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也不知是為了分散注意力,還是為了什麼,紀琰又重新看向整個休息室,最後將目光落在那張最引人注目的床上。
和在主宅書房內的布置差不多,床邊地上鋪著和書房同色係的厚實絨毯,床上竟也是墨綠色的絨感床單,以及薄薄的墨綠色絨被,整體看上去軟絨絨的,想也知道,與皮膚親密相貼的地方,觸感會相當好。
也許再過些日子,等天氣更熱溫度更高的時候,對方會換上同樣貼合皮膚的絲質床品也說不定。
紀琰又伸手扌莫了扌莫沙發上的絨毯,也和書房的一樣,哪裡都是柔軟的觸感,能給皮膚帶來細密又舒適的感覺。
哢噠——
浴室門打開,唐予白從裡麵走出來,穿著黑色睡袍,雪白的皮膚被熱水燙過,蒸氣熏過,從上到下,露出的部位都透著一抹淡紅,臉上尤其紅潤,仿佛有了血色,顯得眉眼間都多了幾分誘人風情。
帶著水珠的腳掌踩過地麵,踏上絨毯,側對著紀琰坐在了床上。
唐予白這才朝沙發上坐著的紀琰看過去。
對方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很聽話,從他進去到出來,坐在沙發上,位置都沒變一下,此時正安靜盯著他看。
但唐予白卻無端煩躁起來,什麼話也不想多說,閉了閉眼。
「你晚上睡在沙發上。」
「好的,小叔。」
連回答都帶著認真聽話的意味。
唐予白不去看紀琰,轉身上床,又側躺背對著紀琰,將薄毯蓋在身上,隻能看見蜿蜒的側邊身體線條和修長背影。
紀琰收回視線,放輕動作去洗漱,出來後,把休息室的燈關了,發現唐予白那邊竟開了床頭燈。
淡淡的黃色光暈,沒有關的意思。
紀琰看了幾眼,視線又挪到之前放置在茶幾上的透明玻璃酒杯,能看見那裡麵還殘存著些許紅色的酒液。
床上,唐予白依舊背對著他,也不知道睡著沒睡著。
過了會兒,紀琰也轉身側躺到沙發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窗外雨勢很大,雨點劈裡啪啦打在玻璃窗上,已經脫離了白噪音的範疇,聽得讓人心神不寧。
唐予白覺得自己應當睡著了,卻又思緒混亂不安,像是陷在了一片熟悉的黑暗中,濃稠的墨色緊緊束縛著他的手腳,讓他掙紮不出去,連發出的聲音都被湮沒了一樣。
那種窒息般的恐慌又席卷而來,恍然間想到,他明明喝了酒的,為什麼還是這樣。
唐予白想逃離這裡,他不斷掙紮著,想掙脫這束縛般的黑暗。
但越掙紮就陷得越深,連想抓住點什麼東西都是徒勞無功。
唐予白以為這次還會像之前很多次一樣,可好像有誰在叫著他一樣,有什麼握住了他的手
「小叔」
唐予白眼皮顫了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紀琰那張臉,正坐在他床邊,伸手按著他肩膀。
唐予白身上出了汗,臉上也是,額頭還淌著汗珠。
他對上紀琰那雙湖綠色的眸子,裡麵仿佛春日融化後的湖麵,透著呼之欲出的關心。
「小叔,你怎麼了?」
紀琰一邊問,一邊視線上移,伸手過去——
啪。
聲音不大,但是唐予白猛地擋開了紀琰的手。
「紀琰,不要有多餘的行為。」
唐予白開口聲音沙啞,像是耐不住什麼一樣,眉頭緊鎖,目光直視過去,又一字一頓重復了一遍。
「乖乖聽話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多餘的行為。」
說罷,唐予白收回手,從床上撐起身體,皺著眉發現身上睡袍已經亂得不成樣子,左側邊肩膀和月匈膛都露了出來。
他伸手想將睡袍攏好,卻驀地被攥住了手腕。
唐予白動作一頓,慢慢抬起頭,又對上紀琰那雙眼睛。
湖綠色的水麵看不見底,不知深淺。
紀琰開口問:「小叔,什麼叫多餘的行為?」
唐予白冷下臉,想叫紀琰放開,卻見紀琰又湊過來點,眼底的情緒收得乾淨,像是執著要得到一個答案。
那隻手攥得很緊,唐予白掙了掙,竟然沒掙脫開。
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警告般開口:「不應該的行為就叫多餘的行為。」
「放開。」
原本以為還要多費唇舌,但在他說完後,那隻手就慢慢鬆開了,然而耳邊又隨之傳來紀琰的聲音——
「那小叔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也叫多餘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