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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琰敏銳地意識到了係統所說的「隔壁」,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就此事問詢的好時候,何況係統又問了下一個問題:【可是,你如何確定田氏就會相助於你呢?要知道若非你出手,對方還窩在自家的塢堡之中安享太平。】

「你若這麼問,就還是小看了鄉黨的作用。」喬琰回道。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係統一直表現得很人性化,卻到底在言語中露出了些對人情世故的欠缺來。

「你可知道我方才在牢中模仿的是什麼人?」並沒等到係統發問,她已經自問自答地接了下去做出了解釋,「正是原本的喬琰印象中的父親。」

任城相喬羽。

「很巧合的是,我前兩日在田氏的記載中見到,田氏受邀參加東郡太守宴請,與會人員裡正有他。」

她將從塢堡中搜出的卷宗一並帶回濮陽,經由事實證明並非是個無用功。在這條「太守宴,梁國橋公祖之子與會,有乃父之風,與之相談樂甚」裡,喬琰看到了與田氏拉起統一戰線的希望。

若是田洮和喬羽之間不過是尋常的一麵之緣,她還未必敢直接打起任城相故交的旗號,隻怕還得迂回些來談,或許會選擇給自己增加更多的談判籌碼,現在卻不必如此麻煩。

「從嚴格的定義上來說,鄉黨的定義緣於周製,以五百戶為一黨,以一萬兩千五百戶為鄉,無論是喬氏所在的梁國還是喬羽就任的任城國,和東郡都算不上是鄉黨,但同為兗州人,天然就有一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這就是談話起始的資本了。」

喬琰將這點關聯把握得恰到好處。

在方才她與田洮後續談及的兩件事裡,體現的就是這一點。

若是她直接就要田洮將田氏或許在濮陽城中還存有的隱藏勢力交出,或者是讓對方以其他方式傾力相助,田洮或許還要猶豫一番,思考她這個攀關係的舉動,是否會是另一種形式的卸磨殺驢。

可她提到的兩件事,都是田洮在不進一步損傷自身的情況下可以憑借口舌就達成的。

這便沒什麼問題了。

第一件事,是從這位田氏家主的口中得知,在濮陽周遭的塢堡內,有哪一處是與田氏的關係不佳,並且易於攻破的。

她很快從田洮的口中得到了高氏這個答案。

甚至堪稱是個意外之喜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漢時任俠之風盛行,田氏與高氏之間的私仇,田洮一度打算雇傭遊俠來解決,甚至一度著人勘探了高氏塢堡的布置。

那繪製成的圖卷,正在被喬琰帶回來的那些卷宗之內。

有了地圖便更能對症下藥地出擊,大約不必再用什麼誘敵之策。

當然其中信幾分,疑幾分,喬琰心中自有盤算。

第二件事,則是典韋。

喬琰問及,典韋是否是與田氏之間有些淵源。

若能多得知些消息,也正好能在她此前盤算的收服保鏢大業上多有些把握。

據田洮所說,典韋能為田氏所用,乃是因為他其中一位鄉黨在早年間在陳留義氣殺人,逃亡至東郡後為田氏所收留。

漢末豪強大多有藏匿人口之舉,這也不算出奇。

總歸追捕的找不見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在黃巾之亂興起之時,此人當即與田洮提及了典韋之勇武。至於為何能順遂地將典韋請來,則因典韋的這位鄉黨昔年曾對他有恩。

而此人——

此人並未在先前的塢堡攻破之戰中喪生!

這可真算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以田洮所言,這份早年間的人情債,顯然並不那麼簡單,起碼典韋這出師不利的交手,是不夠償還的。

但讓喬琰有些沒想到的是,在她找上典韋的時候,這個以武力值記載於世的悍將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她所說的,將對方的鄉黨釋放,換來他在三月之內暫時為她所用的交易。

