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星月公寓規則怪談(7) 「媽媽」作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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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汐看到這本書的時候遲疑了,因為一本書明晃晃地放在這裡應該是很明顯的線索,她的隊友都是17號的「專業人士」,應該早就發現過這本書的存在。假如裡麵有可用的線索,或許早就被用掉了。

但她還是將書翻開看了看,這一看就知道這條線索有多坑了。

書頁中間偏後的部分有兩頁紙被撕掉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兩頁紙上講述的內容應該就是串聯整個副本的直接謎底。

但在緊鄰的一頁上,最上方是這樣一句話:為世人所懷念之怨靈永遠無法進入往生,將桃木斧置於床下,經九九八十一天,可斬斷世人對怨靈之思。

「……」葉汐好大一個無語。

短短幾十個字而已,寫得今不今古不古,明明可以好好說大白話,非得整點之乎者也。個中理論主要講究一個「元素堆砌」,什麼「桃木斧」「九九八十一天」這種說法顯然出自我國傳統,但「為世人所懷念之怨靈永遠無法進入往生」——葉汐撇嘴:這題我熟,應該是抄襲的《尋夢環遊記》,然後把理論反轉了一下。

邪教果然很可笑。

嘲笑之餘,葉汐心裡最後一塊缺失的拚圖也被補齊。迷霧倏然散開,故事背景猶如一張畫卷,在她麵前緩緩展開。

「她」是家裡被輕視的女兒,平常吃的是剩飯剩菜,住的是淩亂不堪的陽台。父母對她沒什麼好臉色,可能還會動輒打罵,所以她聽到動靜就會縮進陽台角落,拚命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經年累月的折磨讓她變得無比脆弱,她變得很容易哭,卻隻能躲在那裡無聲地抹眼淚。

最初的時候,她或許也渴望過親情,可總是看不到希望,渴望就變成了自欺欺人。

所以她總跟自己說,爸爸媽媽是愛你的,你看,爸爸媽媽又給你買新衣服了。

整個家裡,隻有年紀還很小的弟弟能給她一點點溫暖。弟弟喜歡這個姐姐,會纏著她學如何疊千紙鶴,還專門準備了一個木盒,用來放他送給她的小禮物。哪怕是他作為壽星應該收禮物的時候,他也想反過來送禮物給這個姐姐。

後來,她死了。不論具體過程如何,死亡原因一定跟父母有關。

她的媽媽應該是想她的,抑或隻是出於愧疚,總之對她心存懷念,還因此信奉了邪教。而她的爸爸,看上去更像導致她死亡的罪魁禍首,所以他也會心虛,但他因此信奉了與媽媽不同的邪教,且並沒有展現什麼真正的「懺悔」,隻是想通過一些手段解決她這個「邪祟」。

所以爸爸往媽媽床下放了桃木斧,想以此了結媽媽對她的懷念。

至於她的力量逐漸變強、也逐漸開始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原因雖然尚不清楚,可是從副本邏輯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經過剛才的嘗試,她已經發覺他們雙方對彼此的感知程度並不一樣,她經過三天時間已經能觸碰到他們,也能勉強看到他們的存在。而他們既不能直接看到她,也不太能直接帶給她什麼身體上的感覺。

這樣下去,假使她的力量按照現在的速度持續提升,他們的存在在她麵前變得越來越清晰……

她有理由懷疑,副本裡很可能存在一個會讓她真正變成「厲鬼」的契機,到時候她會大開殺戒,他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就算是擁有【殺戮藝術家】道具的肖冷,也很難反殺一個看不見扌莫不著的鬼魂。

她突然理解這個副本為什麼會團滅那麼多參與者了。進入規則怪談的參與者,無一例外會將大把經歷用在分析規則上,這個規則之境恰好就在利用這種心理,在通關方式上反其道而行,規則裡的坑並不多,但規則之外處處是坑。

如果不搞清楚完整的故事線,她毫不懷疑,每一組進來的參與者無一例外都會團滅。

葉汐深吸氣,側首望向床上懸浮的一團霧氣,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還是粗暴地伸手拍了他兩下。

「哎臥槽!」剛要入睡的陳登宇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雙手直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沖著身邊的空氣崩潰抗議,「大晚上的能不能別一驚一乍!嚇死爹了!」

他的抗議葉汐當然是一點都沒聽見,發現他有反應,她就沿著床邊向外退了兩步,再次碰他。

這次碰在了陳登宇腿上,陳登宇也不傻,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下床:「懂了懂了,來了來了!」

招不在老,管用就行。葉汐用剛才同樣的方法將陳登宇帶到了那間次臥,將他引向床下。

其實葉汐並不清楚作為「活人」的隊友能不能看到她這個「鬼」才能看到的線索,也不知道隊友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但站在她的角度,如果不做這種嘗試,那副本基本就是死局了。

……隻能期待隊友智商夠用。

眼見一團氣流飄進床下又飄出去,葉汐看了眼依舊在角落裡的桃木斧掛墜,雖然忐忑不安,也隻能先從床下離開。

同樣剛從床下挪出來的陳登宇撣掉滿身的灰塵,舉起從角落扌莫出來的桃木斧:「188大佬應該是想讓我看這個!」

黑暗裡小小的掛墜並不顯眼,楊歌下床打開燈才看清:「斧子?」

說完,她局促地看了眼肖冷,有點心虛。

進入副本的第一天她就往床下看過,雖然當時是想找葉汐,但畢竟是把這個線索忽略了。

不過,這也真不能全怪她。這桃木斧太小了,床下又黑,本來就不易被發現,斧子上還積了不少灰塵,放在床底下簡直跟同樣積了層灰的地麵渾然一體!

