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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渝剛走到單元門口,雷聲轟隆作響,很快就有雨點砸了下來。盛夏時節的雨來得又急又猛,夾雜著狂風很快將樓外那顆榕樹的枝葉吹得張牙舞爪。
哪怕是站在單元樓裡,常小渝的衣服依然濕了大半。
這個點正是下班放學高峰期,來往的人腳步匆匆沒人有閒心去注意一個濕了半邊身子的少女。即便有,也隻是狐疑地看一眼,便著急地拎著自己東西上樓了。
常小渝索性站到單元門外,她努力伸著脖子尋找那抹身影。
從死星回到星際聯盟,常小渝第一時間去了時空局。當時恰逢蟲族和星際聯盟全麵開戰,時空局抽調了近八成人力去戰場,留在時空局的人無法抵擋來勢洶洶的常小渝。
常小渝幾乎翻遍了時空局才找到晏槿的坐標,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再次黑進快穿係統,將自己的數據和晏槿綁定在一起。這樣一來無論晏槿去到哪個小世界常小渝都能跟去,唯一的遺憾是她隻能隨機成為晏槿身邊的人,無法用自己的身份。
星際法庭的懲罰是晏槿不停經歷輪回,每一世都要嘗盡痛苦且不得善終。
明明是自己闖下的禍,卻要晏槿來接受懲罰。常小渝一想到這裡就心痛難忍,她昏迷的那些日子,晏槿恐怕已經經歷了好幾世的輪回。
常小渝深吸一口氣,既然她成功跟來了,絕不會再讓晏槿受到半點傷害。她會想辦法帶晏槿離開輪回,恢復晏槿曾經擁有的一切。
雨勢忽然開始減小,但狂風依舊不止。此時天色轉暗,路燈早早亮起,在雨霧朦朧裡宛若飄在空中的幽靈。
雨水順著脖頸往下滑,常小渝抬手隨意擦掉。
一道白色的身影闖入視線,在昏暗的天色下疾步走來。常小渝瞳孔倏地一縮,眼神牢牢鎖在來人身上。
那人注意到突如其來的眼神,原本急速的腳步下意識地慢了下來。
是晏槿。
但又不太像。
比起記憶中晏槿的模樣,眼前的人青澀了很多。她麵無表情地和常小渝對視,一雙漆黑的眸子裡空盪盪的。
好像常小渝隻是一塊擋在她麵前的石頭,激不起她一星半點的情緒。
隨著她慢慢走進,常小渝心跳逐漸加快,整顆心跟著她的腳步提到了嗓子眼。她太久沒見到晏槿,心裡的酸澀讓她隻想流淚。
常小渝張了張口,還沒發出聲音晏槿就同她擦身而過,目不斜視地上樓了。
常小渝心口悶得厲害,整個人如同被釘在原地久久沒能平復波濤般的情緒。
直到聲控燈因為關門聲亮起,她才堪堪回神。常小渝低垂著眼,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她早在穿來時就已經接收了這個世界的所有劇情。
這一世的晏槿童年不幸,母親離家出走,父親酗酒家暴成性,而她在學校被孤立、被霸淩,還因為出眾的外貌被混混纏上。被欺負後,晏父拿了錢選擇和解。絕望之下,晏槿跳樓自殺。那年她高三,沒能忍到高考後離開這個地方。
在她短暫的一生中,痛苦和艱難是常態,開心的事寥寥無幾。
「舟舟,你在這兒乾嘛?沒帶鑰匙?」
一個男人從自行車下來,脫掉雨衣在地上跺了跺腳。男人戴著眼鏡,微微佝僂著背,兩鬢的頭發都白了。
「忘家裡了,我看快到你下班時間就站在這兒等你。」
「你呀,怎麼就是記不住帶鑰匙。到了城裡可不比在鄉下,鑰匙得隨身攜帶。走,爸買了點鹵肉,回家吃飯了。」
常小渝點點頭,跟在男人身後上樓。
男人名叫謝大勇,在快遞公司上班。為人老實本分,為了給女兒提供更好的環境才從村裡到城裡工作。
常小渝穿來的身份叫謝梔舟,是謝大勇的女兒。原本是在農村的留守兒童,謝母病逝以後,就被謝大勇接到城裡上學,父女兩相依為命。
謝梔舟和晏槿唯一的聯係除了是樓上樓下的鄰居,還是同班同學。
但她從不敢和晏槿接觸,一是怕她那個凶神惡煞整日醉醺醺的父親,二是晏槿在班裡是被孤立的對象,她怕和晏槿扯上關係連帶一起被欺負。
直到晏槿跳樓自殺後,她也沒敢透露和晏槿是鄰居的事,高中畢業就隨謝父搬去另一個城市謀生了。
常小渝穿來時,正是謝梔舟搬來城裡的第一天。
謝大勇住的地方是老小區,小區裡總共兩棟樓,每棟最高7樓。張大勇的租的房子在五樓一號,是麵積不到70平的小套二。
房子雖然簡陋,謝大勇還是盡量收拾得很乾淨。
常小渝吃過飯起身收拾碗筷,謝大勇先她一步收走碗:「舟舟,你明天第一天上學,今天早點休息,爸爸來。」
謝大勇不善言辭,加上和女兒相處時間不多,空氣裡蔓延著若有似無的尷尬。
「好,辛苦爸爸了。」
「不、不辛苦!」謝大勇一聽女兒的話就窩心,局促地笑了笑:「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切點水果來。」
常小渝無奈,謝大勇對女兒好的方式很質樸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她沒忍心拒絕:「好。」
謝大勇再次揚起笑容,這次總算少了些局促。
第二天一早,常小渝吃過早餐後和謝大勇一起出門。謝大勇特意請了半天假,帶常小渝去新學校報道。
走到小區單元口,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帶著滿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