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第一節的大課結束後麵還有一節隨堂小測，中間是課間活動。
謝微雨合上的一瞬，係統適時出聲道：「宿主想好了接下來要怎麼做了嗎？」
聽這口氣，謝微雨覺得係統似乎是有了主意，「沒想好。」
係統躍躍欲說，謝微雨有種不祥的預感，頓了片刻，「突然有了點思路。」
上一秒還是沒想好，後一秒就有了思路。
係統：「？」
突然有種被忽悠了的感覺。
對此，謝微雨並沒有多說。
要怎麼當別人的『仆人』這個話題實在過於荒謬了，他並不想跟係統討論這個。
可能是看出他拒不合作的態度，係統又沉默了下去。
之後沒再出聲。
謝微雨樂得清淨。
第一節下課後，謝微雨桌邊過來幾個同學，有人跟他打了個招呼，接著龐磊就過來了。
「譽哥，打籃球去啊。」
課間活動的時間有四十五分鍾，從九點半到十點十五分。一般這個時候，國際班的學生都會組織去籃球場打半個小時籃球過過癮。
宋靈譽當然沒有不去的道理，當即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可以啊。」
他起身的動作太快，身後的椅子往後發出『砰』的一聲，宋靈譽趕忙往後看去，「阿臨。」
顧長臨撩了撩眼皮子，神色懶倦。
宋靈譽問：「去不去打籃球？」
顧長臨：「不去。」
宋靈譽也沒強求，轉頭的同時問謝微雨，「去嗎？」
謝微雨覺得趁著這個時候去熟悉一下校園也不錯，於是答應道：「好。」
不過他有點意外對方不是去問江照夜而是問他。
宋靈譽察覺到他的視線，好笑道：「阿夜一向對打籃球沒什麼興趣，我們自己去就行。」
正說著，那邊的江照夜抬頭掃了他一眼，「誰說我不去。」
宋靈譽：「啊？」
江照夜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麵上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我也去。」
宋靈譽見他也要去，有點詫異，不過還是很歡迎的，勾著江照夜的脖子側身同謝微雨道：「那就去唄，微雨，我們走。」
話落，宋靈譽餘光瞥見身後的顧長臨也跟著站了起來。
「阿臨？」
顧長臨睨他。
宋靈譽：「打籃球？」
「不去，」顧長臨遲疑一秒，「我先去抽根煙。」
「誒，這有什麼，一起去，走走走。」
*
一行人浩浩盪盪走出國際班，謝微雨又聽到宋靈譽問他，「微雨會抽煙嗎？」
謝微雨如實道：「不會。」
說實話，他不僅不會，還受不了半點煙味，不過他也沒什麼機會接觸到煙味。
且不提之前大學時同舍友的幾個全都不抽煙，就是他兼職過的那些各種各樣的工作上，遇到的也都是些有素質的客人，吸煙基本都會待在吸煙區裡。
宋靈譽不知道這些，繼續叭叭，「這可不行，男子漢不會抽煙怎麼行？」
說到底，宋靈譽還是有些幼稚在身上的，話落後還動作誇張地擺了擺手。
他正說得開心，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顧長臨看了他好幾眼，江照夜倒是有所察覺，卻並未猜到原因。
那邊，宋靈譽還在說：「微雨，等一下你抽一根，哥哥我給你點。」
謝微雨剛要拒絕，就見宋靈譽突然被揪著領子帶到了另一頭。宋靈譽沒多掙紮，順勢把手搭在了另一邊站著的江照夜身上。
而謝微雨身邊的位置則變成了顧長臨。
後者淩厲的眉眼微垂，唇線緊抿，顯出幾分生人勿近來，然而周身的懶散氣息卻更為突出，完全看不出對方剛剛才親自動手把宋靈譽單手拎開的樣子。
宋靈譽這小子，教什麼不好，非得教吸煙。
對方可是女生……
想到抽煙的話題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顧長臨眸色漸沉，在一行人走到樓道口準備上天台時，他徑直朝樓下走去。
宋靈譽：「誒？阿臨你去哪？不是去抽煙嗎？」
顧長臨，「不抽了。」
其餘人麵麵相覷，卻都沒說什麼，接著就繼續往籃球場走去。
中途龐磊幾人總算找到空隙跟謝微雨搭上話，他們和楊望那群人不同，沒有特別看重階層方麵的不對等。連臨哥都沒開口，他們就更不會說什麼了。
「謝同學，你昨天沒事吧？」龐磊扌莫了扌莫自己的圓寸頭，明明是個一米九幾的大高個，看起來卻沒什麼心機城府的樣子，甚至還有點憨憨。
謝微雨牽起唇角，「我沒事，昨天楊望給我道歉了。」
「什麼？楊望那小子還會給人道歉？」
幾人不知道內情亦暫時不清楚楊望現在的情況，聞言紛紛驚訝道。
「他不是拽天拽地，還喜歡滿嘴放屁？怎麼可能道歉？！」
「昨天那家夥下手那麼狠，沒想到還有給人道歉的時候。」
「楊望就是個陰人。」
*
謝微雨聽著幾個男生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著楊望，頓覺跟這些人拉近了距離。
人與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就是那麼的其妙。
隻需要一個共同看不順眼的人。
謝微雨聽到他們貶完楊望又來對他問明情況，最後宋靈譽也來插了一腳。雖然他有著楊望現狀第一手的消息，但謝微雨那邊的八卦他還沒聽過。
