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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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茉站在原地。

時間仿佛一下子就被靜止了。

周子珩沉默地抽著煙,沒什麼煙霧,指尖的火光腥紅,就像是在昭示著他波瀾不驚的外表下,一片已經燃燒到開快要爆炸了的怒火。

周子珩是認識艾弗森的,不,應該說周子珩認識上一位當家的艾弗森先生。眼前這位艾弗森少爺過去曾經見過幾麵周子珩,當少爺時還要恭恭敬敬喊周子珩一聲「周先生」。

艾弗森不太明白現在周子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但周子川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兒。他哥他還是了解的,每一次暴怒前,都會有幾刻鍾的世界太平假象。

然後,差不多就好把阮茉關起來揍了。

這些年能讓周子珩動怒的,也隻有一個阮茉。

阮茉昨天還在欺騙周子珩,說自己馬上就要回家了,在挪威玩的特別開心。

真開心啊!

「……」

「哥……」

阮茉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周子珩能找到這裡來,就證明他已經知道了半個月前發生的那場飆車大火。

那場事故,阮茉真的是差一點兒就喪命於此。

阮茉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但這一刻也是怕了的,她既然知道這事兒要隱瞞半個多月,就證明她也明白,飆車差點兒喪命,跟以往她折騰的任何一次事故都不一樣!

周子珩抽完了那支煙。

把煙蒂全部熄滅了。

才抬起頭來。

轉向她。

以前阮茉調皮搗蛋,周子珩生氣,向來都是沉默一會兒,然後再抬起頭,微微一笑,看著她。

這一次,周子珩不笑了。

不笑證明他已經怒火到了極點,就是接下來的事情,阮茉已經完全無法預料。

阮茉開始害怕,其實她也明白,那場飆車,她著實玩過了。

周子珩突然開口,

「周霧。」

周霧從裡間出來。

把周子川的行李全部給收拾好了,恭敬站在二少爺身邊,聽從指揮。

周子珩:「送二少爺,回德國。」

「……」

「近期我不想看到他,出現在我的麵前。」

周霧:「是!」

周子珩又看了眼艾弗森少爺,道,

「老艾弗森先生我已經聯係。」

「也請把艾弗森少爺好好送到家門口。」

周霧:「是。」

他說的客客氣氣。

卻毫不留情麵,直接送客。

周霧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把無關人員送走。隻剩下周子珩和阮茉兩個人。

屋內又是一陣的死寂。

良久,周子珩平視著前方的電視機。

語速緩慢,說道,

「阮茉。」

「你是不是覺得,我周子珩是不會把你給

關起來。」

「抽上一個月。」

……

……

……

*

周子珩當天晚上就把阮茉給帶回了國,事實上阮茉猜的沒錯,周子珩確實已經把撞車事件的始末都給了解到了透徹,甚至還專門去買下了阮茉那天晚上飆的車,通過金屬燒裂殘骸分析了當初阮茉是怎麼炸車的。

