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學不死就往死裡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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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智能手機興起,互聯網飛速發展,在不知道對麵是人還是狗的網絡時代,蝴蝶扇動翅膀分分鍾就能變成亞馬遜平原的颶風。

程向雪一邊吃飯一邊把手機遞給蘇佳穗:「你看你看,這些人可真夠無聊的,一點破事都快編出八十集連續劇了。」

「這什麼啊?」

「姐姐,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咱們學校一個八卦小群,之前關於你跟衛校小女生爭風吃醋的謠言就是從這群裡流出來的。」

「所以?」

「所以我好不容易潛伏到群裡,就是為了把造謠那人抓出來。」

哦,這事啊。

蘇佳穗忍不住笑:「高考結束就分道揚鑣了,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唄。」

「那能行嗎!」程向雪義正言辭道:「不能助長這種不正之風!」

「那你潛伏出什麼成果了?」

「呃……暫時還沒有,這群裡的人用的都是小號。不過你放心,我早晚能抓住狐狸的尾巴!」

說話這會功夫,程向雪的手機還在響個不停。

蘇佳穗掃了一眼,發現他們正在討論紀景的去向,有人說昨天晚上看到紀景出現在酒吧附近,緊接著就有人附和說紀景在酒吧跟人打架,把酒吧都給砸了,賠了好大一筆錢。

「這有人信?他們知道酒吧大門朝哪邊開嗎?」

「這世道,誰管你真假,他們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行啊橙子,現在都能說出這麼深刻又富含哲理的話了。」

程向雪一揚頭,驕傲的像隻小天鵝:「那你看——受我穗姐熏陶嘛。」

蘇佳穗咧著嘴樂,倒是一點沒耽誤吃飯,一大勺湯汁滿滿的鹵肉飯,拌著鹹鴨蛋黃,點綴了一塊沾滿紅油的蘿卜鹹菜,一勺子直接把整個口腔都填滿了,咀嚼的卻很順利,連嘴角都是乾乾淨淨的。

程向雪盯著她,如同欣賞一場優雅又酣暢的芭蕾舞,由衷地說:「看你吃飯真是一種享受。」

蘇佳穗略有些含混不清:「我太餓了。」

「可你已經吃完一大碗了。」

「沒吃飽。」

坐在後麵的陳旭終於按捺不住,扭過身來:「蘇佳穗,你就真一點都不好奇紀景乾嘛去了嗎?」

蘇佳穗沒回頭看他,像不是跟他說話一樣說道:「我好奇也不能讓你知道啊,你擺明了想勾起我的好奇心,叫我上趕著追在你屁股後麵求著你告訴我,那我能上這個當嗎。」

在蘇佳穗這種「有啥說啥」的直白之下,任何小心機都無所遁形。陳旭窘了一瞬,又很快調整好狀態:「不用你上趕著,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群裡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所以呢?你想說他因為跟我分手,自暴自棄了,破罐子破摔了,讓我懷著一顆愧疚之心去負荊請罪,拜托他不要跟我分手,拜托他好好學習。」蘇佳穗說著說著把自己給逗笑了:「是不是太離譜?」

陳旭被蘇佳穗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氣到手發抖,在他看來,蘇佳穗不僅沒把紀景當回事,更沒把他們之間門的友情當回事,仿佛她和紀景的戀愛關係一瓦解,她和他們,就要形同陌路。

這令陳旭倍感憋悶:「誰要你負荊請罪?你好歹,好歹……」

蘇佳穗回過頭看他,那雙眼睛裡盛滿了明烈的驕傲,如同艷陽之下波光粼粼的海麵,一碧千裡,找不見半點陰霾:「好歹什麼?」

陳旭心髒莫名縮緊了一瞬,像被人攥在手心裡揉捏,下意識的,他避開了蘇佳穗的視線。

糟糕,很糟糕。

陳旭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他不該回避,隻有心虛理虧的人才會回避。可因為這下意識的舉動,他不由自亂陣腳,簡直提不起勇氣再像平時那樣和蘇佳穗鬥嘴了。

沒辦法,隻好用憤怒掩蓋慌張無措:「愛是什麼是什麼!真奇怪,關我屁事!」

「陳旭同學,你悟了。」蘇佳穗拍拍他的肩膀,放緩了語氣,反倒來哄他:「從上個月開始,紀景已經年滿十八歲,算得上成年人吧,既然是成年人,就得對自己負責,你,我,橙子,小江,咱們都得對自己負責,親爹親媽還有盡不到義務的呢,誰也不能老管著誰。」

陳旭並不能完全理解蘇佳穗的意思,但蘇佳穗自己是清楚的。

她和紀景鬧到這一步,隻說是狗日的劇情在作怪,那未免把自己洗脫的太乾淨。她受劇情的影響,過於苛責紀景,而紀景,或許也是忍耐了很久她的壞脾氣,才有天台上的一時沖動。

分手不算壞事,長蟲的稻穀不算壞稻穀,放棄耕地選擇四處流浪的人也沒錯,隻是得對自己負責。

蘇佳穗這樣想著,扭過頭去,用湯匙一點一點把盤子裡的飯粒刮到一處。吃飽,不剩飯,好好學習,就算沒逃過劇情,家裡真的破產,她也可以讓爸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沒什麼大不了。

