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死光光（2 / 2）
岑雲雲那小模樣很嚇她這種小崽子咧，難怪夢裡的小丫過得這麼慘，嗚嗚這人也太可怕了
小丫慫了慫脖子，腦袋瓜卻不自覺地回憶起之前夢裡的場景，但是要說夢裡夢到了什麼，她現在也說不出什麼，但是看到人的時候還能想到一些
比如說她現在的小夥伴狗蛋，她知道的，夢裡他後麵是個老光棍呢
滿福是個被戴綠帽子的倒黴蛋
岑艷紅家的在外麵有小情人
她爹的話也是賺錢了
她奶的話
嗯？
小丫表情越發迷茫的，她奶呢？還有其他人呢？她就沒什麼印象了
就好像夢裡她長大後就沒有這個人了一樣
小丫有些迷茫，噠噠噠就跑到岑雲雲之前待的地方，現在過去剛好還能看到離開的岑雲雲
「哈」一看到她，小丫大叫一聲，前期手裡的石頭就砸了過去，「我打死你個壞家夥」
岑雲雲自然是沒有被打到的，但是她轉頭一看到小丫，這新仇舊恨一同湧了上來了，轉身就要朝著小丫沖過來
她要狠狠的教訓這個死丫頭
但是剛剛沖到一半，她又看到那邊跟著過來的朱博瓊姐弟兩，岑雲雲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眼小丫，還是灰溜溜的跑了
這死丫頭最好別一個人讓她找到機會
至於她剛才說的話被聽到，岑雲雲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幾個小屁孩能懂什麼？下次她注意點就是了
看著岑雲雲灰溜溜的背影，小丫氣鼓鼓地又扔了幾顆石頭下來，氣呼呼的
等著，給她小丫等著
「行了，快別在那站著了，小心摔著」朱博瓊把小丫從坡邊緣上麵拎了下來，嚴肅道，「你離那個岑雲雲遠點」
「我不」小丫瞪眼，「不要和她決鬥」
「決鬥個啥，你個小崽子，看到她就給我跑得遠遠的，聽到沒有，不然小心我揍你」朱博瓊眉頭緊皺，目光嚴厲得看著小丫
小丫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但是那大眼珠子溜溜的轉轉，一看就是沒打什麼好主意
朱博裕朱博瓊對視一眼，隻覺得要把這小崽子看嚴了一點
那岑雲雲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來歷的，可不能掉以輕心
小丫把他們倆嚴肅的表情默認為是對自己打岑雲雲的不認可，她癟了癟嘴，在心裡刷刷刷給這一對哥姐降分，腳上也不斷的在地上搓著
搓著
嗯？
小丫刷一下底下腦袋，眼神中帶上了幾分疑惑，歪歪小腦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腳下的葉子，左看一下右看一下
「走了還在看什麼？」
腦袋被拍了一下以後小丫突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這個這個我認識，黃芪」小丫興奮沖沖道，「能換錢的」
朱博瓊朱博裕有些懷疑，但是見她興奮的小模樣，還是跟著挖了起來，最後挖出了一個宛如樹根的東西
這東西有些分量
雖然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不是黃芪，但是姐弟倆還是把東西帶上，拎著小丫往回走了
一到山下小丫沒忙著回家，而是帶著朱博瓊兩個就往岑貫仲家裡麵跑去
一到門口，小丫非要自己拖著黃芪進去，小小個子彎著月要，哈吃哈吃拖著黃芪在地上滑行，像是背著重重殼子的小蝸牛
「仲爺爺，黃芪黃芪」小丫紅著臉激動道
岑貫仲看了一眼有些驚訝，道，「你怎麼認出來的？」
「我我上次有看到」小丫拍拍月匈口，驕傲到，「你說的，值錢的」
瞧著她這激動的小模樣，岑貫仲也知道這小丫頭是鑽錢眼子裡的
「黃芪是濕的，價格低一些，給你算2毛5一斤，行不？」
「行行行」小丫激動得轉圈圈
岑貫仲眼中帶上幾分笑意，又拿出秤稱了一下，總共18斤
「四塊五，你自己收好」給完錢，岑貫仲又問道，「腦袋最近可還疼？」
小丫搖了搖頭，蹦蹦跳跳說道，「我可精神了，還還去打了鳥」
看著她這活蹦亂跳的模樣，岑貫仲揉了揉她刺乎乎的腦瓜子，道
「快回去吧」
