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程念歸的喊話如同一盆涼水,撲滅了大家的熱情。
觀眾們動作一致的,罵罵咧咧的扭頭想看看是哪個孫子這麼孫子,那架勢還有點嚇人。
程念歸的保鏢們立刻進入狀態,以免他們不懂事的小少爺被群毆。
六個人高馬大一身黑西裝,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夥這麼排排站,讓那些罵罵咧咧的聲音都閉上了嘴。
酒吧的安保們也拿著對講機開始叫人,視線全部集中過來,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在這些慌亂的變化之中,程念歸這個引起一切的人卻置身事外,時隔9年,易子期的目光終於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帶著些疑惑和不確定。
易子期眨巴了兩下眼睛,目光越過所有的阻礙,門口的人有一張他熟悉又不熟悉的臉,在他的記憶中這這張臉是瘦到凹下去的,是被秋冬的寒風吹的皴裂透著血絲的,可現在這張小臉溜光水滑簡直是剝皮的雞蛋,肉乎乎的看著就多汁。
唯一讓他覺得熟悉的,是那雙溜黑的小鹿眼,總是這樣的望著他,可憐又無辜,好像下一秒鍾就能浸出水,軟軟糯糯的叫著哥。
易子期走下台子時差點踩空,高大的身體都晃了下。
阿豹他們見他下去,還以為他是要去收拾這個找事的家夥,下餃子似的全都跳了下來,小爽跳的最快,一把抓住他:「易哥,你別沖動,我們……」
易子期深呼吸一口氣,上一次這麼緊張是小屁孩還在的時候,那次小屁孩燒了三天,都燒傻了,一會兒管他叫爸一會兒管他叫媽,還哭哭唧唧的鑽他懷裡要找奶吃,最後就一聲聲的重復著:「哥,別丟下我。」
他推開小爽的手:「不是,他不是,我……」
最能貧的易子期卡殼了,側身從身前人堆的縫隙中擠過:「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
小爽覺得不大對勁,望向程念歸,可是那一身的派頭也不像會和他們這種人有交集的。
阿豹心裡有所猜測,不過他沒見過易子期和他提過的小屁孩,也對不上號,不放心的帶著小爽和王飛跟了上去。
易子期越走越快,前麵的人也注意到了後麵的動靜,疑惑的給讓開了路。
終於沒有了阻隔。
兩人一個站在台階上,一個站在台階下,中間隔著九年。
所有眼珠都黏在了倆人身上,很明顯他們兩個的關係很不一樣,一個帥氣的樂隊歌手,一個矜貴的小少爺,人們不由得開始發散思維,有人捂嘴姨母笑,估計腦袋裡已經有十萬字的小作文,而且八萬字都是車。
易子期嘴巴張了又張,喉結滾了又滾,真是小屁孩,小屁孩長大了,還沒忘了他,回來找他了。
難以言表的喜悅充盈著易子期的內心,少見的緊張局促,和剛才台上肆意的樣子判若兩人。
程念歸的指尖到底是摳破了掌心,在易子期向他走來的那一刻,拳頭攥的越來越緊,易子期你會和我說什麼,向我道歉嗎?說當初不該把我賣了還是要我感謝你?
汗珠從易子期的額頭上滾落,一時竟不知該怎麼開口,小屁孩來找自己了,自己要是表現的太生疏也不好。
他該以為自己和他疏遠了,小屁孩打小小心思就多,自己要是早上醒來不先和他說一句話,就會以為自己煩他了,就會偷偷收拾小包袱準備離開。
但每次又會故意問自己:「哥,這個東西給我吧,我拿著走留個念想。」
要不就是故意露出馬腳等自己發現。
他們相處的那四年中,這種戲碼一個月得演上一次,為他無趣的生活帶來了很多的樂趣,因為他一般都會裝作沒發現,然後看著他再偷偷的把小包袱解開,東西放回原位,乖巧的滾進自己懷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易子期說話前月匈口明顯大幅度的起伏了下,他又向前走了一步,腳尖抵到台階: 「……來福,你、你怎麼才長這麼高?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他把手放到程念歸腦袋上後往自己這邊比劃,手指就貼到了他的眉毛,他笑嘻嘻的,泛著碧色的眼珠壓著無人知曉的緊張,觀察著程念歸的臉色。
這樣應該不顯得生疏了吧。
半天程念歸都沒有反應,隻小臉蛋鼓鼓的,時隔九年的第一次交談,易子期的開場白完全出乎他的預料,現在他的頭頂好似還有對方手掌擦過的感覺,遺憾對方沒有多停留會兒。
耳朵已經鑽進了旁人偷偷的嘀咕。
「來福?是他的名字?」
「不能吧,來福不是狗的名字嗎?」
易子期見他沒反應,以為自己可能表現的還不夠熱絡,再接再厲:「來福,你也太瘦……」
「閉嘴!」
程念歸突然怒喝。
易子期有那麼一刻產生了懷疑,他是在吼自己?
