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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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專心逗貓的盛穗並未聽清,抬眼詢問,「你剛才說什麼?」

周時予將平安放上書桌,方便一人一貓互動:「他很親人,平時我不能跟他玩太久,你過來以後,可以多陪陪他。」

同居的事猝不及防被提起,盛穗一時反應不及,遲疑道:「我還要搬過來嗎。」

問完她自己都倍感荒唐。

兩人是合法夫妻,住在同一屋簷下再正常不過。

果然,周時予在那邊低笑出聲,在平安的奶叫抗議中,拿起手機放到唇邊:「我們結婚才不過六小時。」

「周太太就有分居的打算了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穗,我不是讓你現在就搬來。」

見她慌忙解釋,周時予不再提起同居的事為難,沉默幾秒,低聲舒緩地一字一句告訴她:

「隻是想讓你知道,有人在等你回家。」

盛穗始料未及。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直白告訴她,在期盼她回家。

對上男人溫和深邃的黑眸,盛穗攥緊被單眼神閃躲,唇角悄然揚起,乖乖答應:「知道了。」

掛電話前,她終於想起正事未提,連忙又問:「你燒退了嗎,下午你從醫院拿了很多藥。」

「嗯,沒事。」周時予還是一成不變的說辭。

前車之鑒讓盛穗不再輕易被糊弄,許是夜黑風高人膽大,追問道:「那你測一□□溫,我想看看。」

她質疑的太理直氣壯,久居高位的周時予都難得有片刻愣怔。

男人鏡片後的黑眸看著盛穗臉上一點一點泛起薄紅,半晌勾唇,不疾不徐:「看來我在你這裡,似乎信譽值堪憂。」

話畢他轉身找到體溫槍測量,將屏幕上的數字379給盛穗看,之後就淡笑著等她開口。

盛穗在被子裡雙手抱腿,恨不得埋起臉:「你前兩次也說沒事,實際上還在發燒。」

「嗯,以後一定改,」周時予道歉的態度懇切,隻是不忘調侃她一句,

「盡量少讓周太太擔心。」

「」

習慣她總倉皇掛斷電話,周時予放下手機起身離開書房,遠遠就聽客廳傳來吵鬧聲。

人是邱斯和成禾另外兩位核心人員,四人都是大學校友,各自為成禾的發展添磚加瓦。

見周時予出來,剛遊戲通關的邱斯回頭:「還是你家的曲麵屏玩的爽,來一局?」

旁邊兩位連聲附和。

周時予雙手插兜在沙發坐下,長腿交疊手撐著太陽穴,麵無表情地掃過茶幾上外賣飲料和啤酒,忽地道:

「最後一次。」

「別那麼小氣嘛,」邱斯這話聽了不下百遍,滿不在乎,「兄弟們為你賣命,玩會你家遊戲機怎麼了——」

「我結婚了。」

周時予分明揚唇在笑,打斷的聲線卻微涼;他坐直後前傾身體,金絲眼鏡鏡腿的細鏈小幅度擺動:

「所以,不方便。」

邱斯聞言先是一愣,幾秒後控製不住地捧腹大笑:「你?周時予結婚?你喜不喜歡女的都難說,還結婚哈哈哈哈哈——」

幾人打鬧哄笑聲中,周時予瞥了眼牆上時鍾,起身。

推門回臥室前,他回頭朝一路跟在身後的陳秘書,淡淡道:「半小時,把他們都弄出去。」

「是,」陳秘書立刻預定半小時後的酒吧包場,妥當後才詢問,

「梁醫生的助理下午來問,先前預定的診療是否還要繼續。」

時間在沉默中不斷逝去。

良久,當陳秘書予正要重復請示時,背朝他的男人摁下把手推開門,清冷聲線丟下兩字:

「照常。」

-

經過幾天時間相處,盛穗已經和班上學生親近不少。

隻是親密歸親密,棘手事仍舊隻多不少。

上午班裡一位智力障礙的學生直接尿在褲子裡,教室很快異味熏天。

盛穗察覺後,立刻將男孩抱到旁邊的洗手間,給他洗淨換上新褲子,還不忘清理座位旁的大灘尿液。

誰知道孩子腸胃不好,下午再一次排泄在新換的褲子上。

再沒有備用褲子穿換,盛穗隻能從教師儲物櫃中拿出她的給學生,又打電話請家長盡早來學校接,最後才看向齊悅。

「你照看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齊悅見她熟練地找出洗衣液和塑料盆,盆裡是兩條沾滿屎尿褲子,目瞪口呆:「你不會要給他洗衣服吧,他家長等下就來了。」

