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亂?(1 / 2)
頭有點暈,那兩瓶飲料不該喝的。
安檸蹬著共享單車,走在回家的路上,雲城的夏夜還未靜寂,但路邊扇著扇子的大爺大媽聊天的聲音傳到她耳朵裡都像經過了模糊處理,知道人在說話,但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能再騎了,不安全。
好在這裡離家已經很近,安檸找了個位置還了車,後知後覺的感到冷,拉上外套拉鏈慢慢往家走。
今天是雲城市羽毛球比賽的決賽,安檸所在的雲城大學體育學院代表隊不負眾望拔得頭籌,喜笑顏開的教練請全隊吃燒烤,累了一個月終於解放的眾人在慶功宴上放開吃喝,盡情玩鬧,安檸作為女子球隊主力之一,在明確聲明自己不會喝酒後,被熱情的學姐學妹們用剪刀石頭布的方式灌了兩罐酒精飲料。
這酒勁是這會才上來嗎?
安檸搖搖昏沉的腦袋,不遠處,瓷廠家屬院破舊的門頭上垂下來個黃色的大燈泡,隻照亮了大門前的一小片區域,像條守株待兔的巨型安康魚。
安檸離開時感覺還好,就謝絕了要送她回家的同學,畢竟她隱約還記得人家上學期剛跟自己表白被拒。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家屬院裡的燈大多都已熄滅,安檸頭越來越沉,勉強維持著平衡走到自家單元門口,一聲咳嗽打亮了暗淡的樓道燈,扶著樓梯把手往上走。
樓道昏暗,安檸頭又暈又沉,垂著頭一股腦的往上走。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她掏出鑰匙投了兩下,卻怎麼都塞不進去。
門內隱約傳來一聲鐵器落地的聲音。
爸媽還沒睡?
安檸抬手拍了拍門,說話含糊不清,「媽,給我開下門,我有點暈……」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身下緊閉的門突然被推開,安檸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從門裡出來那人伸手來拉她,可那人身子輕飄飄的,一拽就倒,要不是安檸及時撐著牆穩住了身形,兩人非都摔了不可。
安檸把手臂搭在來人肩膀上,那人肩膀上沒什麼肉,硌得她胳膊疼。
「媽你減肥成功了?」她茫然地低頭想去看那人的臉,可這會頭暈眼花還想吐,看什麼都像打了馬賽克。
「你喝酒了?」耳邊的女聲清淩淩的,像是在盛夏的午後,飲下了一碗冰涼酸甜的酸梅湯。
媽今天的聲音好年輕啊。
安檸腦子裡一片漿糊,點頭又搖頭,「沒有,就喝了點酒精飲料,嘔……」
她乾嘔了兩下沒吐出來,一時間更難受了。
被人撐著進了屋,安檸聽見身後門關上的動靜,勉強抬頭看了眼,一片黑暗,「媽,怎麼不開燈?我爸呢?」
好像哪裡不對……
她被酒精攪成一團漿糊的大腦擠不出一點多餘的理智。
「……你少說兩句。」耳邊傳來女人的數落聲,安檸能感到一條很不結實的手臂正盡力的攬著自己的月要幫她保持平衡。
媽今天好溫柔啊。
她憨笑兩聲湊過去討好地蹭了蹭那人的頭發,聞到一點淺淡的甜香,明明在慶功宴上吃了十一成飽,安檸此刻卻又有點餓。。
「媽你噴的什麼香水,好香!」
「……」
沒人理會她,兩人就這麼扌莫黑走了一段,安檸的膝蓋觸到一個類似床鋪的東西。
「躺下。」那人命令道。
安檸順著那人的力氣滑下去,背觸到了柔軟的床鋪。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眼前一片五彩斑斕的黑。
我不會中毒了吧?
困意拉扯著意識迅速遠去,她費力地抬頭看了床邊的人一眼,隻看到一個模糊而瘦削的輪廓,正扶著床邊歇息。
那好像不是我媽?
這是她在昏睡過去前腦中最後一個念頭。
木顏在近乎家徒四壁的老宅中費力地扒拉出了臉盆,卻在尋找毛巾的行動中折戟沉沙,最後隻能扯下自己的領巾做替代品。
等她端著半盆水走進臥室時,床上的醉鬼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四仰八叉,睡得無憂無慮。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點自己都未覺察的弧度,把臉盆放在床頭櫃上,擰乾了領巾,撩開女孩柔軟的栗色卷發,擦拭她光潔的臉頰。
幾年不見,女孩的身材像拔節的翠竹一般又長高了許多,臉卻還是帶著點嬰兒肥的小圓臉,看上去年紀很小。
再昂貴的領巾在給人擦臉這方麵都比不上便宜的毛巾,木顏怕擦疼了安檸,隻簡單的給她擦了臉、脖子和手。
被擦的人倒是毫無知覺,睡得很熟,連口袋裡的手機響鈴都沒能震醒她。
「白龍馬,蹄朝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