「唉，好咧，我等會再來幫你曬東西」小丫喜滋滋說著，蹦蹦跳跳地跟著門口等著的兩姐弟回家了
每次來岑貫仲這占了便宜，小丫都會過來當一陣的小蜜蜂咧，岑貫仲都見怪不怪了，隻是在思索等會又要先把哪些珍貴藥材收進去了
**
後麵的天氣逐漸變冷，大家身上的衣服也由之前的單衣變成了加了棉花的棉襖
天氣漸冷，也意味著冬日逐漸來臨
為了這個冬天能溫暖度過，朱博瓊朱博裕也不再跟著小丫他們混了，而是每天跟著朱三娘上山下山砍柴，一點點把家裡的柴堆填滿
狗蛋幾個則是接下了朱博瓊的訓練，這些天拿著石子就在山裡麵亂竄呢
作為務實的小崽子，小丫才不和狗蛋幾個一起亂竄
在之前黃芪的刺探下，她這些天可是積極的往岑貫仲那裡跑，在那邊又認了些草藥以後，她就自己在山裡麵竄來竄去
還別說還是找到了一些草藥的，至少比她撿糞球要賺錢一些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大隊殺豬的這一天，而這天，天上也下起了雪，雪花一片一片的也不能阻止大家的期待
一大清早大隊上的人就圍在這邊壩子上了，一邊耍閒一邊等待著殺豬，這可是每年的大事情
他們大隊今年是大豐收，不止糧食產量比去年高，就連大隊飼養的豬也比往常多活下來兩頭呢，一個個肥頭大耳的，讓大家喜不自勝
「什麼時候殺豬？」
「唉呀，今年一看就可以多分兩斤肉」
「這老李怎麼還不過來？」
……
大家在這邊焦急等待
但是這左等一下，那殺豬的人還不來，右等一下那人還不來，大家可急了
雖然這早殺豬晚殺豬肉都要到他們手裡，但是這心情可不一樣呢
「大隊長怎麼回事這人怎麼還不來？」
「我可是急著要我家的肉呢」
「急死了？」
……
麵對著大家的催促，岑艷紅的爺爺岑老柱皺了皺眉，麵上帶上了幾分憂慮
「今天這突然下雪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他們這殺豬請的是外麵的專門殺豬的人，倒不是說大隊上的人不能把豬殺了，但是這專業的殺豬和業餘殺豬的可不一樣了
豬血剔肉分肉，但凡哪裡少了一點半點的，可是心疼的勒，而且等到開春的時候還需要譙豬，這些可都是需要殺豬人來做的
雖然都會給一些報酬，但是對比起來自己殺的損失，請人是絕對不虧的
眼看著這離約定的時間門都晚了一個來小時了，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要不我們去看看吧？這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老李以前可最準時了」
「不至於吧，這雪可不大啊？」
「走，去看看吧」
……
大隊上派出了幾人就出去了，這一去看，果不其然，本來騎著自行車過來的老李在距離大隊10來分鍾的地方摔倒了，腿摔壞了，又由著大隊上的人送去公社醫院
這人摔壞了豬可怎麼辦呀？
這過年要殺豬的人可太多了，不管是大隊集體的還是自家的甚至是公社的豬，可都是排著隊等人的，他們現在不殺，再去找新的殺豬人，那耽擱又得好幾天了
這等待的心情就不說了，這天氣逐漸涼了，餵幾天又要多花幾天的糧食不說，這肉也說不定還得掉稱，大家都有些著急了
看著這場麵，人群中的朱三娘挑了挑眉，倒是覺得機會來，就想要主動請纓，不過被岑永望給攔了下來
「先等一下」岑永望低聲道，「你別主動說，讓他們想起你」
朱三娘驚異，岑永望言簡意賅道，「好抬價」
上趕著不是買賣，公社裡還沒有女人下來殺豬的前例，現在朱三娘主動說起來，大隊上的人指不定還怎麼懷疑她呢
但是讓他們來想起就不一樣了
果不其然，大家討論了，沒一會兒就有人想起了朱三娘了
「我記得大花他們家三媳婦就是在公社殺豬的吧？」
「是倒是，那你的意思是讓她來？」
「不成不成，哪有讓女人家來殺豬的」
「女人家怎麼了在公社裡人家殺豬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
……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不過倒是都把目光看向了這邊的朱三娘他們，他們的位置實在顯眼，畢竟一家子光光頭的，在大隊也就這麼一夥了
