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6 章 番外十(9)(1 / 2)

加入書籤

你很好……

這寥寥三個字的評價竟讓喬桓無端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也讓她恍惚想起任鴻在早年間和她提及的種種。

還想起母親曾經說過,這位長者的履歷不能放在一場政治博弈、一場戰事之中去看,但當《乾象歷》的完善最終讓史冊翻篇,公歷紀年被逐漸提出的時候,她的名字也就將以另外一種更為深刻的方式存在。

隻是現在,這個因為意外而從後宅走上前台的女子,也將定格在這元昭十七年,不,公歷法十七年了。

直到喬桓被喬琰循著原路送回,已經坐回到自己在宿舍之中的床上,她才緩緩清醒了過來。

對她而言,這個告別還有些隔著一輩的模糊,但好像她已經有幾分潛藏於心的明悟。

三日後的黃昏,她忽然聽到了學院之中接連響起了兩次鍾聲。

而在第二日的清晨,又聽到了第三次。

這些被接連送走的上一輩,親眼見證了大漢在大廈將傾後再無回轉餘地的坍塌,也見證了大雍在萬民擁躉之中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崛起。

現在,他們也將長眠於這片嶄新的土地了。

「雖然說以他們病逝的年齡來看,都已能算是高壽了,我也不認識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但不知道為何……」張菖蒲望著山坡上白衣送葬的隊伍,慨嘆道:「也覺得心中格外傷感。」

「或許因為,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時代落幕吧。」喬桓回道。

光和之末,喬玄以黃屋左纛,轀輬車送葬,北軍五校相隨的方式扶靈並州。

然而再如何輝煌的儀式背後,都大概已無法掩蓋住漢室傾頹的腐敗之氣。

今日白幡漫山,學子矚目,雖在形製上不若昔時,但她想,這些長者在撒手人寰之時也當是在心中寬慰的吧。

隔著人群,喬桓能清楚地看到母親的身影。

盧植曾為母親的老師,皇甫嵩對她有知遇之恩,馬倫於她便如長輩一般,故而誰也不奇怪,她今日以白衣隨行,送靈登山。

三位長者的離世對於她們這些後輩而言都覺惋惜哀嘆,對母親而言隻怕更是一種巨大的打擊,但在此刻,喬桓依然能從她挺立的脊背中感受到一種不可磨滅的天子威儀,也讓人在這等明星隕落的傷感中意識到,隻要她還站在這裡,大雍便依然有著光輝璀璨的未來。

所以喬桓又在此刻補充了一句,「不過,落幕歸落幕,陛下不會成為孤家寡人的。」

那隻是薪火被從上一輩的人手中交接到了下一輩那裡而已。

等到葬儀結束後,處在人群後方的喬桓便聽前頭的盧公、馬夫人弟子說起了陛下在太行墓園門口新立起的碑銘。

在那上麵寫著四個字——

【吾道不孤】。

這陛下親自刻下的四個字,像是當年長安新路之上的長安二字,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是啊,無論是令四海升平的

「道」,還是那女子亦可的「道」,陛下都不會是一個人繼續走下去。()

她作為女兒也當扛起這百年奠基的大旗。

?想看千裡江風寫的《[三國]你管這叫謀士?》第 476 章 番外十(9)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而作為樂平書院學子之中的一員,她也不會落後半步。

元昭十八年的元月,喬桓並未在洛陽皇宮之中滯留多久,而是隨同母皇派遣前往交州的步騭一道南下遊歷荊州和交州。

交州刺史已在陸康卸任後換過了兩輪,現在被交接到了步騭的手中。

喬桓有點好奇,步騭的妹妹嫁給了孫權,現在孫權在交州境內擔任太守,為何母皇不擔心步騭和孫權沆瀣一氣,而是放任此二人都在這等偏遠之地任職。

對此喬琰給出的解釋是,步騭和孫權聯手反而是她樂於看到的局麵,因為比起這兩人聯手,她更不樂意看到,交州那個還算有眼力見的士燮日漸年老,士家出現一點不安分的聲音。

更何況,海航事業的蓬勃發展,哪裡隻是讓重洋之外的其餘各州,成為她們能尋覓到新物種之處呢?

徐揚二州的水師隨時可以成為進攻交州的戰力,不過是看她想不想做這種事情罷了。

現在先有東海麋氏,憑借著在交州種植橡膠樹的生意進行其餘商業貿易,一步步侵吞當地豪強的生存空間,後有士燮和孫權結成同盟,對於交州其餘各州成督轄之勢,以盡可能減少損耗的方式達成她的目的。

十幾年的中原穩固,足夠讓她再往更南麵的方向伸出手腳了。

這或許不會是在短時間內就廣泛展開的計劃,甚至因交州早年間的野蠻習性需要經由教化,會在喬桓這一輩的手中方才徹底完成這個同化大業,但將其作為喬桓的寒假遊歷,已是足夠了。

怎麼說呢,這還得算是去南方過冬是吧?

