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陰河(1 / 2)
夙筇撩起披風,給他們展示披風下擺三個長方形的破洞。
他持有的這件道具,全名叫做擬態披風,能一定程度模糊周圍人的認知。
夙筇穿披風混進杆杆村,大家會潛意識將他當成玩家。
他裁下披風,送到司機眼前,司機會潛意識把碎布當做車票。
分係統:……低級道具還有這種用途?!
早知道,就不應該白白送給夙筇,虧大發了!
弒雲天:「呦,辣雞也能發揮點用處。」
鹿書凡誇贊,「就算夙夙是廢物小點心,畢竟也是係統nc嘛。」
「你們兩個。」魚七秒瞪了他倆一眼,低低提醒,「別忘了答應夙筇的事。」
弒雲天揚起唇,「放心,老子絕不欠人情。」
說完,他斜了眼順我者贏。
順我者贏莫名覺得後背發涼,沒等他找到恐懼的源頭,魚七秒已經來到他麵前。
「談個交易,我帶你上車。」
順我者贏還沒說話,旁邊人問,「魚大佬,能帶我上車嗎?」
「還有我!」
那幾個開口的玩家,是順我者贏忠實信徒。
魚七秒過來前,他們暗搓搓議論,吐槽順我者贏不像他吹逼的那麼無所不能。
順我者贏一直被玩家的擁護,虛榮心膨脹到極點,語氣張狂,「你誰啊?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才說完,弒雲天扌莫了把背後的重刃。
順我者贏害怕他,又不想在信徒麵前丟臉,豪邁地抽出昨天得到的二百元,「我帶你們上車,司機,買票!」
司機師傅叼著香煙,抽走他手裡的兩張紙鈔,沉悶地嗡嗡,「快點,該發車了。」
「哼!」順我者贏冷哼一聲,越過他們,恥高氣揚坐進車裡。
魚七秒麵色如常,絲毫沒有被奚落的惱怒,抱著夙筇坐到巴士後排。
弒雲天壓低聲,「我早說過,應該直接動手,別跟他廢話。」
夙筇提示:《if》遊戲中,玩家戰鬥力隨著等級升高而指數級增長,正麵沖突有風險。
同等條件,二級玩家強於四個一級玩家。
「嘖。」弒雲天不屑。
魚七秒:「別著急,他會來求我的。」
鹿書凡好奇,「你還有後招?」
「嗯,我剛才故意逼順我者贏拿出所有底牌。」魚七秒老神在在,「你們覺得,返程需要車票嗎?」
「……」
資本家的心真髒!
巴士大概具有穿越功能,短短五分鍾到站,車窗外赫然是另一番天地。
車來車往,高樓林立,目之所及富饒而繁華。
來自杆杆村的乘客下車,司機留下句『末班車傍晚六點到站』,便原地消失。
玩家們已經習慣杆杆村的破敗,來到城市,花花世界迷人眼,讓他們迷失方向。
魚七秒:「城裡應該有完成主線任務的條件,我們去看看吧。」
「好!」
這座城市,與遊戲世界外的大城市相同,工作機會遍地都是。
鑒於這個副本隻有五天時間,不可能找月結或者長期的工作。交際花鹿書凡熟門熟路找到酒吧街,進去打探一番,帶回來兩條線索。
「城裡的工作崗位確實多,但是他們不招杆杆村的人。」鹿書凡攤手,「酒吧老板告訴我,杆杆村都是下等人,隻能從事髒亂苦的低級工作。」
「嘖。」
魚七秒:「正常。縱觀歷史長河,奴隸主對奴隸,殖民者對被殖民者,高種姓對低種姓,本質都是一樣的。傾其所能剝削,確保踩在腳下的人沒有反抗的能力。」
「你們先別急下結論,聽聽第二條線索。」鹿書凡豎起兩根手指,「我發現,這裡的貨幣,和杆杆村用的不一樣。」
「大驚小怪,貨幣不一樣又怎麼樣?」弒雲天不以為然。
魚七秒卻麵色嚴肅,「貨幣有區別,問題非常嚴重。」
弒雲天:哪裡嚴重?
另外兩個人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夙筇淡定舉起牌牌:請問,你平常使用的貨幣,與天地銀行發行的貨幣一樣嗎?
天地銀行發行?那不是死人用的嗎!
弒雲天噎住,麵色漲紅。
你小子外表又甜又軟,說話咋這麼毒?