「穗姐……」

「嗯?」

程向雪看著陳旭大步離開的背影,又看向認真吃飯的蘇佳穗,輕聲問道:「你,真不打算管紀景了?」

蘇佳穗抬眸,抿唇微笑:「乾嘛,你也試探我。」

「啥,啥啊?」程向雪操著一口地道的東北話,裝茫然無辜。

蘇佳穗不緊不慢的喝著湯:「少閒扯淡了,我借紀景一對熊心豹膽,你看他敢不敢跑去酒吧跟人打架。」

「……你知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

程向雪問了和陳旭同樣的問題:「那你真的不好奇?」

「嗯……」蘇佳穗想了想說:「好奇。不過紀景我還是了解的,他可能做蠢事,但不會做壞事,跟你恰恰相反。」

「怎麼扯上我啊,我什麼時候做過壞事嘛。」程向雪略有些底氣不足:「就,就算做過,也是以前,年少無知啊。」

「你最好沒有攛掇徐小濤他們去針對季沐恬。」

「誰說的?徐小濤跟你說的?」

「你要不在背後攛掇,徐小濤怎麼敢。」

程向雪終於收起她的茫然無辜,眼角眉梢盡是理所當然的惡性,偏她又生了一張稚嫩幼態的娃娃臉,一字一句帶著些許天真的殘忍:「我就是看不慣她怎麼了,一天到晚的裝可憐博同情,好像別人都欺負她似的,咱既然攤上這個罪名了,乾嘛不坐實了,哼哼,她就偷著樂吧,這是我沒在你們班,不然我讓她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蘇佳穗喝掉最後一口蛋花湯,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我跟紀景的事,本來和季沐恬沒一毛錢關係,你攛掇徐小濤去找她麻煩,不是變相告訴所有人,因為她紀景才跟我分手,我呢,沒膽子找紀景算賬,隻能領著幾個蝦兵蟹將去難為一個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他們背地裡怎麼笑話我的?搞得我很沒麵子,我都不想上學了。」

「……」

「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錯了……」

程向雪聰明,熱情,開朗,心思細膩,又極其通曉人情世故,隻要她想討好的人,就沒有不喜歡她的,所以她又是極其自負的。

蘇佳穗從來不跟她講什麼明辨是非的大道理,知道她壓根聽不進去,隻有讓程向雪徹底認清,做這件事不僅沒有好處,反而還有損失,她才會老老實實的罷手。

其實這樣一想,程向雪暗地裡指使人去為難季沐恬,雖然是符合劇情的,但實在不能一股腦的全賴劇情,畢竟程向雪原本就是這樣的性格,並非受了劇情的控製突然間門性情大變。

蘇佳穗默默坐直身,不等整理桌上的餐具,程向雪就搶著幫她收了,一臉諂媚的朝她笑。

「以後做事能跟我商量一下不?」

「能!必須能啊!以後你讓我乾啥我乾啥,你不讓我乾啥我堅決不乾啥!」

蘇佳穗說的沒錯,程向雪和紀景恰恰相反,她會做壞事,卻不會做蠢事,她很明白蘇佳穗是真心對她好,真心為她考慮,也明白蘇佳穗是那種一輩子都會不遺餘力幫助她的朋友,所以她甘願放下自己那份巴黎小天鵝的驕傲,用雙手把蘇佳穗捧成她說一不一的女王。

「女王」點點頭,捏了一把她的臉頰,這就是原諒她的意思了。

程向雪不由長舒了口氣,一溜煙把餐盤送去洗碗池,然後又一溜煙跑回來:「報告!」

「請講。」

「狐狸尾巴還抓嗎?」

「狐狸尾巴?啊……」蘇佳穗搖搖頭:「費那個事乾嘛,你就好好的把文化課成績提上去,比什麼都強。」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打算去買兩瓶酸奶喝。

出了食堂就是校內超市,好巧不巧的,季沐恬也在超市裡,程向雪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過她,可不能看見她,一看見她就瞪圓了眼珠子,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

季沐恬哪裡受得了這個,頓時又有熱淚盈眶的趨勢。

唐舒作為季沐恬的好閨蜜,馬上擋到她身前,竟毫不露怯的和程向雪叫上板了,這可是犯了程向雪的大忌諱,畢竟在程向雪的東北老家,眼神的殺傷力不亞於一句髒話,如果說「你愁啥」是挑戰書,「瞅你咋的」就是生死狀了。

「你敢瞪我?活膩歪了是吧?」

「是你們先招惹恬恬的!」

唐舒嘴上義正言辭,可眼神卻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好像篤定程向雪不敢把她怎麼樣,這對程向雪而言無疑是一種火上澆油的刺激。

蘇佳穗握住程向雪的手腕,輕輕一搖晃,處於盛怒之中的程向雪猛地回過神,自己在心裡頭驚了一下。

她和唐舒滿打滿算也做過兩年同學,但對唐舒一直沒什麼印象,好像每班都會有這麼一個沉默寡言且獨來獨往的「透明人」。現在這個透明人忽然跳出來給了她一棒槌,她猝不及防的,生生被打迷糊了,居然差點中了這麼低級的圈套。

程向雪暗罵自己傻逼,看唐舒的眼神也變了味道,她想罵唐舒,不僅僅是「傻逼」,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國罵大禮包,可蘇佳穗還沒表態,她不能把幾分鍾前說出口的話囫圇個的咽回去,隻好咬著牙忍耐。

「我們?」蘇佳穗終於開口了,她麵無表情的盯著唐舒,壓迫感十足:「我什麼時候招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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