但才見證了馬倫的這份傳承,喬桓雖然年紀還小,卻不敢真將此行當做是一出簡單的遊歷。

在比開學時間晚了一個月才回到樂平的時候,她的那群小夥伴便發現,她身上好像又出現了不小的變化。

「不是說你請的是病假嗎?」孫魯班的嘴角一抽。

比起薑維和鄧艾,孫魯班顯然要更有發言權一點,因為她怎麼看都覺得,喬桓被曬黑的情況,和她那個今年元月回家了兩天的父親完全是一個狀態的。

喬桓格外坦盪地回道:「我得了一種不曬太陽就會生風寒的病,所以我娘帶我到南方治療去了。」

孫魯班:「……」

這話她要是能相信的話,那她就是三歲小孩了!

可惜,喬桓擺明了不想說的事情,她也沒必要多加詢問。

在這元昭十八年的四年級下半學期,她們的課程中還多出了不少各地政策和推行利弊的論述,讓她暫時也沒太多的時間關注於喬桓在假期的動向。

對於這部分內容,喬桓有著幾乎是天生的敏銳,甚至對司隸以及並州的情況倒背如流,讓她缺席的這一點時間,好像完全對她沒有產生一點影響。

可孫魯班不行,她得投入更多的時間。

() 要知道她可是下過決心,要讓別人以跟風她所用之物為榮的,怎麼能在這等開端一步上倒下去。

不錯,她選的並非是她大伯和姑姑的武將之路,而是文官。

準確的說,能提槍上馬作戰,也能退一步整頓民生的封疆大吏。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喬桓混得久了,竟讓孫魯班對於喬桓的判斷無端有幾分信服。

喬桓說她確實有此等審斷政務的天賦,又有爭強好勝的脾性,若是隻放在洛陽官場上,有得罪人的可能,若是隻做一個武將——

且不說她好像沒有成為其中頂尖那一批的天賦,就說現如今的空缺位置也不多。

倒不如真去搏一搏那邊地鎮守的刺史一職。

孫魯班起先還覺得這大餅畫得可真是又大又圓,但現在越是深入接觸各地的政策,她越是覺得,她好像還真有將這些東西都給全部弄明白的天賦。

喬桓提出的這個職業規劃並無不可!

「若照這麼說的話,你打算做什麼?」孫魯班問道。

張菖蒲打算轉往畫院,早在數月前就已經敲定了這個轉學之事。

曹節已經留校深造,往樂平書院教師的方向發展。

孔豫不必多說,她是要繼續跟著陸績從事海航天文研究的。

薑維、鄧艾等人大概率會先參與樂平書院和邊地各州聯合舉辦的新人試任活動,再前往中央參加科舉。

……

這些人的方向都是早早跟其餘眾人說過的,唯獨喬桓沒有說。

此前孫魯班還一度以為,喬桓是出自東海麋氏,但這個可能性被喬桓自己給否認了。

這數年之間的接觸下來,或許書院之中的其他人還隻覺得她是個各方麵均衡開花的頂尖人才,有若標杆一般的存在,孫魯班再怎麼因為先入為主的想法有點遲鈍,現在也覺察出不對了。

但她見到的隻是喬桓豎起了一根手指在麵前,回道:「往後你就知道了,總之,我是要去中央任職的。」

這一次,孫魯班沒有像是以往一般將其一笑而過,而是忽然生出了一種荒唐的猜測。

當這個想法浮現在腦海之中的時候,她險些驚得跳起來。

但倘若將這個身份和喬桓對上號,又好像並無太多的違和感。

就是唯獨有一個問題……

誰家皇室子是對寫話本這麼感興趣的啊!

別以為她不知道,「穆桓」這家夥就算之前稍微打消了一下繼續發展副業的想法,又或許是因為那三位長者的病逝而受到了一點刺激,但還是蠢蠢欲動想要將其撿起來的。

她們那位陛下留下來的,是什麼《討董檄文》《即位宣言》,再往前一點看,還有《與漢靈帝請罪書》,往後一點,還有陛下各方征集的討袁氏檄,也勉強可以算是由她編纂而成的,再便是以天子詔書下達的定論公歷法,以及種種勸學之言。

要是她的繼任者留下的是一堆這等……這等話本,可如何是好

啊?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反派養大男主後(女尊) 和頂流親弟在綜藝爆紅 動心 清晨心動 [狂飆][虎瑤]七日有幸 在規則怪談世界抽卡開掛[無限] 穿成頂流男配的隱婚妻 哄荔 魔主她不要我了 星際唯一群體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