，幽幽怨怨地回到椅子上坐好，兩條小腿晃得都快把椅子給晃倒了
「這是你奶的椅子」岑永望悠悠提醒
小丫小腿立馬頓住，整個人也老實下來了，仰著腦袋，看著屋頂，數起了上麵的柱子
「一，二……十」她無聊地數著，聲音軟綿綿的
「你會數數？」岑永望也才注意到這個，「誰教的？」
說到這個，小丫就不無聊了，收回腦袋，嘰嘰喳喳說著
「心姐教的，我要和奶換東西」小丫氣鼓鼓道，「不會算數奶就要坑我，她以前就是！！！」
這聲音，那是怨氣十足了
「我給她五斤豬糞她給我兩斤糧食」小丫委屈巴巴道，「5斤狗糞兩斤糧食」
「……」這個形容是很具體了
雖然岑永望並不想接觸這些穢物，但是因著小丫天天跑出去撿這些，他也了解了一下
大隊的豬糞是兩分錢一斤，狗糞是分錢一斤，人糞分為上中下等，上等兩分錢，每個等級少五厘
在鄉下這個除了種地和養雞就沒有其他收入的地方，糞就很重要了，不僅可以讓土地更肥沃，還能換錢
尤其是對於小丫這種全自己養自己的小崽子，這點收獲可重要了
岑永望雖然不覺的李大花是這種還專門坑小崽子的人，但是還是問了一句，「那現在呢？你知道怎麼換了嗎？」
「我當然知道」小丫雄赳赳道，「一斤狗屎換一斤紅薯」
「……」岑永望沉默了一下，看著某個自覺不再受騙的高興的小崽子，殘忍的說道，「紅薯最高也就兩分錢一斤，便宜的時候一分錢一斤」
小丫愣了一下小腦袋咕嚕咕嚕的轉動著，好半天才捋了出來
也就是說正常時候一斤狗糞可以換一斤半的紅薯價格低的時候甚至可以換斤紅薯
所以這段時間她虧了
好多好多好多糧食
光是想想，小丫一雙大眼睛一點點變紅，癟著嘴，堅強地控製著
她要堅強
她要堅強
她
「哇」地一聲小丫最終還是控製不住地大哭了出來
她堅強不起來啊
沒一會兒，在外麵燒火的李大花就順著聲音走了過來，瞪向岑永望，罵罵咧咧道，「你又怎麼惹她了？大喜的日子誰讓你把人惹哭了？」
岑永望：……
秉持著自己不能白挨罵的想法，岑永望便說了說剛才的事情，說完後譴責地看向她
「娘，沒想到你竟然還騙小崽子」
李大花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向岑永望罵罵咧咧
「老娘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你個沒用的癟犢子，一天天要死要活的，有點口糧就拿去買酒喝了，自己餓不死還得把人小崽子餓死」
「……這也不是你騙人小崽子的理由啊」岑永望幽幽道，「你不是更應該照顧小崽子才對呀」
「呸，老娘照顧個屁啊，自己生的崽自己照顧，別想老娘給你擦屁股，你自己倒是拍拍屁股就不想活了」李大花冷哼
「我也不管你是裝的還是怎麼的，你也別想著老娘們給你慣著小崽子，自己的崽子自己管，你要是哪天沒了，就等著這小崽出去當叫花子吧」
說著李大花就氣沖沖離開了
岑永望神色復雜地看著李大花離開，也算是明白了這段時間的違和
要說李大花等人不在意小丫，那也不是，畢竟小丫一有個什麼事，李大花那是比誰都跑得快
但是要說李大花她們在意小丫，之前小丫也一直都是髒兮兮吃不飽的模樣，一看也就是沒人管的
但是這會兒岑永望想通了，關鍵這關鍵點就是原身
作為小丫的親爹，李大花的親兒子，在妻子去世以後，他就過得渾渾噩噩不想活了
李大花他們如果表現出對於小丫的在意，很是照顧他的話，他可能索性就直接陪著人一起去了
李大花他們表現的對小丫不聞不顧，就算岑永望知道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也不能完全放下
隻不過這人活著還是活著，但是也隻是活著了
岑永望深深嘆了口氣，對於原身的做法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隻能說確實也是個癡情種吧，隻是可憐了這旁邊還在抽抽噎噎的小崽子
看著哭得一臉淚花眼睛紅紅鼻子紅紅，抽煙的都快說不出話的小丫，岑永望毫無同情心地誆人
「別哭了，娘他們過來了」
