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一八）（2 / 2）
「本來就是出來賣的，扌莫兩下怎麼了！風俗女還講規矩。」
「平時對我們這些下屬愛搭不理，碰到領導生病就像狗一樣地湊上去，果然能爬到那個位置是靠晚上的努力吧？」
「白天對什麼人都一副發情的表情，勾引誰呢，晚上給人騎不夠嗎？」
「殺的好，那些婊子早就該死。」
「乾的漂亮，做了我們想做不敢做的事。」
玄心空結關上屏幕，很久，呼吸才漸漸平復下來。
這就是人類。骯髒的，愚蠢的，醜陋的，群聚在一起的如蛆蟲一般的人類。
他們披著偽善的麵具在白天的世界裡遊盪，可到了那塊遮羞布下，它們就露出了比禽獸更卑劣更醜惡的一麵——
這樣的家夥居然能坦坦盪盪地活在世間，哪怕連環殺人案的新聞鬧得滿城風雨，那些躲在角落的家夥也能在屍體與暴行邊彈冠相慶。
——他們該死。在這個聊天室裡的每一個人，都死不足惜。
玄心空結的腦海當中幾乎在一瞬間湧現出了幾種足以讓他們在絕望和痛苦中死去的方法，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擊，幾乎要那麼做了。
但在最後的關頭，她終於還是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
這個案件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狩獵場，是一個擺在她麵前的好機會。
如果能好好利用這起案件，利用這個聊天室的話，說不定她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托斯卡納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長野想殺她的人太多了，這些家夥隻要能找到合適的時機，就一定會想辦法下手。
比起時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冷槍，玄心空結更樂意賣給他們一點微小的破綻，讓誘使他們動手，這樣才更容易把握主動權。
所以現在呢，她可以讓那些老鼠在陰溝裡再苟延殘喘兩天，等她料理完了主菜，再回頭處理這些雜魚。
當然，在那之前，她不打算讓這個無聊的聊天室再運行下去。
給聊天室加一道防火牆，再用一些數字技術模擬滾動的言論，最後抓那隻被那些臭蟲奉為神明的出頭鳥祭刀，在大戰打響之前，她還可以借這些東西稍微愉悅一下自己空虛的內心。
一切都完美的剛好。
放下手機的時候，玄心空結才剛因為計劃外的變故而有些不爽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她在接待室的沙發上打了個滾，抱著張薄毯子閉目稍微養了會兒神。
啊，接下來是那位新玩具君的戲份呢——畢竟做戲要做全套，想要騙過敵人的眼睛，總得下一點功夫。
雖然不打算把自己的照片暴露在那些蛆蟲眼前，不過作為誘餌，她和男人出雙入對的照片總該出現在那個隻剩下她和空氣的聊天室裡才行，隻有那樣，才會被金菲士和托斯卡納的眼線「看」到。
那就稍微做一點「任性」的事情吧。玄心空結愉悅地這樣想著。
她沒有刻意安排諸伏高明在之後劇情當中的劇本，因為憑那家夥的聰明才智，肯定會找準空隙給自己加戲吧？
她也有點期待他的表現呢。
*
諸伏高明目前的住處是縣警提供的附近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對於獨身的人來說已算是相當寬敞。
公寓的客廳裡沒有電視，貼牆擺著兩個巨大的書櫃，裡麵排列著各類書籍，還有案日期編號排列的報刊雜誌。
客廳的地上鋪著一張厚實的毛絨地毯，上麵放著一個被爐式的矮腳桌，不過並沒有鋪被子，也沒有通電，看樣子，屋子的主人今年還沒用過這個。
十月的天氣已經很涼了，加上偌大的房子整日沒什麼人氣，難免顯得冷清。
進屋之後，脫下外套的玄心空結不自覺地搓了下手臂，大約是因為屋裡的溫度的確有些低了。
諸伏高明意識到了這一點，說了聲讓玄心空結稍等，便折身去臥室拿被爐專用的被子。
玄心空結便獨自在被爐邊等他。視線自然地掃過桌麵，那上麵收拾得還算整齊，隻端端正正地放著一本筆記和一支筆。
筆記本的上麵落著張紙條，似乎被人折過，不算平整，不過還是能看出上麵寫著兩行蒼勁的漢字。
那裡麵似乎……有她的名字？
也是出於好奇，玄心空結伸出手，將紙條展平，才看清了那上麵的內容：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