「其實也沒什麼，」謝微雨，「是校長出麵提出要開除他。」
話音剛落他們就沸騰了。
「臥槽！」
「這麼勁爆！」
「真開除？聖英蘭好像還沒有開除過學生吧。」
「校長牛x！」
宋靈譽抓到了盲點，「那為什麼最後他隻是轉班了？」
謝微雨模糊了一下重點，沒有把自己因為不想叔父替他為難的事說出來，簡單描述道：「楊望肯認錯了，並接下了校方給的處分，所以沒有被開除。」
至於謝濡楓之後說要去楊家給他討個說法一事，謝微雨同樣沒提。
但光是這些就足以讓龐磊等人拍手稱快了。
看來楊望在國際班人緣並不怎麼好，一個兩個巴不得他趕緊走，「老鼠屎終於走了。」
幾人沒再說楊望，轉而聊起了別的，謝微雨逐漸也加入了進去，在宋靈譽向他吹噓自己的灌籃技術時，還特別捧場，「這麼厲害？」
他的長相是那種一眼驚艷，且毫無瑕疵的那種好看。冷白的膚色，一雙桃花眼似含情一般，偏他性格又偏冷，中和了眉宇間的那抹淺淡風情，此時正微微勾著點嘴角笑著。
顧長臨瞥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對方瞳仁宛若琥珀般，隱隱透著股純淨，眼光映照在他臉上鍍上一層金邊。
從他的這個角度，還能看清細小的絨毛。
宋靈譽原本還在自誇得起勁，聽到謝微雨這話也不禁停頓。再看到對方專注朝他凝望而來的視線，以及帶著些許笑意的麵龐時，他倏然頓住。
有種呼吸停滯的感覺。
宋靈譽咽了咽口水，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瞬，宋靈譽連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兩人剛才本就在話題中心，都在聽著他們說話，此時見宋靈譽這般，紛紛好笑，「你在乾嘛？」
江照夜：「又在犯傻。」
宋靈譽頓覺自己被冤枉，「沒有！」
他自證清白道：「是微雨太好看了，臥槽，你們自己看啊。剛才微雨笑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女孩子，差點讓老衲動了凡心！」
顧長臨倏地看了宋靈譽一眼。
卻見宋靈譽話音一落，又忙不迭口中喃喃幾聲佛號，「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宋靈譽說完佛號又笑嘻嘻去看謝微雨，「微雨你不要介意啊，你笑起來是真的好看。」
謝微雨當然不介意。
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說他長得像女孩子。
猶記得當初收養他的那家孤兒院裡還保留著他兒時的照片，上麵有幾張就是他穿小裙子的。
聽說是院長媽媽覺得他可愛，想給他打扮，沒想到後來竟突發奇想地拿出了她給自己意外夭折的女兒準備的小裙子。
那時恰好有院長媽媽為了給孤兒院拉捐款同意進入孤兒院采訪的記者過來，照片也是那時候留下。
謝微雨隻是短暫回憶了片刻，被宋靈譽的一句無心之言挑起了久遠的記憶，很快恢復過來，笑笑道：「沒事。」
「對！就是這個笑！你們自己看！」
宋靈譽一拍掌，說完他又反應過來自己這個舉動有些不對勁，有點拿謝微雨開玩笑的嫌疑，遂迅速補充，「算了，你們不許看！」
「一會叫我們看一會又不給看，你乾嘛呢。」
「就是啊，什麼意思？」
好在龐磊幾人注意力不在這上麵，開始拆宋靈譽的抬。
宋靈譽：「你們管我！」
「嘖嘖，說不過了吧。」
說這話的是龐磊，見宋靈譽有惱羞成怒的趨勢，連忙往前跑去，宋靈譽立馬追上。
其餘人也跟著一起追了上去，而他們追的不是宋靈譽，還是剛才還和他們同一陣線的龐磊。
很快龐磊就被追上，其餘人扣著龐磊，宋靈譽大搖大擺上去，緊接著……是殺豬般的吼聲傳來。
宋靈譽收拾完龐磊就走開了，其他幾人跟著放開龐磊。才被鬆開，龐磊抓著剛剛扣著他的男生就是一頓錘，「好小子！」
錘完他就去抓另一個，準備來個過肩摔，結果人哪會讓他抓住，早在他修理第一個人的時候就跑了。
龐磊：「站住！再跑等下讓我抓住你就完了！」
說完，還沒等他去看身邊的人，其餘幾人也早就一哄而散，跑沒影了！
「艸，」龐磊罵了句，想也不想就去追第一個跑的，「非抓住你不可！」
一群男生打打鬧鬧，謝微雨看得不自覺勾起唇角，繼續跟在後麵往籃球場走去。
另一端同樣綴在後麵的江照夜剛想跟謝微雨說幾句，忽地發現什麼。
這兩天，阿臨的話似乎有點少了。
這麼想著，江照夜微微偏頭，繼而猛地怔在原地。
在他的視角裡，顧長臨正在以一種旁若無人的神情，認真地凝視著謝微雨微笑著的側顏，眼神頗為專注，像是……
看入了迷。
江照夜飛快把腦子裡這個想法拋開，卻又忍不住再看一眼。正在這時，他們恰好走到剛才宋靈譽追到龐磊的位置，宋靈譽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
「你們好慢，」宋靈譽伸長了兩條腿，雙手撐在兩旁，稍稍仰起頭來看向幾人，「餵？怎麼都不理人？」
謝微雨理了，「前麵就是籃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