小丫一秒收音，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下去，左看看右看，小臉蛋上全是驚恐，在原地轉了半天，最後找了個角落就鑽了過去，露出個小屁股在那裡
這小模樣簡直慫得不能再慫了
岑永望猜到提起朱娘管用，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管用
這倆人都沒什麼明麵上的接觸，他想不明白小丫怎麼會這麼怕，而且也想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慫，畢竟小丫平時看起來可是大膽了
「小丫」岑永望剛想讓小丫站起來，外麵就傳來說話的聲音
「大妹子」
「哎，趙姐姐」
「阿望，阿望」緊接著是李大花叫人的聲音
這說明，人是已經來了
岑永望理了理袖子，站起身來正想要提醒小丫，就見那本來坐在角落裡的小崽子這會兒已經乖巧地站在旁邊，要不是那紅紅的大眼睛和鼻子，還真看不出她剛才還在委屈大哭
「……走吧」
**
外麵，朱娘一邊一個孩子個人站在外麵不露痕跡地打量著岑家的這個房子
要說房子有多好，那肯定不是的
就是普通的土磚房，但是房子麵積不小，用料還行，這四周乾乾淨淨的，能夠看出來之前是專門打掃過的
外麵是石磚和石塊隨意壘起的圍牆，雖然隻到人的肩膀處，但是也多了幾分**
大人小孩身上的衣服不說多好，但也都是乾乾淨淨的，能看出一家人對他們的重視
母子人微微點了點頭，第一印象倒是不錯
再看看岑永望這個當事人，1米8的大高個，脊背打得挺直，雖然說腦袋上隻有薄薄一層黑發根，但是他有些瘦削，皮膚白皙，神色靜靜，看著倒是有幾分書生氣
嗯，外貌這一關還是過關了的
再看看他旁邊眼睛紅紅鼻子紅紅委屈巴巴一臉慫衣的小崽子，嗯，完全沒有威脅力
朱博裕和朱博瓊對視一眼，其中之意不言而喻了
「大妹子，這是娘這是他的兩個孩子小裕和小瓊。娘，娘這是花嬸，永望哥還有小丫」趙媒婆跟著一路來了的，積極為兩方人介紹
「嬸，永望哥」朱娘跟著打招呼，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李大花很是滿意
雖然朱娘這會兒頂著個光頭人高馬大，不注意看，說是個男的也有人相信
但是這體格好啊，這體格一看就是能乾活的，一看就是勤快的，再看兩個小的那也是身板好
他們鄉下就是要這種身板好的
再說朱娘雖然長得英氣，但是看著五官也是端端正正的，皮膚算不上白，但是絕對不黑，等到頭發長起來了，那也不會難看的
滿意，李大花相當滿意，她很是熱情的就開始招呼起了兩人
「這吃飯還有點時間，不如你們出去走走看看，咱們大隊雖然說是大隊長，但是這條件也不差，家家戶戶都能吃飽飯，這孩子上學也省事，大隊裡就有學校」
「你們倆也是熟人，自己走走看看，多聊聊。」李大花樂嗬嗬沖著岑永望和朱娘這樣說著，又轉頭看向了一邊的小丫
「小丫，你帶著兩個哥哥去外麵玩」
小丫：！！！
「我，我，我帶？」小丫瞪著大眼睛，一臉驚恐
「對，你帶」李大花翻了個白眼，說道，「就去你平時采野菜的地方就夠了，別往裡麵走」
小丫更驚恐了，她，她撿野菜的秘密基地暴露了？
看到李大花更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快點，別給我搞事情，不然小心我揍你。」
小丫這才委屈巴巴慫著光溜溜的圓腦袋點了點頭
「叫哥哥，裕哥和瓊哥」李大花繼續
「是哥哥和姐姐，小瓊是姐姐，小裕是弟弟」周娘見怪不怪地解釋
自從他們一家口剪了頭發以後，被認錯的幾率大幅度上升，隻認錯閨女的情況啊還是好的了，朱娘自己都好幾次當爸了
「哈」李大花又瞄了朱博瓊兩下，他們一家口都是光頭，還都是五官硬朗的一類，不像他家小崽子，一眼就能分清男女
「瞧我這眼神，年紀大了，眼神就不太好了」李大花，打著哈哈道，「小丫，聽到沒有，這是裕哥，這是瓊姐」
「裕，裕哥，瓊姐」
因著這名字小丫還忍不住多瞄了兩眼朱博瓊，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取這種名字呀
