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這下李博東不乾了,推他:「去!哥哥抱你還差不多呢!」
賈旭明揉他頭發,李博東也踮腳要去揉他,兩人打打鬧鬧,挨挨蹭蹭。
不管是哪一對c粉絲,都在瘋狂嗑糖。
「李博東倆也不錯啊!如果成兩對,這節目可太厲害了!」
「賀老師真是實乾派,直接抱上手了」
「不得不說這個體型差,抱起來真帶感啊」
「小莫念好乖哦,就窩在老賀懷裡,像是一塊小軟糖」
「嗷!橙子味小軟糖!又甜又可愛」
直播畫麵中的賀騫,抱著懷裡的少年。
宛若騎士抱著他的王子。
酣睡中的少年,體恤衫的領口歪斜,露出精致的鎖骨。
奶白肌膚襯著小小的紅點,正勾著賀騫的視線。
賀騫不著痕跡地掃過懷裡人,身體的分量太輕盈。
隻有早餐能老老實實吃完,中午下午吃飯的時候,雖不挑食可吃得很克製。
不知是從小養成的習慣,還是在可以控製攝入。
賀騫穩步穿過走廊,進入臥室床邊。
隨後鏡頭便什麼也拍不到了。
「為什麼裡麵沒有拍攝啊?倫家真的很想看看床上的戲份嘛」
「老賀,不要對我們小哭包動手動腳!」
「我就不一樣了,該動手還是要動手的(bushi」
「等一下,a的動心指數突然開始波動,a是賀騫嗎?是吧?」
「臥槽發生什麼了?小哭包沒哭啊?」
「難道小哭包被弄哭了?臥槽臥槽……」
臥室,床上。
漫畫般純美的少年肌膚雪白,幾乎和白色被罩與枕頭融為一體,隨著清淺的的呼吸聲,麵色淡淡地泛著粉潤,輕輕闔攏的眼眸上,眼皮下彎出一道半圓弧,細細密密的睫毛又長又直,像是上天精心描繪的娃娃般精致迷人。
賀騫站在床畔,垂眸,靜靜地注視。
他伸出手,指尖即將觸及少年的耳際時,卻不合時宜地想起在橋上,他問及青梅竹馬時,少年害羞又回避的反應。
嘖。
賀騫的手指在他耳朵上的卷發處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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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莊園住宅的側翼,工作人員居住的別墅,枝繁葉茂的小庭院裡。
清冷的明月高懸,兩把老藤椅並列,兩個男人各占據一把,其中一人是賀騫,另一人是節目組製作人安泳。
安泳手裡夾著煙,徐徐噴出一口,側眸看著身旁沉默不語的老朋友好兄弟,笑著問:「我看你是要抽根煙了。」
一盒煙從安泳的手裡拋到賀騫腿上。
賀騫手一揮,拋回去。
他仰躺在椅子裡,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凝望一輪月色。
月華如水,襯得男人如月光旖旎迷人。
安泳也不著急,慢悠悠地抽煙問:「昨天某些人還說,是吧……嘿嘿。」
他這話意味不明,但懂得都懂。
賀騫沒接話。
「那今天呢?」安泳問,「又是發聲明又是搞約會。」
他看賀騫是半點反應都沒有,故意道,「賀騫?」
「老賀?」
「賀老師?」
賀騫終於給了點反應,抬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深夜的嗓音有些低啞深沉,但是透著煩躁:「別鸚鵡學舌。」
「怎麼了,莫念喊你賀老師,你還把小卡片往兜裡揣,我喊你賀老師就成了鸚鵡學舌?」
安泳搖頭,「你是什麼雙重標準?」
賀騫皺眉,手肘撐在扶手上,眸光虛虛地望著指尖。
良久的沉默讓安泳「哼」笑一聲:「賀老師,你完了,你現在肯定滿腦子都是今天和莫念約會的細節吧?」
