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家人（2 / 2）
殷長書有些在意周圍人看過來的眼神，於是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小聲一點。「這種事不要亂說了，你不怕報應我還怕呢。」
「喲，現在知道怕報應了，當時乾什麼去了？現在光把錯事推到我一個人頭上嗎？」殷夫人狠推了他一下。
「我偏要大聲說！」
滿腦子都是自己未來管理公司樣子的殷常也勸著他媽，「現在不是有我們的好處嗎？媽你別太過分了。」
「別的我不管，反正等我能安穩當上公司老總，你們再跟他們鬧掰。」殷常吊兒郎當道。
兩人聽著都覺得有理，「但他們要回老家住。」
「那你讓我跟小常住到哪，住到我們之前的那個破爛房子嗎？」殷夫人恨他不爭氣，「從前你就比不過你那個短命弟弟，現在我們都住到房子裡了，還讓我們搬出來。」
「殷長書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你就這樣讓我們母子倆遭罪嗎？」
殷長書也沒辦法，隻能好言勸著。「等這幾天過去，我們就能再住回來了，先把這幾天糊弄過去好不好。」
「為了咱們兒子的未來，就先委屈這兩天。」
殷常昂了一聲，「對啊，等你兒子我以後當上公司老總，還會少一套別墅嗎？」
他說著說著大手一揮，「到時候給你買個更大的。」
殷夫人這才不情不願地應下聲，「那行吧，回去我就收拾一下。他們什麼時候走啊？」
「明天就走！」三人說好後才互相拉扯著離開。
*
「下午公司有事，我要回去一趟。」盛晚走前特意跟盛淮打了招呼。
喝得爛醉的盛淮捂臉哭，「嗚嗚嗚。」
盛晚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問他。「哭什麼。」
「我真的什麼事都做不好嗎？」盛淮眼睛已經格外腫了。
「不是，你做的很好，隻是我做的太好了。」盛晚語氣淡淡說出類似於自誇的話。
她從小到大的表現都是最頂尖的，也就導致她沒什麼朋友，沒人會希望總是被打擊被超過。
唯一一個被天天打擊還黏著自己的隻有小淮了，盛淮從來都以自己為驕傲。
盛晚還想說些什麼，結果發現盛淮已經睡著了，夢裡還在哭。
…
盛晚伸手捏著他下巴想讓他抿嘴不要哭，結果發現盛淮哭得更起勁了。
……
盛晚收回手，看向一旁想盡量把自己縮成鵪鶉的助手。「等他醒了告訴他，我回b市了，明天早上回來。」
助手頭幾乎要埋到地裡，「好的。」
盛晚交代完事情後坐上了飛回b市的飛機，結果等b市的時候看見一個意料之外接機的人。
「陸昭？」
聞言穿著大衣的男人轉身，他身高約莫190，不是高挑乾瘦的身材，整個人氣場足到讓人難以注意到他身旁的一切。
陸昭梳著大背頭，眉眼像是塊濃鬱的墨，雙眸中幽暗不可見底。
「盛總回來了。」
「嗯，陸先生要談什麼合作。」盛晚一麵說著一麵將外套遞給過來的助手。
陸昭伸手接過，一雙眸子隻緊盯著她。「盛總肯定會滿意我的合作誠心。」
一副誠懇的樣子，就差點沒在自己臉上寫著自己好騙錢多。「隻想要跟盛總吃一頓飯。」
盛晚蹙眉剛打算開口，陸昭自然同意，「我知道盛家的規矩，我吃飯的時候不說話，我去的路上說可以嗎。」
盛晚想著這些年從他身上賺的錢，想著這種好騙的顧客的確不少了，於是點頭同意：「可以。」
等到車程上時，陸昭才把合同遞過去。「有需要可以再改。」
盛晚看了之後越發確定他人傻錢多，「不用改了，回去讓助手他們後續跟進就行。」
陸昭嗯了一聲，「我們是朋友嗎盛總。」
「是。」盛晚挑眉應著，有些不明白陸昭的意思。
「那下個月我生日，想要邀請盛總過去。」
這是挺正常的商業關係來往，盛晚沒理由拒絕。而且對方在s市很有影響力，自己到時候也可以在生日宴上跟s市的前輩聊聊。「可以的，我跟陸先生是朋友，到時候一定送上禮物。」
陸昭冷了半天的臉才有所緩和，但由於之前幾次不太友好的回憶，他選擇了這個時候閉嘴。
盛晚也不是主動搭話的性子，所以他們去的一路上都很安靜。
直到車停在b市最有名的情侶餐廳前，陸昭遲頓了一瞬。
倒不是他之前來過，光是看著餐廳裡甜蜜的情侶跟都要飄到他頭上的愛心氣球，他就知道應該是個情侶餐廳。
盛晚看著櫥窗邊快要口勿上的情侶沉默，「陸先生，這就是你定的餐廳嗎？」
陸昭不自然地嗯了一聲，「我當時問助理，他推薦的。」
一旁的助理興致勃勃，他們陸先生都追了盛總那麼久，吃飯可不是要來情侶餐廳嘛。
「有包廂吧？」盛晚覺得在哪都能吃，也…差不多。
「有，訂的就是包廂。」助理連忙進去引路。
上了三樓，助理興高采烈地推開門作出請進的手勢。
盛晚看著緊閉窗簾，一片漆黑的包廂。剛一踏步進去後粉色的曖昧燈打開，從水晶吊燈上飄下來無數片玫瑰花瓣。
整個房間洋溢著暖情的味道以及曖昧的氛圍。
她難言地轉頭看向陸昭，「這也是你訂的包廂？」
陸昭捂著眼睛，然後揮手示意助理把窗戶拉開，把粉色氛圍燈關上。幾分鍾後，除開一地的玫瑰花瓣，包廂裡正常了不少。
「那麼盛總跟陸先生我們就先讓服務生上菜。」助理一步步後退然後把門關上。
