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第十八章
花嬸換好衣服,背著一個小布袋從家裡跑出來,鎖了大門就要去村口坐車。一出院子卻見一輛車子停在他家門口。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夏稚從車裡下來。
「花嬸,我們送你過去。上車吧。」
「啊……好、好。」情況緊急花嬸就沒有推辭,鑽進了後座。
車裡還坐著桑落和蔣知夏,以及跟拍攝影和導演。開車的是蔣知夏。
花嬸坐在桑落身邊。桑落給她係安全帶邊安慰道:「花嬸,不用擔心,花大叔不會有事的。田裡允安和蕭寒也會幫忙。」
「嗯。」花嬸依然心神不寧。
其實大家也都明白,在見到花大叔之前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勞,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趕去醫院。
蔣知夏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盡量將車子開到最快。平時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們隻用了二十分鍾。
進了醫院,眾人直奔急診部門。
站在大門口,花嬸雙手緊緊揪著身前的小布包,來前心急如焚,如今卻踟躕不敢進。
夏稚一直在默默關注著她,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握住了花嬸的手,輕聲說:「花嬸,沒事的,咱們進去。」
花嬸抬頭看他,一雙眼似乎比剛才更紅了,卻好似不再恐懼,緊緊回握住夏稚的手,由著他被帶進去。
花大叔是在工地昏倒的,當場就被幾個工友送到了醫院,不過由於工地最近任務重,大家不能離開太久,所以眾人把花大叔送到醫院後就回去了,隻留了一個年輕人等花嬸。
等花嬸他們一到,那個年輕人跟眾人交代了一下花大叔的情況就腳底長刺一般迅速離開了。
好在隻是虛驚一場。醫生說花大叔會突然暈倒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外加這段時間睡眠不足體力透支嚴重,硬生生累暈倒了。
醫生給配了營養液,如今正在留觀區掛水,估計等到了晚上就醒了。
眾人總算鬆了口氣,決定陪花嬸等花大叔醒了再離開。
晚上七點左右,花大叔總算是醒了,身體還是很虛弱,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花嬸一見他這樣又忍不住開始哭。
花大叔費勁地抬起手,給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有什麼好哭的,又還沒死。」
「呸呸呸!你瞎說八道什麼!」花嬸氣得打掉他的手,眼淚卻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捂著臉嗚咽,「你要是有個萬一,我可咋辦啊,嗚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花大叔看向站在床尾的三人,企圖轉移花嬸的注意力,「這就是你說地來咱們村拍電視的小夥子啊?」
「是啊,還有兩個留在村裡幫咱們收穀子呢,沒一起來。」花嬸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臉上有了些笑容,「都是一群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嘞,也是他們送我來醫院的。」
「這樣啊,」花大叔扯起一個虛弱的微笑跟三人道謝,「真是謝謝你們了。」
桑落笑著擺手:「花大叔不用客氣,花嬸也很照顧我們,經常給我們送吃的。能幫到你們我們也很高興。」
花大叔說:「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折騰了一天應該也累了,趕緊回去歇著吧,這裡有你花嬸就夠了。」
花嬸被丈夫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麻煩了他們一整天,也跟著催他們:「對對,小夏、小蔣、小桑,你們快回村子吧。你們叔現在也醒了,這裡有我就夠了。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他們在這裡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就準備先回村子裡去,等明天早上再過來看他們。
剛一坐上車,桑落就不禁長處一口氣,慶幸不已地感嘆了一句:「還好是虛驚一場。」
夏稚也贊同地嗯了一聲。一想起進醫院前花嬸那惶急不安卻恐懼不前的神情,心裡就有些不好受。
花嬸已經失去了三個孩子,如今花大叔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花大叔也出事的話,還真不知道花嬸能不能撐下去。
他下意識去看了一眼一旁的蔣知夏。
他一早就發現了,蔣知夏今天似乎異常沉默,在醫院裡幾乎沒說過話。夏稚一開始以為他是擔心醫院人多眼雜會被認出來才盡量不出聲,但後來他發現似乎並不是這樣——蔣知夏雖然沉默不語,但表情很凝重,自從見到花大叔之後他緊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蔣知夏一係列異常的舉動讓夏稚不禁有些在意,但是此時車上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就忍住沒問。
回到菁蕪村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因為擔心花大叔的情況,牛嬸和慶祥嬸還都等在民宿裡。三人回來後,跟他們說了花大叔的情況,姐妹倆才總算是安心了一些,手挽手離開了民宿。
眾人折騰一天也都累了,準備早點休息。
夏稚沒著急睡,待在一樓處理起了工作,忙到十一點才結束。在一樓洗了澡,準備上樓回屋睡覺,經過露台時卻發現蔣知夏還沒有睡,這會兒這趴在欄杆上看夜景。
夏稚放輕腳步走過去,正想問他怎麼還沒睡,卻發現他的周身煙霧彌漫,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蔣知夏似乎是在出神,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細微的腳步聲。
他弓著身,雙手交疊著搭在欄杆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煙,已經燃了一半,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夏稚悄聲走到他的身邊,目光掃到指尖那根香煙,麵色如常。
「在想什麼?」他輕輕出聲,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蔣知夏猛然回神,第一反應就將右手藏到身後去,冷靜解釋:「沒想什麼,睡不著出來散散心。」
夏稚有些想笑:「別藏了,我都看到了。」
蔣知夏慢吞吞將手抽出來,表情有些許尷尬,將剩下的煙碾滅扔進了垃圾桶,多解釋了一句:「我平時不怎麼抽,心情不好才抽一點。」
夏稚問:「那你今天為什麼心情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