「永望家的，你怎麼想的？這殺豬你一個人成嗎？」
岑老柱吸了口煙，道，「你是第一次在外麵殺，標準比不上老李這種熟手，一頭豬給你分一個耳朵一條尾巴兩斤肉，外加一塊錢的辛苦費，你看怎樣？」
「不過這分肉你可得分好，別到時候一頭豬比著斤兩還分不夠」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要請專業殺豬人了，這不專業的，這裡少一兩五厘，那裡多半兩的，到時候可會分出大麻煩
「大隊長，您放心吧，這公社怎麼賣肉，我就怎麼分」朱三娘承諾
岑老柱稍微放心了一點，這殺豬不殺豬的不說，肉分對了就好
朱三娘應下了這事情，那後麵就是她的專場了，當然也有質疑的人，不過再質疑也沒辦法，他們現在也沒法找其他人，隻是死死地盯著住三娘，生怕她哪裡弄錯了毀了豬
在一堆人質疑擔憂的目光下，朱三娘帶著兩個孩子往前去了
先把殺豬刀磨一磨，磨得反光透亮了，把豬按在板子上手起刀落，桶接豬血，那是一氣嗬成的
她臉上麵無表情，目光銳利，動作迅速，那一刀下去，看得周圍的男人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同情地看向了岑永望
娶了這麼個凶狠的娘們，怎麼想日子都怎麼不好過啊，這在床上都說不準是誰按誰呢
岑永望：？？？
三頭豬的工程量不小，雖然說後麵的燒水刮毛這些有大隊的人幫忙，但是破肚分肉這些還是得朱三娘自己來
腦袋單獨砍，豬蹄放一邊，豬肘肉切開，豬油三鮮肉五花肉等等全部分開擺在一起
大腸粉腸放一邊，豬肝豬心豬肺擺著放
最後三頭豬擺了滿滿的一大堆
沒有給朱三娘休息的時間門，這些切開了以後岑老住他們這些村委就拿著工分本開始按照公分給大家分肉了
從公分多的開始分到公分小的，朱三娘猜到了岑永望的公分不會很多，畢竟他們家就兩個人，但是沒想到會少到倒數去了
「……岑永望，一百零三個工，隻有最基礎的人頭，四兩肉」
岑老柱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岑永望，再次強調，「今年你又欠大隊七十三個工，這幾年總共欠大隊二百一十五個工了，永望家，明年可不能這樣了。」
岑永望默默望天，試圖忽視其他人一樣的目光
朱三娘切肉的手一頓，目光凶惡地看向這不成器的男人
朱博裕朱博瓊忍不住再次思索，岑雲雲腦子果然不好使吧，就這還需要女方倒貼錢的後爹，她是怎麼做到念念不忘的?
而小丫，小丫早就扭著屁股跑走了
沒辦法，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作為自力更生的勤快崽子，小丫也覺得丟人咧
李大花等人那也是早早拿上豬肉就走了，對不起了，他們分家了不是一家人了嚶嚶嚶
最後忙碌了一天的朱三娘在岑老柱贊不絕口的誇贊中拎著今日滿滿的成果，帶著兩個能乾的孩子回家了
而沒用的廢物點心岑永望在院子裡頂著花臉，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三娘，小瓊小裕，累吧？我和小丫給你們燒了水」
「嗬嗬」朱三娘翻了個白眼，嫌棄道，「你也就會燒點水了，一年到頭公分還沒有個大姑娘多，你是怎麼做到的？」
「咳，以後不會了」岑永望認錯，這原身的鍋，他還真得認
朱三娘翻個白眼，拎著分到的肉這些走了回來
三個豬耳朵，三根豬尾巴，三斤肉，半桶豬血好些豬腸子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豬腦袋，用剩下的三斤肉和錢換的
「先把豬血煮了，豬耳朵豬尾巴我明天去找些鹵料鹵了，豬肉放著不會壞，剛好吃到過年」朱三娘計劃得井井有條
她本就不是一個嬌氣的人，在戰場上的時候別說自己煮飯了，啃草的時候也是有的，再加上在朱家的經歷
毫不誇張的說，朱三娘自己都覺得自己快是個地道的鄉下人了
反正比岑永望這個廢物點心更像了，想到這個，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在那裡翻柴火都不太利索的岑永望，怎麼想怎麼有點不對勁咧
而岑永望此刻也覺得有些惆悵，在心裡算著這次寄出去的東西得什麼時候才有回復