夙筇再次舉牌:係統隻認可杆杆村的貨幣。
也就是說,玩家在城市裡賺到十萬,並不算完成主線任務。
魚七秒暗暗絕望。
夙筇:可以通過家中的擬態nc,進行貨幣兌換。
「擬態nc?難道說……」
夙筇點點頭,殘忍地宣布:殺死擬態nc的玩家,無法完成主線任務。
「果然,殺人不是正確的通關方法。」魚七秒隱隱鬆了一口氣。
經過昨晚和今早的觀察,杆杆村疑點實在太多。
相比之下,賺夠十萬明顯更加輕鬆。三個人約好匯合時間,各自散開。
鹿書凡繼續留在酒吧街,雖然沒有辦法獲得正式工作。但他身為遊戲區頭部大主播,最擅長花言巧語哄別人給自己打錢。
弒雲天扛著重刃,踏進地下競技區。
競技區聚集著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們外表衣冠楚楚,卻喜歡看『底層賤民』廝殺,或者與野獸搏鬥,每場競技非死即殘。
杆杆村的人屬於下等賤民,在城市中找不到正經工作。競技場殘忍又可怕,卻能提供可觀的收入。
魚七秒先找鹿書凡借錢,然後帶著大主播的『賣身費』,進入競技區下注。短短二十分鍾,他手裡的錢瘋狂膨脹。
魚大佬將本金還給鹿書凡,轉頭問身邊的夙筇,「我準備去證券交易市場看看,你跟我去嗎?」
夙筇搖搖頭:我去找線索。
比起主線任務,他更在意杆杆村的重重謎團。
直覺告訴夙筇,係統不會安排與劇情毫無關係的新場景。所以,城市中應該能找到有用線索。
「好,你小心點。」魚七秒拿出匕首,別再夙筇的月要間。
雖然夙筇沒有攻擊力,但身上有武器,更能保護自己。
夙筇低頭,見他把唯一的武器交給自己。
早晨,魚七秒替自己整理繃帶,所以夙筇給了他車票。
現在他給自己匕首,是為了交換晚上的車票嗎?
夙筇是代碼,魚七秒是資本家。他們的世界中,不應該有人情糾葛,隻有利益往來。
夙筇:我會給你們車票。
魚七秒怔愣片刻,笑笑,「好啊。」
他美滋滋想:這就是所謂的雙向奔赴吧!
利益交換成功,夙筇心安理得的飄遠,藏匿氣息巡視整座城市。
城市比杆杆村大太多,夙筇獨自探索大半天,除了『城裡人非常有錢』之外,沒有得到多少有效信息。
係統指引玩家來城市,難道想通過對比,讓玩家更清晰意識到杆杆村的貧窮?
何必呢。
即使沒有對比,杆杆村也足夠貧窮了。
夙筇縮在牆角,無意識思考。
太陽漸漸偏西,許多夜間營業的店鋪準備開張。
夙筇麵前閃過幾道靚麗的影子,他看過去,瞧見幾個年輕女人。
打扮非常漂亮的,年輕女人。
——來自杆杆村。
夙筇立刻跟過去,擋在她們麵前。
城市治安挺好,女人被陌生人攔住,僅僅隻是警惕的打量他。
「你是誰?」
夙筇沒辦法說話,想用係統手環溝通,卻發現她們看不到。
「你是店裡的客人嗎?」碎花裙女人見他緊張,主動說,「有什麼事情,晚上來店裡說吧。我們店有規矩,不許私自接待客人。」
「客人?我怎麼沒見過他?」黃衣女人上前,風情萬種的拋媚眼,「下次來店裡,記得點我陪酒~」
短短幾句話,夙筇已經猜到她們做什麼營生。
杆杆村出來的人,沒有正經的工作機會,隻能從事城裡人不恥的工作。
根據他的觀察,杆杆村是非常保守傳統的村落。這種謀生手段,對於她們而言,多半是痛苦的。
夙筇迫切的想問問她們,為什麼寧願忍受侮辱輕賤,也要留在城裡?
夙筇無法通過語言交流,見幾個女人要離開,沖過去攔住她們,用手指劃出三個字:
杆杆村
看清楚夙筇寫得字,幾張漂亮的臉,同時露出嫌惡和厭膩。
「杆杆村?那是什麼地方?我不認識。」
「早知道你是那個村子的,我們就不應該理你。」
「晦氣,那個村子的男人,全部應該下地獄!」
「呸!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