分析報告觸目驚心,周子珩看完了,直接給扔在了桌子上。

把周霧和旁邊一乾檢驗團,都給嚇成木雞。

阮茉回到國,先是安然無恙睡了一個晚上。

周子珩在客廳裡燈火通明一個夜,阮茉睡得不寧,時不時睜開眼睛,透過木地板上的門縫,看看外麵的光亮。

因為她不知道,哥哥這一次究竟會動怒到什麼程度。

「抽上一個月」,這在阮茉對周子珩的認知裡,應該隻是一個他生氣了的形容詞。

阮茉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腫著眼泡爬起來,穿衣服準備去公司。

她這人一直都是這樣,踩刀尖時,都不會忘記自己要乾什麼。

可當她一推開房間門。

就看到周子珩一身西服,他正襟危坐,嚴肅地像是在大會場開報告會。

阮茉已經換好了衣服,高月要牛仔褲白襯衫,呢子大衣抓在手裡。

周子珩掃了一眼,那目光宛若刀子。半分平日裡寵著溺著小茉莉那個哥哥的模樣都沒有,周子珩看完阮,再一次轉回去目光,開口。

像是在說日常的那樣,道,

「我給你請假了。」

「……」

阮茉一愣。

第一反應,周子珩給她今天請假。

兩個人,有要談談的必要。

無論是危及性命的賽車。

還是一遍又一遍結婚後還撒謊。

阮茉放下大衣,走到周子珩對麵。

站在沙發旁。

她沉默了片刻,也同意被哥哥好好教育上一天。因為這次她也意識到了,她是真的做的太過了。

阮茉低著頭,半晌,愧疚地說道,

「對不起,哥……」

周子珩忽然搖了搖頭。

說道,

「不,阮茉。」

「你不是對不起我。」

「……」

周子珩:「你除了對不起你自己,你誰都沒有對不起。」

阮茉:「哥……」

周子珩:「隻是阮茉,我想不太明白。」

「這些你不顧性命也要闖出來的事情,你到底是想要什麼。」

這些年,阮茉一件又一件不要命的事情做著。周子珩給她兜著底,多少次生死關頭被拉回來一條命,他生氣,卻又不敢真的動手。

他有的是方式管教一個人,教育一個小孩如何歸順。但他沒有那樣做,他覺得小茉莉就是心野,隻要他能給她兜著底,就縱容著她

到處折騰。

可再怎麼兜底,

也經受不起大晚上睡著睡著覺,突然接到電話。

說——阮茉差點兒死了。

周子珩拿著阮茉炸了的那輛車的檢測報告。

看到若是裡麵的人再晚點逃生一秒鍾。

可能就要葬送火海。

沒人能受得了這樣的後怕,這樣的折磨。

阮茉無話可說。

她明白,自己的任性。

真的,給很多人,造成了傷害。

……

等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她已經趴在了沙發上。

沒有去上班,沒有穿上抵禦冬天寒冷的呢子大衣。

她被脫了那修身的牛仔褲,跪在沙發上,白襯衫往上撩開,用夾子夾著,露出白皙平坦的後月要。

條條紅痕交錯,黑色的揮舞落下。每落一下,就加深了那顏色。

一圈圈盪開。

大概是因為從刺痛,到受不了,再到最後的麻木。阮茉中途試圖過生理性地去掙紮,可周子珩完全不給她幾乎,那一隻手可以把她給拎起來,也可以用力按著她的月要,讓她動彈不得。

最後阮茉哭著喊著,「哥,哥,我錯了,我錯了。()」

「▆[(()」

「……」

「阮茉,哥哥還是能說得動周氏的。」

「……」

他說完,便離開了周府。阮茉虛脫了地趴在沙發上好長一段時間,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不一會兒,空盪的周府,又進來了一個人。

是一個聾啞的婦女,上了年紀。看起來很專業,像是以前是中醫。

聾啞阿姨走到阮茉麵前,手裡拿著幾瓶消腫的藥油。

阮茉掙紮著不想抹,她的辟穀現在一片通紅,她不想抹,好羞恥。但是無論說什麼,聾啞的阿姨卻聽不到。

幾下就把阮茉給折服,大手用力揉著傷痕。塗抹完藥油,阿姨站起身,彎月要欠了欠身。

又悄無聲息,拿著藥箱離開。

……

……

……

*

記得以前看《如懿傳》,嘉貴妃犯了錯。皇上命令人鞭笞嘉貴妃,鞭笞整整一個月。

那個時候阮茉看書上這一幕,看得戰戰兢兢。看到嘉貴妃從一開始的死活不服從,拚命反抗,到時間久了日復一日的例行懲罰下,完全放棄了反抗,被綁在椅子上,任人懲罰她。

阮茉就感覺,好像俯身了嘉貴妃,寥寥草草的幾行字,居然讓她也體會了一把恐懼

() 和疼痛難忍。

那段文字,她反復看了很多遍。

現在她不用看了,不用看著文字一遍遍虐爽了自己。

她真實體會了一把,一個月。

整整一個月。

周子珩不住在周家,空曠的周府隻有阮茉一個人。他讓聾啞阿姨給她塗抹的藥油十分有用,因為隻是皮的紅,塗抹完,一晚上就會消了。

就是讓她感受著疼。

阮茉的吃喝也還是有人送,第二天到了上午十點鍾,阮茉休息好了,起床推開門。就會看到一晚上不在的哥哥,坐在沙發上等她。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辟穀上前一天的疼還未好。周子珩就是要讓她記住什麼是疼,她不是不要命地去找死嗎?玻璃碴子劃爛了全身都不怕。那就打,反正她也扛。

阮茉看著周子珩,什麼都說不出來。周子珩與阮茉對視了幾秒鍾,讓阮茉去書房。

阮茉知道什麼都逃不掉,本身也都是她做錯了,周子珩這些年對她夠好了,是她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消費他對自己的好。

這次他生這麼大的氣,也是應該的。

阮茉手撐著桌子邊緣,裙子和衣服她都給整理好。因為實在是晚上太疼了,布料摩擦也都會疼,她問周子珩,能不能給她一個後麵闊開的褲子。

這樣受罪的時候,也就不用摩擦來摩擦去。

周子珩真的給她做了一條,他親手裁剪縫的。

阮茉聽到了書房門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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