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85章（二合一） 冰演（2 / 2）
如果再算上聚集在一起看的，或者是共用一台全息接入儀器的，比例可能更小。
也就是說，放眼望去，隨便點一個人，他也許就正在看顧挽月的直播。
這樣的比例已經驚人的恐怖，如果換作有邪惡心思的人，簡單一操作，恐怕就能讓整個聯邦陷入癱瘓。
更恐怖的是，另外沒進入直播間的人，大多也不是不想，而是有必須處理的事情。
企業、學校、機關……許多單位罷工、請假人數太多，就為了能親身體驗一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們將感官鎖定在前排誌願者身上，神經元享受獨一無二的刺激，又服用精神海舒緩藥劑，試圖盡最大可能性，來模擬看冰演的極致享受。
這是人體本能的自救，這是千百年來，精神海沉淪在無邊黑暗中，發出聲嘶力竭地吶喊和求救。
他們渴望光。
他們渴望寧靜平和的精神海。
如同沙漠中即將枯死的仙人掌，渴望天空中那幾滴飄雨。
這是精神和頭腦發出最迫切、最急不可耐的警報和請求。
顧挽月的花滑，猶如成片甘霖，毫不吝嗇地揮灑到所有人的身上，帶來極致的滿足和享受。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直播間人數不僅沒有絲毫下降，反而不斷爬升。
在最後代表和平的貝爾曼時，人數已經突破一千五百億人大關。
當雙人滑即將開始的那一刻，觀眾人數一舉沖上了兩千一百億。
已經占據星際總人口的五分之一。
極為可怕的人數。
直播間中任何一人，隨便高呼一聲，不出意外能得到四麵八方傳來源源不斷的回應。
已經不存在熱度一說了。
這絕對是史詩級的壯舉，即使是聯邦大典，也遠遠達不到這樣的號召力。
如果此刻振臂一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隻要許諾精神海的舒適和治療保障，勾勒美好的未來圖景，換一片天也並非沒有可能。
故而在看到這個人數的時候，聯邦政府議員都忍不住心驚膽戰。
忍不住在心中將顧挽月的等級一提再提。
不斷在腦海裡回憶，政府方麵有沒有做過什麼讓顧挽月不滿的事情。
軍部首領也齊聚一堂。
他們給每個士兵都購買了舒緩藥劑。
此刻正組織所有備勤、休息的戰士觀看直播，以緩解精神海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
「報告，各大軍團反饋良好，從心理檢測數據統計來看，觀看一次直播，很多心理壓力壓線的『高危』直接降低為『低危』『穩定』狀態。」
「報告，第二軍團……」
在節目的間隙，一份份分析報告送達。
盡管對真切的治療沒有太大的幫助，但是心理上的、情感上的滿足、是可以通過全息直播傳遞的，效果也極為驚人。
據統計。
從王蟲被擊退後，申請調往第八軍團的人很多，不乏等級並不低的高級軍官。
顧挽月僅憑借一己之力，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掌握了與整個國家對峙的話語權。
一人可抵一國。
老元帥感慨萬分。
他從前隻以為，這樣的人才會被軍部培養出來，或者是武器方麵的科研人才。
卻從沒想到，竟然會是所有人印象中的弱不禁風，需要小心嗬護的治愈師，而且走到了這樣登峰造極的位置。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老元帥甚至在想，顧挽月這麼喜歡毛茸茸，要不他們軍部挑幾個獸形可愛、人形又帥的戰士送去，要是能看上哪個，那就太幸運了。
這樣一位能一力定乾坤的強大治愈師，如果能獲得她的好感，那往後的好處將是數不清的。
他深沉的目光在直播間的某處掃視，幾隻小崽子看起來都不錯，很有潛力。
不過很快，雙人滑就開始了，他放下茶杯，嚴肅道：「開始了。」
所有銳利又堅定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盯在軍方巨大的全息設備上。
他們雖然坐在會議室裡，但卻如身臨其境般坐在觀眾席上，還能感受到裹挾著青草芬芳的風。
顧挽月牽著幼年期的熊貓團團滑上冰麵。
如玩偶大小的黑芝麻團，大概隻到顧挽月膝蓋那麼高，正好是可以聯動配合，體重又不至於過重的時期。
顧挽月能明顯感覺到，在戰場上不懼生死，麵對強大的敵人和炮火，都能冷靜的大熊貓，現在肌肉微繃緊，明顯有些緊張。
她低頭：「別緊張，失誤也沒關係的，我們可以再來。」
這不是一戰定生死的戰場，也不是出錯就沒法挽回的賽場，如果出了差錯，失誤了，大不了再重新滑一次就好。