「他媽媽每天都是坐公交來,」盛穗語調平靜,「褲子上的味道很重,司機和乘客可能會拒絕他們上車。」

特殊兒童一直被絕大多數人遺忘,即便這幾年情況有所改觀,也仍舊是弱勢群體。

盛穗清楚她能做的很少,但總好過無動於衷。

手忙腳亂中,一下午時間眨眼便過去,等回神,齊悅已經在督促學生放學。

窗外淅瀝下著毛毛細雨,烏雲壓成,盛穗叮囑學生打好雨傘,和其他班級老師一同排列在校門口。

一時間,大門前站滿排隊的學生、教師以及等候的家長,各自撐著傘。

遲遲不見接送周熠的接送阿姨,盛穗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周時予會來嗎。

帶著怕被人發現的擔憂、和幾分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期待,盛穗隔著熙攘人群,終於在雨霧漫漫中,遠遠看見一道修長身影,並未撐傘。

大概不願出現引起騷動,周時予隻是孤身一人站在斜風細雨中,高瘦挺拔,風衣及膝,周身是不染塵世的清寂與決絕。

直到兩人在空中四目相對,男人朝她微微一笑。

最後周熠還是被阿姨接走。

女人似乎不知道周時予到場,牽著孩子離開前,甚至沒有朝男人所在方向看過一眼。

送走學生後,盛穗匆匆折返回教學樓,想到高燒初愈的人還在冒雨等她,不由加快腳步。

再出來時,校門外已經空無一人,隻有不遠外的周時予屹立原地,耐心等她過來。

雨勢漸大,盛穗踩著小水窪快步過去,見男人肩頭淋著濕意,皺眉道:

「為什麼不去旁邊的報亭躲雨呢?」

周時予從她手中接過雨傘,交遞時兩人指尖相碰,盛穗隻感覺到一片冰涼。

「雨很小,」男人撐著傘舉過頭頂,傘麵傾斜向著她,笑意溫和,「報亭路太遠,怕你找不到我。」

找不到可以打電話。

初春乍寒,病沒好就淋雨,高燒復返該怎麼辦。

許是有糖尿病的她太知道健康的重要性,或是因為兩人關係不同往日,盛穗能清楚感受到,她對周時予絲毫不愛惜身體這件事,隱隱生出幾分不滿。

兩人並肩朝著對街的阿斯頓馬丁走去,盛穗垂眸興致缺缺,隻是身體誠實地默默拉開距離。

周時予看出她的低落與抗拒,骨節分明的手握緊傘柄,語調仍是溫和:「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沒有。」

盛穗想她沒資格對周時予指手畫腳,隻是餘光裡男人半濕的右肩越發刺眼,抿唇:「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這是家裡鑰匙,昨天忘記給你。「

周時予從口袋裡拿出家鑰匙,卻見盛穗緊鎖著眉、似乎並不情願接過,鏡片後的黑眸黯下幾分:

「所以,你是討厭和我一起生活——」

「周先生。」

沒聽清男人說話,盛穗咬痛嘴裡軟/肉,還是忍不住打斷:

「我知道我不該多管閒事,但我覺得,您應該更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抬頭看人,這才注意到頭頂始終朝向她的雨傘,猛然明白男人右肩濕透的原因。

心髒仿佛浸泡在雨中發脹,盛穗從包裡拿出潔淨手帕,不知哪來的沖動,踮腳就要替周時予擦去身上雨水。

「您可能身體很好並不在意,但健康真的很重要,請不要再淋雨了——」

話音未落,盛穗感到堅實有力的手臂環住她月要身,溫柔卻也強勢地擁她入懷;一時間,鼻尖滿是濕潤微澀的木質冷香。

不知為何,盛穗從擁抱這樣親密的動作中,卻隻體會到如釋重負與幾分患得患失。

疑惑多過羞赧,她整個人被藏在黑色風衣中,不解抬頭:「周先生?」

「是先生。」

周時予不厭其煩地再一次糾正她,側過臉,頭輕抵在她肩膀,滾熱呼吸落在盛穗頸間,宛若耳鬢廝磨的姿態,低低告訴她:

「這樣,我們都不必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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