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撿了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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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娜娜的家在一棟有點年代的居民樓的三樓,她從出生開始就住在這裡,如果算上她父母住的日子,這間房子差不多有二三十歲的高齡了。

而雖然屋內的擺設在這二十多年間變了不知道多少次,但這間屋子裡的裝修上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動,維持著近二十年前流行的木板地瓷磚牆的過時裝潢,牆上貼著些殘破的昭和平成年代明星的海報。

她的父母已經不再在這裡住,因而景山娜娜早在幾年前就搬到了主臥,次臥早變成堆放雜物,擺放不常穿的衣服的地方。

客廳有長條的,坐上去非常舒適柔軟的沙發,中等長度,擠擠可以坐三個人,景山娜娜閒來無事會躺在上麵看電視,但即便是她這樣的身高躺在上麵也要懸空出去半截腿,更別提他那麼大的塊頭了,實在是強人所難。

但這都是她在開門之前和他說過的事情,黑發男人——甚爾,現在景山娜娜知道他的名字了,甚爾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早在收下她的十萬円前,他就已經收斂了那種要殺人的氣勢,等到坐在沙發上後,他更擺出一副好像隨時都會睡著的樣子撐著下巴看她。

如果忽略他裸/露的手臂上快乾涸的血跡,肩膀和腹部上隨著他一呼一吸涓流一樣細細從他的黑色緊身衣上冒出的血水,以及他坐的,背靠的,已經被染紅一片,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沙發套的話,他看上去還挺健康的。

但景山娜娜實在沒法忽略那些東西,看久了隻覺得眼暈,不知道這個人剛才是怎麼能忍得住疼和她麵色如常地說話的。

初見命定之人的興奮勁隨著時間衰退了一點,滿眼的紅搞得沒見過大場麵的女子高中生有點受不了,怕倒不是太怕,也不至於到暈血的地步,隻是看著好痛,好像肩膀肚子也不知道被誰來了兩刀似的,她急匆匆把書包隨手扔在門邊,從櫃子裡翻出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急救醫療箱提給他。

「還要什麼嗎?」沒處理過這麼大傷口的金發少女問。

禪院甚爾接過急救箱打開看了一眼,從裡麵翻出縫傷口的針線的同時,看了她一眼,提出了要求:「溫水,和一塊毛巾。」

景山娜娜一邊覺得他身上有這麼大的傷口沾水是不是不太好,一邊又覺得甚爾的動作那麼嫻熟,經驗肯定比她這種門外漢多多了,因此沒敢置喙什麼,乖巧地把水打了端過來後,她就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走是留,又不太想看他還在冒血的傷,隻好有點呆滯地用用視線在地板上留下的一滴一滴的血跡上逡巡。

現在倒不是很害怕,隻感覺像是演戲一樣,電視劇裡的場麵跑出來了……腦袋懵懵的。

禪院甚爾當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現在也暫時沒空看她,他隻用水把手上已經快乾成血塊的地方洗乾淨後,直接習慣性地抬手,要把緊身衣直接撕開,但手中的動作卻莫名地頓了一下。

說實話,他受傷的時候身邊不常有人,更別說是他的金主或者『女朋友』,這樣難得的體會叫他稍微有點新奇,因而此刻,他便用綠色眼睛看她,看見了兩麵都對這種事接受良好的少女此時卻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有點好笑。

「你打算一直這樣站著?」他這樣問。

原以為接下來的事情就和她沒關係的金發少女一驚,微微睜大那雙紅色的眼睛看他,難得的,有些底氣不足地詢問:「那,那,我還要做什麼?」

本來打算自己動手處理傷口的禪院甚爾和她對視了一秒,突然改變了想法。

「我沒什麼力氣,你幫我把衣服剪開吧。」他這麼似笑非笑地這麼說完,索性半仰躺在沙發上了。

畢竟這些傷雖然不至於致命,但血一直這麼流也對他來說有點麻煩,能不動他還是不太想動,因此隻指指急救箱裡的剪刀。

然而少女卻站在原地沒動作。

禪院甚爾挑了挑眉,以為是這天真的小孩還在意禮貌不禮貌敬語不敬語的事情,因而,他用有些疑惑的,帶著一點輕微嘲意的聲音問:「我應該說麻煩你幫我嗎?還是我該加『請』?」

「……不想說的話不說也可以?」景山娜娜一愣,在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後擺了擺手,走進他的同時將外麵披著的針織外套解下來放在一邊,拿起剪刀,小聲解釋,「我隻是,沒反應過來。」

沙發並不太大,禪院甚爾的坐姿又過分放鬆,讓景山娜娜無處可坐,當然,她看了一眼已經被他的血染了一大片的沙發,此刻也並沒有坐下的欲望,隻撩起一點裙擺,將赤/裸的左膝壓上沙發,幾乎和他的腿貼在一起,卻在拿著剪刀湊近他。

這大概是少女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還在流血的猙獰的傷口近在眼前,鼻腔裡滿是血腥味,額頂處又能察覺到一點身前男人呼出的氣,叫她的手有點不受控製地發抖,更何況剪刀也不算鋒利,所幸沾了水的緊身衣還算好剪,因此磕磕絆絆的也能把緊身衣一點點剪開。

隻是雖然衣服剪開了,他的傷口周圍和布料已經粘連到了一起,景山娜娜把剪刀放到一邊,將布料拉開的時候小心地不能再小心,下意識地咬著嘴唇,連氣也不敢喘,看得禪院甚爾有點想笑。

並不理解她為什麼這麼緊張的黑發男人不太習慣這慢吞吞的動作,但既然是免費的勞力,他也沒說什麼,隻是覺得有些無聊,隨口挑起了話題:「對了,小鬼,你叫什麼?」

頭頂上驟然響起的聲音讓景山娜娜的手下意識一顫,差點把一塊布都扯下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穩住了手指,抬眸用緋紅色的眼眸看他一眼,稍微有些不滿地抱怨:「哪有答應做了男朋友還叫小鬼的……就算不知道名字也該叫小姐,女士這類吧?」

更何況,怎麼有人在這種時候還有閒心閒聊啊……

雖然景山娜娜知道這個人不怕疼,就算她直接把布料扯下來估計也不會皺一下眉,但她總感覺那樣做的話她會幻痛,所以沒這麼做,一邊和他說話,一邊還依舊緩慢地把衣料從傷口處拆下來。

「好吧,這位——」禪院甚爾抬頭環顧一圈這雖然乾淨但實在有點年頭了的舊房子,撇撇嘴,「沒錢的小姐,你叫什麼?」

金發少女撇撇嘴,難得語氣不太好地回答他:「沒錢的小姐叫景山娜娜。」

禪院甚爾點點頭,很漫不經心地重復了一下少女實在常見的名字,點點頭,帶著點敷衍地應和道:「噢,娜娜。」

「是『ナナ』,不是『奈々』哦?」少女這麼說著,在空氣中隨便寫了兩下,確認他知道後,便繼續低頭為他拆衣服。

一片片的染血的布料被隨手扔到地上,這時候景山娜娜不需要教也知道接下來大概是用毛巾幫他擦擦傷口周圍的血,於是也這麼做了,擦拭的時候傷口還在流血,本來就帶一點水的毛巾很快蓄多了血水,她的手指手掌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紅色,而後又有幾滴血水順著她的手掌往手腕手肘流。

這時候,禪院甚爾終於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校服了,是黑的,倒還算耐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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