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克裡斯眼睛一亮，盯著房頂正散發瑩瑩光芒的電燈，撐著下巴冥思苦想起來。塞西爾則趁著這會兒功夫將克裡斯趕到了床上去，他拿著拖布將室內的地板全部清理了一遍。
不久，克裡斯似乎想到一件趣事，於是他立刻開心地說：「我想到了！」
塞西爾將拖布又放回衛生間去，「想到什麼了？」
克裡斯嘿嘿笑道：「塞西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特別喜歡踢球，我家附近有一個小球場，但是它更像是一塊土地，因為球場上麵的草坪都已經被踢飛了。但我們還是總喜歡去那裡踢球，因為在我們家那邊隻有那一個小球場。」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克裡斯的臉上滿是自在的笑容，「但我們很窮，有時候可能一群人都湊不出一個足球來，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就會將襪子脫下來團成球踢。」
提到這裡，克裡斯哈哈大笑，塞西爾想到那個場麵也不由得忍俊不禁。
「是嗎？那你們還挺聰明的。」他坐到克裡斯身旁。
克裡斯自豪地笑：「那當然！這還是我想到的好辦法呢！雖然我讀書不好，但是我真的很喜歡踢足球。」克裡斯轉而看向塞西爾，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突然既期待又遲疑的問道：「塞西，你說我可以成功嗎？」
「怎樣算成功？」塞西爾反問。
「像羅納爾多那樣拿到金球獎？」克裡斯不自覺地用目光詢問塞西爾。塞西爾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但你覺得是這樣的話，那就是這樣了。」
克裡斯也不知道成功該是什麼樣的，對於這個小小年紀就要背井離鄉出來踢球的小小少年來說，未來太遙遠了。但有時候又好像很近，近得仿佛就在腳下。
克裡斯惆悵了片刻就又恢復元氣：「塞西！到你了到你了！你快說一件你小時候的事情。」他蹬掉了兩隻鞋子，滾到床的一側，讓塞西爾也有空間可以躺下來。
塞西爾偏頭看了看克裡斯，轉身躺到了克裡斯讓出來的位置上，他想了想，還是沒能從自己的過去裡扒拉出什麼趣事來。
克裡斯等了許久，終於聽到塞西爾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小的時候特別想要吃一個糖人，」他頓了頓，「但是因為我有一雙綠眼睛，所以賣糖人的小攤販從來不會將剩下的糖人送給我。」
塞西爾地聲音四平八穩，像是在講睡前故事，克裡斯卻驚詫地抬頭看了眼塞西爾，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塞西爾的手指。
塞西爾仿佛陷入了回憶，停了好久才繼續說：「後來我被統領收養，可以領俸祿之後，我就把他的糖人攤子都買下來了。」
克裡斯的嘴唇顫抖了下，卻沒有說出話來。片刻後，他故作輕鬆地笑道：「哇——塞西，你好厲害！」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塞西爾不由得偏頭看他。克裡斯的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天花板：「塞西，你喜歡吃糖嗎？」塞西爾思考了下，點了點頭。
克裡斯說：「等我以後有錢了，要給你買世界上最好吃的糖！」
塞西爾點頭：「好，我相信你。」他淺淺地勾了勾唇，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當時的場景。
他將糖人吃到嘴裡，卻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麼甜，於是他也將糖人分給了路邊的小乞丐，不過是每人都分了一個。
克裡斯躺好，「晚安。」
「晚安。」塞西爾也躺好。
片刻後，克裡斯翻了個身。
他悄悄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