「這買賣可以做,但是得換個方式。」典韋聽了喬琰的話後,粗聲粗氣地說道。

他身上的束縛比起梁仲寧剛將人擒獲時候的捆法,稍微鬆了些,卻也依然是個就算他有一身蠻力也無法掙脫的狀態。

但猛士有虎賁之勇,縱然束縛加身,也不改其威嚴,在典韋身上就將這一點表現得淋漓盡致。

喬琰饒有興致地問道:「如何換個方式?」

典韋這個突然提出的異議,讓她意識到,雖然對方是被她給成功騙入了坑中慘遭擒獲,卻並非全然沒有腦子,若非如此,曹操大約也不會在未來讓他擔任都尉,繞大營巡邏拱衛他的安全。

這起碼是個需要統領親兵數百人的職位,也同樣需要一點機變之法。

典韋的回答果然很有意思,他說道:「你將他還關著,供給吃食就可。」

喬琰想了想便明白典韋的意思了。

他這位鄉黨身份到底還是特殊——他是因為殺人犯事而被田氏所藏匿起來的,若是直接被釋放出去,還得算是個在逃的囚徒。

兗州地界上如今是這麼個貧瘠無糧的狀態,他若要活命隻能去尋那些個聚居的城鎮郡縣。

可這些地方,要麼麵臨著黃巾過境的威脅,要麼可能將他抓捕歸案。以至於在這種情況下,他好像隻有投效黃巾一條路可走。

但黃巾也不安全,交戰之中的死傷在所難免。

他就算是跟典韋一道脫身,有這種萬夫莫當架勢的猛將在一處,也不能保證,在戰爭當前就可以毫發無損。

可關在牢裡就大有不同了。

為黃巾所擒也意味著先有了抗擊黃巾的舉動。

若是黃巾取勝,以喬琰在梁仲寧這一方隊伍中的地位,屆時再將他放出來也不遲。

可若是黃巾敗了,他便成了義士,就算這抗擊黃巾之事,還不足以洗脫他全部的罪名,起碼也能讓他罪責減免不少。

倘若運氣不錯,再遇上朝廷因黃巾之變而想要改換個年號來圖吉利,就更好了。

要知道大漢自開國以來,各種程度不同的大赦天下,一共舉行了130餘次,包括但不限於出於先帝大行、當今天子踐祚、元服、立後、立儲、立廟等理由,其中還有一種大赦的情況,正是改元。

重罪轉輕,大赦得脫。

按這樣說來,還真是將人擱在牢裡最穩妥。

這是戰事平息後無論哪一方得勝,都能安然退去的位置。

典韋不蠢啊……

喬琰心中腹誹,麵上卻沒露出任何的異樣來,隻是回了個準允的回復。

將人留在牢中,對她來說非但沒有損失,反而是個安全的保障,這樣一來,典韋也等同於將一個把柄交到了她的手中。

不過這種話就不必跟典韋說了,反正他好像還對自己想得如此深入而挺覺得得意的。

這麼一個交易下來可算是各自歡喜。

喬琰得了個勇武的護衛,典韋有了活動手腳的機會,於典韋有恩的鄉黨有了安穩歇息之處。

不對,還是有受傷的人的。

不是別人,正是梁仲寧。

要知道這牢中飯食是從那塢堡屯糧中分出的,他巴不得隻給人每天一碗粥吊著性命,分割出去的時候簡直像是在拿刀子割他的肉,現在竟然連他看中的武將都跟從了喬琰!

他一想到以對方這氣力,隻怕可以輕易將嚴先生送回高密,他先前瞎扯的那些個理由盡數沒了用處,或許不日之內就會收到喬琰動身的消息,他就覺得自己牙疼也心疼。

不過好奇還是要好奇一下的。

「不知先生是如何說服此人為您所用的?」梁仲寧決定偷個師,說不定日後還能派上用場。

「他說自己久慕鄭師大名,所以……」

「所以也想跟從學習?」梁仲寧滿臉的不信。

就典韋這體格,橫看豎看都不是學習經學的料子!這理由哪有什麼說服力!

若真是這麼說的,梁渠帥就要懷疑典韋此人居心叵測了。

「不,」喬琰搖了搖頭,「他說,他自己是學不會了,將來督促兒子學,現在先與我混個臉熟,也方便往後讓兒子拜師。」

「……」

梁仲寧沉默了好半晌,方才回道:「不瞞先生,我父也是這樣想的。」

至於結果如何……

大約也就隻有這個姓名看起來有文化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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