賀騫垂落手,答非所問地道:「你昨夜沒看到,他哭得太難受了。」
眼睛,鼻尖,連耳朵都哭紅了。
可憐委屈無辜傷心……
「你看了,也會想要——」
賀騫仰起脖頸,鋒利的喉結滾動,分秒間措辭,「幫他。」
「真就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啊。」
安泳嘆著氣笑,忽略賀騫這些口是心非的說辭。
「賀老師,你捫心自問,你就不想讓他給你換個稱呼嗎?」
一想到當時賀騫看到卡片上的內容時,表情變換,他就想笑。
安泳當初請賀騫幫忙的時候,可真的沒想到,賀騫會在自己節目裡「栽跟頭」,真對一個不認識的嘉賓動心。
盡管賀騫口是心非,死不承認。
賀騫閉上雙眸,神色冷清:「他是尊重我,怎麼到了你嘴裡就陰陽怪氣?安老師,你也有點分寸。」
「尊重?哈哈哈。」
安泳差點笑岔氣:「我跟你說,你再有分寸下去,等節目結束,他都不知道你是真動心。這莫念啊是真單純。」
他抬腳,踢了踢賀騫的老藤椅,「動心了就好好追,別藏著掖著。你一把年紀,你不急,你媽也該著急了。」
其實賀騫才二十六七,論理,是該好好搞事業的年紀。
他也從來沒有所謂的對誰動心,更何況莫念,看起來真是太年輕,太稚嫩,太青澀。
像是春日裡剛冒出尖尖的小嫩葉似的,風一吹顫了顫都叫人心疼。
安泳正說著,賀騫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
賀騫拿出來一看,瞥了眼安泳:「你這麼惦記我媽,就把她盼來了。你跟她聊?」
安泳這會兒笑得更盛:「來,我來跟伯母聊!」
賀騫還真的把手機給他,讓他去跟母親閒扯淡。
他慵懶地躺在椅子裡,望著月色沉眉斂目。
安泳在旁邊倒是大大咧咧地與賀騫的母親,陳女士打招呼嘮嗑,說的是英文。
先問候舊金山的氣候,再說賀騫這次節目的事情,不知怎麼的,就提到那個名字——「莫念」。
賀騫扭頭看他,眉頭皺了皺,將手機抽回來,有幾分懶洋洋地道:「媽,早上好。」
安泳在旁邊又點一根煙,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陳女士在電話裡說:「我看小莫挺好,乖得跟個小娃娃似的,你小時候能有這麼乖,我倒是燒高香。」
賀騫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成了母親嘴裡的「小莫」,冷眼飛了安泳一刀,解釋道:「隻是參加節目,安泳的嘴巴不可信,你別聽他胡扯。我……」
也不知道怎麼的,話就卡在唇舌間,說不上來。
原本他該說什麼?
說他對莫念不是動心,沒什麼感情方向的想法,亦或是兩人不熟悉。
但是話到這裡,賀騫自己就卡頓。
像是有一根牽引他的神經,叫他不要輕易蓋棺定論。
安泳笑得是眉飛色舞,恨不得給他加點兒歡快的bgm的節奏。
陳女士倒也爽快:「沒有就沒有了,阿騫,媽媽是想跟你說,要是你不能和小莫談戀愛,也不妨礙媽媽收他做個乾兒子嘛。」
賀騫:「……」
怎麼就繞到這一茬?
夜色雖然安靜,可是手機的聲音小,安泳什麼也聽不到,隻見賀騫眼神微妙的凝滯,越發好奇:「伯母說什麼了?」
賀騫懶得理會,隻對陳女士道:「你要收你也得來,總不至於叫他特意為了你這麼個沒見過的人,遠渡重洋飛舊金山吧?」
陳女士在美國當教授,整日比賀騫還忙碌,賀騫倒是不認為她真有回國的打算。
誰知道,陳女士倒叫他大吃一驚。
「阿騫,你小看你媽媽。」
陳女士道,「我有這等誠意,自然是要從舊金山來見他。你不喜歡人家,我可喜歡。」
賀騫簡直重新認識這位雷厲風行的親媽,總以為她在別的事情上出格就罷了,這種事情怎麼能說辦就要辦?