大熊貓應道：「嗯。」
顧挽月帶著他繞場，適應冰麵的感覺，適應舞台的感覺。
每滑到一個方向，那裡的獸人就會激動的站起來，發出興奮的嗷叫，為大熊貓加油打氣。
這一滑，就在人山人海的觀眾席上掀起人浪。
自發的人浪極為熱烈。
等滑到軍區所屬的兩萬人坐席時，他們的速度慢了下來。
大熊貓昂著圓圓的腦袋，看著棋盤棋子般規整落座與四處的同族獸人。
遠遠地，他從兩百人中，辨認出幾個熟悉的身影。
曾經進入軍隊時的老班長，正以欣慰的眼神看過來，略顯老態的臉上透出自豪，對他豎起大拇指。
曾經並肩作戰的大熊貓兄弟，正興奮地揮手，盡管聽不清的在說什麼，但是口型就能分辨出：「好樣的！」
曾經在它手下，會崇拜無比的看著它，嘰嘰喳喳不停喊「隊長」「隊長」的人，這會兒正樂悠悠的捧著蘋果，明明黑眼圈的毛都掉沒了，卻依舊看起來樂嗬得不行。
顧挽月感覺到他的步伐變慢，也配合地降低了滑速。
等滑過這一小段，她感覺手裡傳來毛茸茸觸感的輕微拉扯，於是問道：「怎麼了？」
大熊貓堅定道：「我想做到最好。」
失誤、重來，他不想這樣。
顧挽月能聽出其中的鄭重，低頭看到則熊貓清澈眸子裡的堅定，心中浮現出戰場上和白珒配合，共同抵禦王蟲首領的模樣。
軟和好脾氣的團團，隻在平日和好友相處時出現，柔軟的外表下，是堅韌的靈魂。
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軍銜和成就了。
顧挽月認真應道：「好，我們一起努力。」
海洛伊絲和一眾玫瑰軍團的姑娘，目光凝聚在冰麵中心，眼神亮得幾乎要發光。
顧挽月和大熊貓已經在冰麵中央站定。
顧挽月牽著大熊貓的毛茸茸的胳膊，擺出舒展自然的舞蹈姿勢，有種芭蕾的貴氣和掌控全場的氣勢。
海洛伊絲低聲道：「《與你的靈魂共舞》，看得出來這應該是特意為治療精神海崩潰準備的曲目，顧治愈師就是主導這支舞的人。」
這確實也是顧挽月的用意。
也許獸人身體素質高，但樂感、柔韌、步伐、情感表達種種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
盡管木桶能裝多少水，是由最低的那塊木板決定的。
但是她作為最長的木板，甚至作為木桶的主人，完全可以傾斜木桶，找好傾斜角度，盡量避開短板。
在冰麵上，她才是強大的主導者。
在純粹乾淨的空靈曲調中，顧挽月牽著大熊貓，同步結環滑出。
優美協調的步伐，是整套節目賞心悅目的基礎。
但步伐是要靠時間在冰上磨的，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顧挽月巧妙的抓住了獸人力量大的特點，安排了飛快的滑速。
大力出奇跡，沒有太多的技巧，依然能滑得很快。
速度一旦快起來，看起來就非常流暢，不會有阻塞、停頓的感覺，即使熊貓什麼也不做，看起來也足夠圓潤可愛。
而作為共舞引導者的顧挽月，四肢舒展，在冰上保持滑速的同時，依舊翩躚搖曳，靈動肆意，彰顯著強大舞者的自信。
人的視線仿佛被吸引的行星，和冰麵上的被邀約的初學者一樣，幾乎情不自禁的被吸引，想要模仿學習，成長為能和她搭檔的舞者。
音樂逐漸變得輕緩。
顧挽月單手將大熊貓舉了起來。
高挑纖瘦的身影下，每一塊薄薄的條形肌肉，看似不起眼，卻都蘊含了強大的力量。
如紮根在岩石上的勁鬆，蒼鬆翠柏、巍然聳立。
熊貓身體舒展，向四周張開，享受著風吹拂過全身，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樣。
剛剛入舞者門檻，就被頂級舞者帶著體驗了最高端的技巧，那是酣暢淋漓的快感。
靈魂深處對舞蹈的熱愛，都被毫無保留的激發出來。
顧挽月手臂與身體連成筆挺的直線，冰刀在冰麵上滑過絲滑流暢的弧線，依舊顯得遊刃有餘。
一切都在她的把控之中。
這時，大熊貓順著她的手臂，往下一翻。
渾身團成圓溜溜的黑芝麻團，順著手臂，肩膀就滑落下去。
顧挽月一刻不停地在往前滑，前驅的力托著熊貓團團始終在她懷裡。
仿佛兩人中間有一股無形的引力，就像是太陽吸引地球、地球吸引月亮一般，無論怎麼轉，都始終不會脫離。
快節奏的音符跳躍。
顧挽月刀齒切冰，拉住大熊貓的手，順著前進的力道將它甩了出去。
以顧挽月為軸心，大熊貓在冰上旋轉，一圈又一圈，好似繪出了夢幻般的螺旋線。
托舉+螺旋線！
兩千萬億觀眾同時愣了神。
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尋中、情緒一點點被安穩地感染中，在這般有魔力的螺旋線裡，仿佛有什麼被牽動，即將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