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自從那晚之後，元爻再也沒有半夜叫醒宇珩逼他哭，隻是仍然喜歡逗弄宇珩。
宇珩也照常做苦情大學生狀。
他裝柔弱本來隻是一時興起，現在倒是裝出了趣味，他一個說不定活不到明年今日的人，樂子比天大，倒也不怕會被元爻拆穿。
反倒有點期待那時候元爻會是什麼表情。
周三上午，宇珩上完早課，騎著共享單車到和蕭昌樂約好的地點見麵。
昨天蕭昌樂通過豐星予聯係他，說興榮百貨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那個長期幫興榮百貨驅邪的玄師名叫玉輝，人已經跑路了，他負責的建築還有8幢，蕭昌樂去檢查過，全部都有孽龍的氣息。
他想請宇珩出手，誅殺孽龍。
蕭昌樂已經和那些建築的所有人談好了，殺一條孽龍給十萬塊，他不要，全都可以給宇珩。
宇珩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一到地方，就看見穿著玄師服的蕭昌樂。
兩人隨便寒暄幾句，沒有多廢話，立刻開展除孽龍行動。第一個地方是金陽大樓，宇珩對這個地方有印象，他三個星期前和元爻來這裡吃過飯。
蕭昌樂引出孽龍，宇珩一劍戳死，效率高得嚇人。
第二個地方是舒蘭雅敘，一家私人會所。宇珩也記得這個地方，他一個星期前和元爻來這裡吃過飯。
蕭昌樂引出孽龍，宇珩一劍戳死，效率快得驚人。
第三個地方、第四個地方……
宇珩在手機地圖上做著標記，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些地方似乎都離元爻上班的地方很近。
等他和蕭昌樂清理完所有孽龍，地圖上的點赫然可以連成一個圓，把梨瑰工業園區包裹在中間。
不用他提醒，蕭昌樂也發現端倪了。
「難道玉輝想對梨瑰集團不利？」他想了想，問，「宇小兄弟，你有沒有頭緒？」
宇珩搖頭。
「不如我們實地看看。」蕭昌樂建議。
宇珩點頭：「可以。」
他隨即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孫悟空麵具戴上。
雖然不一定會碰上元爻，但做人要懂得未雨綢繆。
蕭昌樂也不問他和元爻是什麼關係，真是個難得的妥帖人。
保安對戴著孫悟空麵具的宇珩和穿著玄師服的兩人抱以側目，但還是放他們進去了。
兩人大搖大擺在園區裡轉了一圈，都沒有感覺到任何問題。
「梨瑰集團真是風清氣正，風水好到極致了。」蕭昌樂不住贊嘆，「這裡山水樓台的布置都大有講究，不僅利財運，更重要的一點是可以養浩然之氣，長時間在這裡辦公，人的道德品質都會提高，做這個風水局的可真是高人啊，也不知是誰的手筆。」
宇珩對風水並不精通，但也能感覺到在這裡麵很舒服。
此刻，元爻正看著辦公室裡的三堆灰，一臉不悅。
有人想要他的命，這不是新鮮事，偏偏來殺他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廢物，就像夏天的蚊子，吸不了多少血，但令人煩躁。
唐特助苦著臉，把灰吸進嘴裡。
拜刺客們所賜，他最近修為增長都變快了一些，可他真的不喜歡吃灰，營養土多好吃啊，他都被灰撐得吃不下營養土了。
他心裡好苦。
元爻沉著臉往窗外一瞥，恰恰看到一個熟悉的孫悟空麵具。鬱擇小崽和蕭家的玄師為什麼會在這裡閒逛？
他當即讓人把他們倆請進來。
蕭昌樂和宇珩進到元爻空曠的大平層辦公室，對土豪的極簡風裝修留下了深刻印象，偌大的辦公室裡就有一套辦公桌，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十分怪異。
蕭昌樂正在苦惱該怎麼開口，就聽元爻問：「二位應該不是恰巧路過吧？」
蕭昌樂鬆了一口氣，苦主這麼敏銳真是太好了，有時候他明明是想要救人，但當事人並不相信自己需要被救，還說他封建迷信，甚至報警抓他，真是讓人苦惱。
蕭昌樂把今天在圍繞梨瑰集團的各個地點發現孽龍的事情告訴元爻，「我們現在也沒有頭緒，不知道他布置這些孽龍是要籌劃什麼，也不敢肯定他做這些是為了梨瑰集團。雖然孽龍已經全部被清除掉了，但還是希望您能多加小心。」
元爻的臉色冷下來，唇邊雖然還噙著一絲笑意，但這笑比不笑還要恐怖，蕭昌樂見多了厲鬼凶神，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人嚇得心髒突突直跳。
宇珩倒有幾分喜歡他這幅凶狠的樣子。
很有趣。
「我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元爻說，「你介意多留一會兒和我聊一聊嗎？」
元爻的目光投向宇珩。
宇珩隱隱有些猜想，他知道自己是鬱擇妖族混血，這或許就是元爻對他另眼相待的原因。
蕭昌樂識趣的先離開了。
等辦公室裡隻剩下他們二人，元爻頓時沉聲道：「四方天地聽令！」
言畢，他輕輕叩了叩桌子。
那聲響雖輕，卻像是叩在人的心上，說不出的肅穆莊嚴。
下一刻，辦公室中被空茫白霧充滿，一條淡淡光線從桌上浮現。
元爻拉住宇珩的手臂，食指觸唇，輕聲道：「行。」
兩人立刻順著那條光線飛速前行，四周都是呼呼風聲。
隻不過數秒過去，光線就到了盡頭，宇珩看見一個盤腿打坐的身影。
元爻食指觸唇：「止。」
他們就停了下來。
令行禁止，言出法隨。
這麼刁鑽罕見的法術都能掌握，不愧是妖君啊。
宇珩暗暗想。
隨著一聲「止」。
空茫白霧瞬間散去，宇珩和元爻來到一間昏暗小屋，一個穿著玄師服的二十六七歲的男人驚恐地朝他們看來。
這個男人長相還算過得去，可惜氣色非常差，眼睛下麵青黑一片，臉頰凹陷，皮膚蠟黃，像個癆病鬼。
宇珩看到他時隱約覺得有些眼熟，在自己的記憶庫裡搜尋一番，想起來這人就是玉輝，很多年前曾經和玉家人一起來參拜過他的師父。
「布置孽龍的人就是你？」元爻的目光從眼底掃出去。
他的目光是那麼冷漠，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玉輝瑟瑟發抖，口齒不清地求饒：「饒……饒……」
壓根沒有幕後黑手該有的膽氣。
元爻笑了。
他的笑容中蘊含著嗜血的氣息，宣告了這人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