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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渝到教室時沒看見晏槿的身影,她的課桌空盪盪的,顯然還沒有來學校。
但她早上敲了晏槿家很久的門都沒人來開,裡麵也沒有半點動靜,她以為晏槿先來學校了。
「今天早自習做英語聽力練習,大家準備一下。」
趙老師從前門探出頭:「吃早餐的快點!說了多少次不讓帶早飯進來都不聽!」
「趙老師,晏槿今天請假了嗎?她還沒到學校。」
「對,他爸打電話來請假的。」趙老師看著她:「你有事?」
「什麼?什麼時候請的?」
趙老師瞪著她:「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馬上要做英語聽力了,快點回座位坐好!」
說完他就走了,緊接著英語老師走進來開始安排同學發試卷。常小渝擰著眉,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她轉身就往教室外走,英語老師叫住她:「謝梔舟,你去哪兒?」
「肚子不舒服,去校醫務室!」
從學校一路飛奔回小區,常小渝隻用了不到半個鍾頭,比平時縮短了二十來分鍾。她顧不上喘氣,又一口氣爬上三樓。
「有人嗎?」
晏槿家是老舊的藍色鐵門,一拍就晃盪個不停,嘩啦一聲巨響,附近兩層樓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
她敲了幾下,依然沒人來開門。
難道晏成科把晏槿帶出去了?她心急如焚,晏槿沒有手機,她根本找不到人。
「誒!你乾嘛呢!」
對麵的門忽然打開,穿著睡衣的中年女人皺著眉,語氣厭煩:「好不容易睡個懶覺,有你這麼鬧的嗎!」
「阿姨,你知道晏槿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女人怒火中燒:「別敲了!不然我非找你家長說道說道!」
「趕緊走!」
常小渝隻好暫時離開,她到了樓下,不放心地往三樓看。晏槿家窗戶緊閉,連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
忽然,窗簾明顯動了動,顯然是有人在家的。
是晏槿嗎?
常小渝猶豫了,她敲了那麼久的門晏槿都沒有開,說明她並不想見自己。可讓她就這麼離開,她也做不到。
最終擔心占據了上風,她再次來到晏槿家門口,這次換成輕輕敲門。
「晏槿,我知道你在家,開開門好嗎?」
常小渝對著緊閉的大門說:「我很擔心你。」
「我就看你一眼,你沒事我就走。」
「晏槿?」
反復敲了好一陣門,門裡終於傳來動靜。盡管很小聲,常小渝仍第一時間捕捉到。
門終於開了,一條縫的距離裡麵漆黑一片,像是無盡的深淵。
「你……回去吧,我沒事。」
晏槿的聲音很輕,還有些乾澀。常小渝一把拉住門,一個閃身就擠進屋裡。
屋裡太黑,常小渝一時間竟沒適應這份黑暗。悶熱程度亦直線上升,比小區裡溫度還要高。
她一進來,額頭上就已經覆滿汗珠。
晏槿沒料到她動作這麼快,眼看人已經進來了,她暗自嘆了口氣,轉身往客廳走。
常小渝適應黑暗後,模糊間看清了客廳裡滿地的狼藉。茶幾裂開了,玻璃碎了一地。
還有成堆的啤酒罐,空氣裡滿是難聞的酒味。
常小渝心髒發緊,豁然拉住晏槿的手腕。
「嘶——」
晏槿痛呼出聲,常小渝猛地鬆開。
她什麼也沒說,慢慢靠近晏槿。
借著透過窗簾的微弱陽光,她看見晏槿瘦弱的身軀,寬大的長袖和長褲罩在她身上,領口太大露出了半邊肩膀。
肩膀上布滿青紫的痕跡,甚至還有燙傷。
常小渝呼吸快停住了,心髒絞痛得厲害。她想說些什麼,但喉嚨黏得異常緊,發不出半點聲音。
晏槿赤著腳,垂著頭小心翼翼地站在玻璃渣裡正低頭查看自己的手腕。
她全身都痛,更多的是一種麻木。
常小渝伸出手臂圈住她,將人緩緩帶進懷裡。晏槿下意識地推開她:「你乾什麼?」
她後退兩步,踩在玻璃碎片上發出嘎吱的聲音,空氣裡立刻多了股鐵鏽味。
常小渝倒吸一口氣,顧不得晏槿的抗拒,強行將人抱起來就放到沙發上。
「你……」
對上常小渝的眼神,晏槿把話都咽了回去。
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