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1 / 2)
和冬的情況很不好,普琳身為向導——雖然是個沒什麼為人治療意願的向導,但因為精神力等級高,可以輕易判斷出一位哨兵的情況。
從產生那個念頭開始,她身邊聚攏著無數人,有天才就有庸才,有脾氣大本事小的就也有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人物,她明明擁有能夠快速識人並把他們的價值發揮到極致的能力。
但在麵對和冬時,卻又隻能為她的固執嘆息。
和冬在受到攻擊後立馬調動僅剩的精神力加築屏障,雪豹也在風暴中心嘶吼著為自己主人應援,一個兩個都不識相。
精神觸手探進去也不敢肆意闖入,生怕再對人造成傷害,隻能在屏障外盤桓。
普琳叫著和冬名字,在她看過來時,頗有點冷酷的說:「你想死嗎?你不清楚你的情況?」
精神屏障外逗留的觸手給和冬身心都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如此私密的精神世界,以往連軍醫沒有獲準都不得闖入,普琳如今大大咧咧的闖進來,竟然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和冬就是再能忍也不由得生出點怒氣。
她忍痛說:「公主,我沒有請求您替我治療,請您遵守精神醫療協定,退出我的精神世界。」
普琳都沒見過和冬生氣,那目光堅毅、被人逼到牆角也能保持禮貌、委曲求全的哨兵,讓她心裡那股因為這人不愛惜自己的怒氣消失無蹤,——和冬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忠誠、正直、還有為了目標的恆久忍耐。
如果說傷疤是軍人的榮耀,那和冬一定是那個穿著整齊不讓人從中窺到一絲一毫的低調者。
她在和冬看來時紅唇輕吐:「我就不。」
和冬:「你!」
精神觸手又發動攻勢,猶如適才巨蟒拍打木門一樣,一下又一下的沖擊著精神屏障。
普琳看見和冬皺著眉,因為匆忙出門披上的外套也順著肩頭滑落,從她的視角甚至可以看到哨兵挺拔的肩背,那能把軍裝穿出一身正氣的脊背,正痛苦的蜷縮起來,肩胛骨微微隆起,在衣料上頂出明顯的痕跡。
「和冬,」普琳嘆息著走到她身邊,屈身將外套攏到她肩頭,和冬推了她一下,沒接受強盜的好意。
普琳被人接連拒絕也不惱,反倒把手中的外套一鋪坐在地上,她側頭欣賞著哨兵因為痛苦而泛起潮紅的臉,緩慢而又不容拒絕的伸出手,撫扌莫和冬的臉頰,在感到那陣熱度後,才好心說:「你難道沒懷疑過軍部為什麼會將一個上校調到卡特琳宮嗎?」
「守衛誰都能當,但一個上過戰場、經驗豐富、作戰英勇的上校,放在軍隊裡可比給公主看大門來的有用的多。」
「軍部跟王室的關係可沒外界認為的那麼緊密,兩個係統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這種調動。」
和冬仿佛意識到什麼,扭臉看過來,普琳在她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沒錯,是我朝他們要的你。」
普琳幾乎將臉貼在哨兵耳邊,這個距離已經近到讓接受過脫敏訓練的軍人也受不了,和冬微微顫動,精神屏障遭受觸手沖擊,身體感官也被向導故意刺激,她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是蛛網上被層層包裹的獵物,那個黑心的『毒蜘蛛』正等著在麻痹她後好好享受一頓大餐。
和冬用力扯著蛇尾,想從普琳的製約中掙脫出去,但下一刻就聽到她說:「你沒想過軍部為什麼會給嗎?」
公主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亮,她此時撲閃著睫毛,對和冬說:「因為……隻有我才能救你。」
和冬愕然回頭。
就是現在!普琳一舉攻破精神屏障,精神觸手步入圖景深處,猶如勤勞任願的工蟻一樣一半清掃建築垃圾重建城市,一半迅速結成一張網阻攔黑洞擴張攻勢。
和冬在她這種大刀闊斧的精神重建中痛的發出一聲呻-吟,不一會兒功夫,額頭就冒出一層細汗,普琳順勢將人摟抱入懷,在哨兵抓著自己手腕用盡全身力氣反抗的時候,毫不在意的按揉她因為痛苦而緊繃的頭皮。
「不要害怕。」
巨蟒用身體為主人圈出一塊安全之地,普琳在安全圈裡麵又緊緊摟著懷中的人。
和冬能感到精神圖景的波動,這種波動類似於雨滴砸在湖麵盪起的水紋,因為普琳這場暴雨,她無時無刻都在遭受這些餘波的沖擊,痛的她直想暈過去。
但僅存的理智又一直要她保持清醒——不能把性命交給別人!
普琳就在她痛苦掙紮的時間低聲對她講:「我等你很久了,一直都在等,現在終於得償所願,怎麼會傷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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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冬第二天醒來就看見天花板上裝著的白熾燈,陽光順著窗戶走進來,仔細一聽還能聽到樓下廚師忙碌時的鍋碗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