瓊
窮
朱博瓊敏銳地察覺到了某個小崽子多看了自己幾眼，她挑了挑眉，一看得過去，小丫立馬又慫噠噠的
在李大花再催促下，小丫勉勉強強不情不願地帶著兩個人出門了
小丫低著腦袋走在前麵，慫噠噠的不敢說話，但是一路上兩朱博瓊和朱博裕兩個人也沒有說話，安安靜靜走在後麵，這讓小丫的害怕就減去了一些，多了幾分好奇，時不時地就用眼神瞄了瞄他們
他們的頭發比她多長一點點
他們看著好凶啊
但是他們都不喜歡說話哎
他們會不會打人呢？
……
小丫的小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走了一路看了一路，最後朱博瓊眯了眯眼睛，大步上前兩部提溜住小丫的後領口
「看什麼？」
「看，看你們會不會打人」小丫越說聲音越小聲，越說越心虛，說到最後腦袋和脖子慫在一起，像個膽小的小烏龜
「打人啊，那還真不好說」
朱博瓊故意拎了拎小丫，一隻手就拎著她的領口把人拎了起來又放下，然後看著震驚得瞪大眼睛的小丫，露出白白牙齒恐嚇道
「所以你最好乖一點」
「姐」朱博裕溫柔一笑，從朱伯瓊手中接過小丫，眼尾彎彎，溫柔道
「你叫小丫？大名叫什麼？」
在朱博裕的溫柔攻勢下，小丫的害怕去了幾分，奶呼呼說道，「就叫小丫噠」
「那你多少歲了？」朱博瓊給她理了理衣領溫溫柔柔問道
「歲零7個月啦」小丫對他們姐弟倆的害怕，瞬間去了大半
「那你平時在大隊都玩什麼？」朱博裕又道
「我不玩噠」小丫皺了皺鼻子，說道，「我可忙了」
說著，小丫扳著手指，奶聲奶氣認真地舉例，「摘野菜，搶大糞，捉蟲子，捉小蝦，餵雞，燒火……
那一天的日常可是排得滿滿的了
小丫自己可是相當滿意自己是個能乾的小崽子，就是朱博裕和朱博瓊姐弟倆聽著微微皺了皺眉
這小崽子才這麼小，捉蟲子這些就算了，摘野菜餵雞燒火是個什麼鬼？那些還需要小崽子來嗎？
「那你爹做什麼？」朱博裕眼神示意朱博瓊別說話，繼續溫柔誘哄
這有些事情，大人會掩藏，小孩子才更能透露更多的東西
麵對著朱博裕的溫柔詢問，小丫麵上閃過了迷茫，然後又用手扳了扳，最後奶呼呼一五一十地說著
「幫我洗臉，燒火，煮飯，看書，看賬本，看報紙，煮飯，餵雞，撿柴……」
這聽著，倒也還行
姐弟倆又默契地點了點頭，然後接下來就由朱博裕牽著小丫套話，朱博瓊雙手抱月匈走在一邊，打量大隊的情況
說實話，真不咋地
但是又放到現在公社裡麵，又還將就了，起碼大部分房子還是好好的能住人，這地也算是寬闊，尤其是這後麵的山林
林子很大，有沒有老虎大熊這些不好說，但是野雞野豬這些肯定是少不了了，就說這鳥兒，那天還是那個都還有一群
朱博裕和朱博瓊還是很滿意的
作為從古代過來的人物，尤其是從青年又變回了小孩子，姐弟倆一開始自然也是慌張的，但是好在一家子都在，他們很快都適應了，也逐漸開始了解這個時代
但是他們又隻能從書裡，舊報紙裡來觀望一些政策，畢竟，這個時候抓『間諜』可是很嚴的，他們隻能低調在低調
朱娘在朱家很是忙碌，根本沒有時間能出門，他們兩個小孩子要好一些，之前趁機悄悄去了縣裡麵的，也更是明白他們的處境
想要出路不是沒有，但是需要錢，需要物資
他們什麼都沒有，甚至於呆在公社根本沒辦法積累
所以來到這麼一個有山有水的東社，確實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了，不說山上的東西，就說院子裡養兩頭豬養些雞鴨，一年到頭也有積累了
他們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氣
當然，這一切都前提是，人得是他們看得上的，不然再是艱難，再是讓人猜測，他們也會選擇另一條路
「這就是你摘野菜的地方嗎？」朱博裕和朱博瓊一邊和小丫打探著消息，一邊跟著她來到了一處坡底
小丫眨了眨大眼睛，軟乎乎說道，「野菜摘完啦，後麵就沒有了」
再過段時間這裡就要被大雪封山了，很難找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