到時候往莫念麵前一杵,他怎麼解釋?
說家母看你不勝歡喜,要收你當乾兒子?
賀騫反駁道:「您別嚇壞他。」
陳女士有理有據:「我怎麼就嚇壞小莫了?我學生都說我是校園裡唯一慈祥的老師。」
賀騫沒法繼續跟她辯白,從沒設想自己的親媽會做這等事,隻能無奈:「媽,我們這是在錄節目。」
「可是你動心了呀。」
陳女士振振有詞,「你喜歡他。你不能否認這是事實。阿騫,你可是我們家最講道理和邏輯的人,怎麼現在不講道理了?」
賀騫冷冷地瞥幸災樂禍的安泳:「那個東西不準。」
安泳立刻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在旁邊輕呼:「準的啊!伯母您別聽他說的,這真的很準。我們有科研試驗結果,絕對準確!」
陳女士在電話裡嘆氣:「準不準的也不重要,反正人家現在也對你沒感覺。」
「……」
賀騫:「媽,您不準備出門上課了嗎?我也要休息了。」
安泳聽他這冷調子,就知道是聊不下去,卻很想笑。
陳女士倒也沒說什麼,叮囑他好好照顧自己就掛了。
另請他拿出做電影的努力,給自己追個伴兒。
賀騫掛斷電話,手機丟在茶幾上,煩躁比剛才更甚。
倒也不是陳女士的這幾句話,單純是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安泳問:「你媽說什麼了?你這麼不痛快?」
賀騫的大腦裡第一反應是「反正人家現在也對你沒感覺」,薄唇動了動,語氣冷淡:「不關你的事。」
安泳倒在躺椅裡快笑死,難得見到賀騫也能這種莫可奈何的模樣。
「得了,賀老師,咱還是洗洗睡吧。」
賀老師本人嗖的一下從躺椅裡坐起來,若有所思地盯著遠處的嫩葉浮動。
安泳好奇不已,也直起身子問:「怎麼了?」
賀騫嘆氣,自言自語:「我媽不會真跑來認他做乾兒子吧?」
前言不搭後語的,安泳沒聽懂:「什麼?誰?」
賀騫懶得跟他說話,站起身,邁著閒適的步子回主宅,撂下一句話:「反正不是你。」
安泳一人坐著,反應倒是快,立刻想明白了,喊著道:「賀老師你就加加油吧!不然回頭莫念就該叫你哥哥了!」
賀騫背影蕭瑟,頭也沒回。
今晚連中指都懶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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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間的路不長,賀騫走得慢。
昨天進節目之後一直呆在這裡,有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尤其是靠近主宅的庭院時,他的搖腦海裡浮現了少年盈滿淚水的眼眸。
賀騫站定,也不知在沉思什麼。
庭院裡枝葉簌簌,卻不是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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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
賀騫原本要往床邊踏去,卻堪堪停住,隻站在起居室,垂眸而站。
床上勻稱而細微的呼吸聲,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耳朵,勾起某種被壓抑在心底的欲望,在夜半時分,開始摧枯拉朽地折磨他的意誌,驅使他做出一些不可控製的行為。
可是,賀騫始終沒有邁出步子。
他多年來引以為傲的理智,尚且可以占據上風。
然而,理智也僅僅隻是回歸了不到片刻。
幾分鍾後,賀騫認命似的,放縱自己落座在飄窗上,曲起一條長腿,後背抵在寒涼的牆壁上。
月光籠進房間,照著他的影子傾斜向床。
他的手臂垂落在膝上,修長的手指間,緩緩地繞著一根墨綠色的布條。
緞帶布料滑膩微涼,在手指肌膚上滑過時,像是一條充滿請欲的青色小蛇纏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