包廂裡僅剩盛晚和陸昭兩人，由於太過尷尬，陸昭定定開口道：「餐廳和包廂不是我選的，但是這個菜是我親自點的。」
「不可能再會出問題。」
話音剛落門被敲響，「陸先生，您點的菜可以上了。」
接著一行服務生魚貫而入，陸昭瞥了眼菜品發現擺盤都挺正常，在以為沒問題的時候。
為首的服務生開口了。
「蓮花並蒂開，情心相印；梧枝連理栽，靈犀互通。」
「這是我們餐廳的主題菜《蓮梧》，祝您和您的女朋友甜蜜恩愛百年好合。」
「我們的每道菜都有獨特的含義，現在就讓我為客人解釋…」
陸昭抬手叫停，「放下就可以出去了。」
服務生看著這位明顯有些不對勁的先生，格外識相地讓人放下菜品就走。
包廂再次恢復安靜，陸昭已經覺得這次飯局比以往自己在盛晚麵前的黑歷史還要…離譜。
盛晚接受能力一向挺好，安靜兩秒後開口：「吃吧，我過會公司還有事。」
在兩人以為不會發生更荒唐的事情時，盛晚的手機響了，聽到音樂的房間仿佛又啟動了一次開關。
打開粉色氛圍燈，又重新下花瓣雨。
最後的最後，送著盛晚回去的陸昭沉默很久，才開口：「我們還是朋友吧？」
盛晚抿唇，「是。」
*
盛晚回公司主要是為了這次網上的言論，a家是她經手負責的第一家子公司，所以她基本這幾年都在這邊工作。
員工們對於網上的那些言論都很生氣。
「怎麼能那樣說我們盛總，看了就來氣。」
「據說還有幾個博主還跟我們有合作，回頭就讓我們部門跟他們解除合作。放下飯碗罵娘也不是這樣的！」
「陳助，你要不要進去問問盛總，我們馬上用官方號發聲明。」
陳助覺得有道理，捧著另一摞文件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來。」
陳助把文件放下後，有些擔憂地開口：「盛總，那現在這個輿論我們還按照原本的時間開售嗎。」
盛晚批完文件後抬頭，「嗯，就下周第二期直播開播的時候，就開售。開售時標上我設計師身份。」
「等到開播的時候，轉發量和瀏覽量也挺高的，收集證據到時候再去告他們。」
陳助連連點頭，「我也會交代手下各部門的人不亂傳，請盛總放心交給我。」
盛晚嗯了一聲，「辛苦了。」說完後又將剛剛陸昭草擬的合同遞過去。「合同我看了沒什麼問題。」
「後續就由你跟他們那邊接洽合作。」
陳助接過合同後才關門出去。
*
第二天盛晚如約回到h市，殷長書那邊也說房子已經打掃好了。
「小淮，我跟你大伯收拾了一晚上，終於把房子給你們收拾乾淨了。」殷夫人在電話那邊極為誇張的說著有多辛苦。
「聽你大伯說你們今天就要走了，那你們走之前來房子這邊看一看吧！」
「好的，我們已經到了小區外麵了。」盛淮幾句說完後掛斷了電話，走到安保室那邊做著登記。「我家是12棟一單元的。」
負責登記的人噢了一聲，「殷先生買新車了啊。」
盛淮著急回去，也沒留意到他說了什麼。
等到來到熟悉的房子前，盛淮看著欄杆內幾乎不同的一切有點愣神。
這時候殷長書走了出來，「小晚小淮愣著乾什麼，快進來啊。」
殷夫人穿著圍裙手裡拿著抹布，「對啊快進來，我跟你大伯打掃得可費心了。」
盛淮說了句謝謝後才推開門走進去，這裡半點不像十年沒住過人的房屋。
到處乾淨整潔，想來大伯和大伯母的確很費心。
盛晚睨了眼草坪旁變了位置的水龍頭，沒說什麼也跟著進去了。
盛淮看著屋內的擺設和家具，頓覺回憶滿滿，甚至在牆上看見了之前的全家福。
殷夫人後怕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自己都不大記起那時候的布置，全靠兩個人冥思苦想一夜才能恢復成這樣。
有些廢舊的家具包括那個全家福還是從倉庫裡翻出來的。
不過他們的努力沒白費，盛淮他們能相信就好！等到他們走了這家才是真的屬於自己的！
但殷長書有些怕他們兩看出不對勁，於是連忙招呼他們過來。「快快快，你們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快來給你們爸媽上香。」
盛淮點燃了三支香後想要埋進香爐的時候，發現裡麵居然是泥土。
他隻不動聲色的上完香後恢復表情，「謝謝大伯大伯母。」
「沒事，你們倆不容易啊，我看見你們倆好好長大。大伯母我打心眼裡高興啊…」殷夫人說著說著就開始擦眼淚。
殷長書也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小晚跟小淮你們倆這次在家住多久，要是不嫌大伯家擠可以來我們家住住。」
「我們一家人也能相互照應。」
盛晚順著他們的意說，「我們還有事，今天看完房子就要走了。」
殷夫人則是哭得更厲害，「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回來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下次回來要等到過年了，到時候我們會提前給您打電話的。」
殷夫人剛想點頭說好，結果想起自己兒子的工作。「那我們小常…」
「到時候我來安排。」盛晚一句句同意，將他們哄得情緒都有點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