肖冷也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盯著斧子皺了皺眉,朝陳登宇伸過手。

陳登宇心領神會地遞給他,肖冷拂去上麵的浮灰,若有所思:「桃木……」

「桃木斧?」陳登宇心念一動,疾步回屋,將床頭櫃裡的書拿了過來,「我在這裡麵看到過關於桃木斧的內容!」

次日天明,六人組在簡單完成了一輪早上時間段的任務之後,趁著空閒一起圍坐在桌邊,將線索和可用的道具擺出來一起討論。

六個人都是特殊身份,都有道具,但在進入副本之前,大家隻知道這個副本的危險程度極高,對內容一無所知,所以開局時的道具隻能是盲選。

現在張昭的【淨化噴劑】已經用掉了,肖冷原先以為這個副本會有很多具有攻擊性的怪物,所以和進入購物中心規則怪談時一樣選擇了【殺戮藝術家】,但現在看來沒什麼用武之地。

餘下的四個人裡,陳登宇選的是和葉汐同款的【鑒別犬】,用於識別規則的真假,有三次使用機會。他目前已經用掉了兩次,但都是真的,過去三天大家也都過得很平靜……好像這個規則怪談裡並沒有什麼假規則。

楊歌選取的道具是【製定者】,使用道具後規則頁上會添加一條規則,規則內容隨機,但必定跟副本有關,而且一定是真規則,算是多獲得一條線索的方式。

崔哲的是【提詞器】,這個道具僅限對副本中的物品使用,使用後會浮現三個與該物品相關的描述性詞語,或許會因此獲取線索,也或許能借此規避風險,當然也可能給出的三個詞都沒什麼卵用。

曹怡的道具則比較有趣,叫【吉凶簽筒】,目前隻有1級,隻能使用一次,可以在大家想做一件事又猶豫不決時使用。使用方法就是搖簽,結果或吉或凶,簡單點說就是告訴你這件事能不能做,算是一件用來規避風險的道具。

根據已有線索,他們已知的是一個相對完整的背景故事,另有一個新收獲是楊歌早上又翻了一遍放在媽媽房間的那本邪教書籍,發現其中提到的一個「知識點」是如果怨靈有執念之物,那麼將執念之物與怨靈的名字一起焚燒,就能令他放下執念,獲得往生。

結合昨夜在葉汐的指引下獲得的信息,「媽媽」應該是想幫「女兒」解脫的。那麼如果他們能將女兒的執念之物焚燒,或許就能通關。

媽媽規則第3條的「█████是很重要的東西,保護好█████」可以側麵印證這個推測。

現在他們拿到的和女兒最有關的東西,是那隻金鐲。

肖冷將鐲子放在桌麵上:「兩個問題,第一,不知道這個鐲子被藏在床尾的原因,第二……金子沒辦法燒。」

「可能畫在黃紙上燒也行呢?」楊歌道。

結合之前畫衣服燒紙的操作,這個邏輯是通的。

「哎我今天還沒拜佛燒符……」張昭說著起身走向佛龕,「你們先商量,我馬上就回來。」

三天下來,他和陳登宇對這套流程已經輕車熟路,拜佛上香燒符咒一氣嗬成。

可肖冷遲疑了一下,出言阻攔:「別去。」

「嗯?」張昭回過身,不解,「怎麼了?」

「我在想。」肖冷頓了頓,「如果『爸爸』的目的是讓這個女兒魂飛魄散,那會不會規則裡的拜佛燒紙是假規則?」

「不會。」陳登宇篤然,「這條我第一天就驗了,是真的,很安全。」

「隻從操作來看,很安全。」肖冷頷首,「但在長遠的角度來看,這個規則會不會是個坑?」

張昭和陳登宇一愣,被問住了。

假如按照他的邏輯分析,這的確是坑。但是——

張昭思索著問道:「那萬一最終目標就是讓女兒魂飛魄散呢?」

順著這個思路想的話,肖冷的推測就全都反了。

「哎呀不會的。」楊歌乾脆地否掉他的想法,「倘若讓女兒魂飛魄散就是最終結局,那就相當於這個副本必須犧牲『女兒』角色的參與者,就完全沒有公平可言了。但從之前的規則之境來看,每個副本其實都有全員幸存的可能性。」