呦嗬~這小屁孩膽子大了,敢和自己大小聲了。
事實證明,程念歸不但敢吼他,還敢動手,一直緊握的拳頭向易子期錘了過去,你才叫來福,居然給我起一個狗的名字,你自己叫易子期你讓我叫來福,不是人的家夥。
就他那秀氣的小拳頭被易子期一把抓住,大手輕鬆的把那細瘦的手腕攏全,易子期就感覺自己握住了一塊又嫩又易碎的豆腐,陌生的觸感,讓他頗為差異的看了眼。
好滑啊……
程念歸咬著牙把手往出掙著,很不服氣,小時候明明在同齡人中長得也不算高大,怎麼現在又高又壯的。
這隻手掙不出來,程念歸又舉起另一隻手打了過去。
易子期沒想到他還挺來勁,乾脆利落的再次抓住,渾勁上來,不再客氣的把試圖撓人的小野貓往下一拽。
程念歸的體重輕到超出易子期的預料,對方是撲過來的,他眉梢一挑,手臂攬過細月要把人抱了個滿懷,一股甜味就鑽進了鼻腔,像是草莓奶糖。
一種很好吃的味道。
大手順著程念歸的月要側很自然的往上掐了掐,都可以扌莫到一根根肋骨,弄皺了程念歸昂貴的西服,堆出無法抗拒的褶皺,可以感受到手下的人輕微的抖了兩下,脆弱的仿佛要在自己的手下碎掉。
「你怎麼這麼瘦?」
易子期低下頭,下巴就抵到了程念歸特意梳的光溜的頭發上,是在那裡過得不好?不給他飯吃?可是看小臉蛋氣色又不錯……
而且屁股肉可不少,都鼓起來碰到他的手臂了。
隨著易子期的觸碰,程念歸渾身都在戰栗,他太想念這個懷抱了,可是現在這個懷抱已經和記憶裡的不一樣了,原本瘦骨嶙峋的月匈膛變得結實,現在寬闊的骨架可以完全裝下他,就連味道都不同了,淡淡的煙草味散發著成熟男性的魅力將他縈繞。
提醒著他,在長達九年的時間裡,在自己沒有選擇的被他送走後,他變了,他還學會了抽煙這種傷身體的行為。
倆人這親密的姿勢看的人群中發出好幾聲尖叫。
可是看在程念歸的保鏢眼裡,這人居然敢對小少爺動手,而且小少爺明顯是掙紮不出來,還打不過對方,還被對方占了便宜。
這他們可不能忍!
呼啦啦6個保鏢就沖了過去,尖叫聲一下子密集起來,除了樂隊那幾個人外全都向後退去,酒吧的安保人員也跑了過來。
剛才還是偶像劇的氛圍,瞬間突變成古惑仔現場放送。
程念歸那6個保鏢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有退伍的軍人,當過傭兵的,還有從小就在少林寺的。
酒吧的安保人員根本毫無卵用,而易子期毫無防範,還在檢查著程念歸的胖瘦,就感覺有人要搶走他懷裡的小屁孩,他當然不能給,隔了九年才回到他懷裡的。
手上剛加重力氣,右臂忽然被擰住而後是雙腿腿彎被撞,身體頓時向前撲去,手裡的小屁孩也被搶走了。
手中這一空讓易子期有些慌,心下發了狠,泛綠的眼珠如野狼般,不但硬生生站住了,還轉身把左臂輪圓甩了出去,線條流暢的手臂肌肉緊繃出強悍的力量,讓擒住他的保鏢都露出一絲意外和欣賞。
兩條手臂撞到一起,保鏢瞬間咬緊了後槽牙,對方的力氣出乎了他的預料。
但很可惜……
對方是一匹獨狼,而他們是配合默契的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