再沒有回復，他真的要變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還是帶著閨女一起吃軟飯的
「小丫」這邊幾人整理這東西呢，那邊李大花從牆上冒出了一個腦袋，喊道，「你心姐感冒了，你去你夏爺爺那裡幫她拿點退燒藥止咳藥回來」
「咦？」小丫刷一下站了起來，擔心道，「我去看看心姐」
「沒事，就是發燒了有些無力，你去找你夏爺爺拿些退燒藥過來」李大花繼續道
「好吧，我這就去」小丫噠噠噠就往屋外麵跑去
「你走慢點，這下雪了路滑」李大花囑咐
「知道咧」小丫揮揮手，踩著路上乾燥些的地方往外麵跑
李大花說的夏爺爺指的是大隊長的隊醫，岑半夏，說起來他和岑貫仲還是師兄弟，早年都是一個師傅帶出來的
不過兩個人現在發展那是天差地別，一個在大隊上那是小兒止啼般的人物，沒人敢接近
一個是大隊上出了名的老好人，大家有個生病不舒服的都去找的岑半夏咧
「咳咳，等等」小丫正跑出去咧，那邊的屋子裡岑心有些晃悠地走了出來
她躺了一天了，頭發有些淩亂，棉服看著就是急匆匆穿上來的，扣子都沒扣，臉色有些蒼白，剛說兩句話就又咳了起來
「哎呦，你出來乾什麼？快回去躺著，外麵冷」李大花焦道
不隻是因為擔心人，還因為岑心沒幾天就要去城裡參與招工考試了，這時候可耽擱不得
「我，我自己，咳咳，去吧」岑心又咳了幾下，虛弱說道
「你自己一個人行什麼？一左一右兩個蠢貨也是，不知道哪裡野去了」李大花惱了幾下，這些小子真沒用
「我和小丫陪大姐一起去吧」朱博瓊見狀，主動說道
這些天相處下來，岑家人都還不錯，朱博瓊雖然和他們不是很親近，但是對他們也沒意見
見此，李大花還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段時間門朱三娘三人的能乾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不是親生的，李大花對他們幾個都比較客氣
「那就麻煩小瓊了，主要是你大姐後麵要考試了，得注意些。」不是她非要指使人偏心的
「我知道，考試要緊」朱博瓊擦了擦手，起身也跟著往外麵走去了
岑心臉上帶著幾分咳出來的暈紅，又咳了幾下，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讓你妹妹們陪你去，倔什麼倔？把病看好比什麼都好，該拿藥拿藥，該打針打針，到時候我去付錢。」李大花囑咐，「別心疼錢」
在李大花的再三堅持下，岑心和小丫朱博瓊三人出發了
岑心麵色虛弱，一路咳嗽，臉上帶著些愁容
小丫可擔心岑心了，小心翼翼地跟在她旁邊，碎碎念念道，「你慢點慢點，走這裡」
「哎呀，應該戴個帽子的」
「冷不冷？」
……
那小模樣，看得朱博瓊在一邊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心裡發出幾聲冷笑
嗬嗬
三個人就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來到岑半夏的家裡
岑半夏早年妻子就去世了，有兩個孩子都在城裡工作，條件可是很好了，像好些藥都是托他兒子的關係才弄到的
甚至就連診所，也是岑半夏主動讓出的房子，占了他的一間門房咧，也不怪忽他在大隊很受人敬重了
「喲，小丫啊，你怎麼來了？」岑半夏調侃道，「你不應該是去貫仲那裡嗎？」
要是一般人肯定會不好意思的，但是小丫是誰？那是小崽子咧，小崽子就不存在這種情況
「我大姐生病啦，夏爺爺你快給她看看」
岑半夏像是這才看到岑心一樣，關心道，「這哪裡不舒服了？瞧著模樣，我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他上前就伸手貼向岑心的腦袋，他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大手有些粗糲，帶著好些陳年的劃痕，還帶著些溫熱
但是岑心隻感覺到一股子的黏膩，窒息感突然傳來，她一把推開人，就在一邊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