雖然實際操作中影響因素極多,全員幸存的概率無限趨近於0,但這並不妨礙在理論上存在這個「可能性」。

張昭皺皺眉:「那倒也是。」又問,「可如果我們違反規則,直接被搞死了呢?」

「有可能。」肖冷點頭,「但如果剛才的假設成立,這個副本其實不存在其他懸疑危險,一切危險都來自於『女兒』。短時間內,或許我們做什麼、不做什麼都不會立刻遇到危險,所有危險都取決於『女兒』的狀態。」

張昭啞然:「……你確定?」

「不確定。」肖冷很坦誠,「我隻是說說我的想法。」

潛台詞儼然是:決定權在你。

張昭糾結起來,和陳登宇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後還是惴惴不安地坐了回去。

因為按照現在的思路,如果肖冷的判斷錯了,應該也隻有他們兩個會因為違反規則被搞死,而如果肖冷對了,他們堅持的拜佛敬香燒符咒反倒可能導致全員團滅。

作為17號的人,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換大家平安,對他們來說絕對值得。

陽台上,葉汐在天明之後陸續嘗試了幾次,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沒有再次提高。

困惑之餘她鬆了口氣,如果她之前的推理沒錯,她的力量不夠強,就意味著隊友們能更安全一些。

餐桌邊,楊歌看向崔哲:「我覺得你可以啟用道具看看手鐲的詞條?如果詞條看起來和姐姐高度相關,說明她執念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我們再用吉凶簽筒確定一下危險程度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詞條和姐姐八竿子打不著,那就說明這東西不靠譜,咱再繼續找別的。」

崔哲想了想:「那不如直接用吉凶簽筒驗驗這個能不能燒啊?」

他的思路簡單粗暴:直接驗驗,能燒就燒,不能燒就放棄,這樣還能留著【提詞器】給別的道具用。

「嗯……」楊歌沒有反對他的想法,隻解釋說,「我是覺得,無論它能不能燒,我們都要了解一下它背後的意味。因為這個鐲子出現得沒頭沒尾——到底是兒子偷了鐲子栽贓姐姐導致姐姐慘死,還是兒子原本想把這個鐲子作為禮物送給姐姐,但還沒來得及送出手姐姐就遭遇了不測?這是截然不同的分析思路。」

「我同意楊歌。」肖冷出言,曹怡也說:「我也贊同。不論能不能燒,這個鐲子的用意我們都要搞清楚。」

崔哲覺得也有道理,不再反對,伸手將鐲子拿到麵前,默念啟動【提詞器】道具。

【提詞器】道具形象其實很像一台老虎機,使用時飛速旋轉,然後每停下一次跳出一個詞條。為了方便使用者記憶,詞條會暫時浮在旁邊,直到三個詞條全部形成,道具使用完成。

崔哲緊盯道具,莫名的緊張讓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第一個詞條很快浮現,眾人聽到他說:「克重。」

「……」

行,黃金首飾按克重計費,這很科學,但他媽沒用啊!

第二個詞是:「傳統。」

這個詞,略顯意味不明。

隻剩下一個詞,崔哲深深地吸了口氣,其他人的神經也繃緊了,目不轉睛地等待答案。

「……婚姻。」崔哲道。

克重、傳統、婚姻。

三個詞顯示完畢,提詞器使用結束,消失不見。

崔哲抬眼:「那我覺得咱們昨夜的推測應該是對的——這個鐲子屬於傳統婚姻的一部分,應該是媽媽結婚時的禮物,按照克重購買。這樣的東西必定對媽媽很重要,兒子偷走之後栽贓給姐姐,造成了姐姐的慘死。」

「我覺得不對。」他話音未落,曹怡已然搖頭。

她從崔哲手裡拿過金鐲:「你看這個樣式,這是近幾年流行的,而且成色也還很新。可『媽媽』已經是個中年人,女兒都初三了,這個鐲子絕不會是她結婚時的東西。」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肖冷沉默地翻開了那本屬於兒子的日記。找到印象中的那頁,他確認了一下自己想要的信息,視線挪回媽媽的規則頁上,念道:「『3█████是很重要的東西,保護好█████』。」抬了抬眼,「模糊掉的部分,應該是五個字。」

崔哲攤手:「『琺琅金鐲子』,正好五個字。」

肖冷未予置評,轉而念起日記:「7月12日——爸爸說最近都不用去上班,可以陪我玩,真好。」

「7月18日——今天去了遊樂園,姐姐也一起去啦,真開心!以前出去玩的時候,爸爸媽媽總說沒有錢,不讓姐姐一起去。希望爸爸媽媽以後能多賺錢,讓我和姐姐一起出去玩!」

他直接將其中原本隱去的內容代換成了「姐姐」,讀得很通暢。

然後拋出疑問:「從媽媽的日程表可知,媽媽應該是個家庭主婦,那麼賺錢養家的重擔就全在爸爸身上——這樣的前提下,什麼情況能導致他『最近都不用去上班』?」

崔哲:「……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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