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可笑,一個弱得可憐的人類,居然對著被平安京內外所恐懼的詛咒之王表達她有權利。權利一詞,屬於強者,屬於貴族,屬於上位者,永遠不會屬於底層弱者。
倘若旁人如此不知死活,大抵早已被他碾碎。
但看在少女是難得可貴的上等食材,他可以稍微寬容一點,等到她發育到最成熟芬芳的那刻享用。
「說完了。」兩麵宿儺懶散著開口,低低的尾音帶著難掩的譏諷。
成海千森試圖站起來和他對峙,至少氣勢上不能輸,重開也要重開的有尊嚴,所以當她被嘲諷後,她頭鐵的回到:「當然沒……」
「有」字被卡在舌尖,成海千森還沒徹底站起來,她整個人就突然騰空,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兩麵宿儺長臂一伸,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住少女後頸處單薄的衣領,縱身一躍,拎著她向高處飛去。
沒有吐出口的音變為短促的驚呼,獵獵風聲在耳邊掠過,失重感如潮水襲來,呼嘯的風像刀刃割在臉上,觸碰到肌膚上尚未愈合的傷口,瞬間刺激出更加劇烈的疼痛,密密麻麻的讓少女本就羸弱的身軀愈發招架不住。
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滑過毫無血色的臉頰,成海千森咬緊失去血色的唇,用盡渾身力氣想要壓製住身體過分強烈的不適,幸虧她不恐高,不然情況會更糟糕。
但現在情況已經夠糟糕了,她疼到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緊緊咬住嘴唇,閉起雙眼試圖分散此刻糟糕的情況。
兩麵宿儺拎著她躍過幾個山頭,每一次到達的高度都是非人所及,就算不畏懼高空,在這種不顧她死活的跳躍下,內心依舊會被挑出恐懼。
這又不是在坐過山車。
誰知道會不會突然鬆手扔她下去。
兩麵宿儺帶著她從森林盡頭的懸崖俯沖而下,他用眼角餘光懶散看了眼異常安靜的人,綁好的馬尾辮被風吹得淩亂,被濺上血的臉頰白到失去血色,少女緊咬的嘴唇和緊閉的雙眼泄露了她此刻強忍的不適和恐懼。
不錯的表情。
兩麵宿儺修眉一挑,猩紅的眸裡閃過一絲被取悅到的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有趣的事情了,竟然讓他久違的感到了愉快。
深山老林,懸崖深處,陰涼深寒,連陽光都無法抵達。
兩麵宿儺把她隨意扔在地上,成海千森雙腿虛軟直接跪倒在地,她渾身疼到直打哆嗦,冷汗滲出額間濡濕,後背單薄的衣料也被汗水浸濕,含著水霧的湛藍色眸子裡失去焦距,呼吸也不自覺急促起來。
被荊棘劃破的肌膚滲出的血液比一開始的氣味更加淡薄。
兩麵宿儺神情戲謔的垂眸看她一眼,嘴角牽出一個惡意且愉悅的幅度。
「別發出無聊的動靜。」
疼到完全沒聽見兩麵宿儺說什麼的成海千森馬上都要哭了。
兩麵宿儺這才失去了一點耐性,猩紅的眼瞳掃過少女淩亂散開的前襟,無形的咒刃淩厲的劃過鎖骨下方,削落一縷黑色發絲。
「不許哭。」
低沉不耐的嗓音,和月匈口新添傷口帶來的疼痛讓成海千森猛然回神,強忍著劇痛逼迫自己把淚咽回去,她垂著頭,咬住下唇,渾身發抖。
新鮮的血液滑過雪一樣白皙的肌膚,侵染到白色裡衣,開出一簇簇鮮紅的櫻花。
成海千森完全沒了之前那股子囂張勁,兩麵宿儺漠然收回視線,不再管她。
她甚至沒察覺兩麵宿儺離開,依舊垂首咬唇,一聲沒吭。
她應該在心裡狠狠咒罵兩麵宿儺,至少還能叫她心裡暢快一點,可深入骨血的疼痛和蔓延全身的陰涼,用力攪亂著她的大腦,愣是叫她腦袋裡斷片一樣的一片漿糊。
現在沒倒下去已經是個奇跡了。
崖底陰涼昏暗,不見天日,冰冷的空氣吸入肺部,風聲吹起枝葉窣窣,她處於一片昏暗,腦子稍微清明一點,輕輕吸了口氣,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兩麵宿儺不在。
他把她獨自一人扔在了陰森昏暗的深山崖底,這裡麵除了偶爾的風聲和枝葉響動,寂靜的就好像就隻有她一個活物。
成海千森在昏暗中茫然四顧,精神上的不適似乎在這一瞬間超越了肉-體的痛苦。
要她在這裡自生自滅?
不,她可以復活,放任自生自滅顯然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