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裝置(1 / 2)
「當然有關係,畢竟魔物是帕諾斯發現的。」
要是討人厭能夠排名,凱亞能輕而易舉登上第一名。
說這話時,阿貝多目光也跟了過來。而凱亞就當作不知道一樣,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
見我沉默,他攤了攤手,邁步走到了最前麵。
「別害羞啊。」
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到我在害羞?
話說回來,其實不論是凱亞還是別人都沒強迫我必須跟他們走。
如果我願意,現在就能脫離隊伍去做自己的事,騎士團容許這樣的行為。
我想,在看到阿貝多之前,我一定很樂意那樣做。
注意到我的視線,這位天才少年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們並未走大路,為了趕時間,盡量沿著直線路程前行,屬實有些顛簸。
好在天黑之前,我們還是到達了奔狼領,遊擊小隊在附近待命,四周沒看到優菈的影子。
她受傷了,正在休息。
騎士們說,優菈是被突然冒出來的怪物襲擊了。
「她現在很虛弱。」
「突然……之前已經檢查過四周了嗎?」凱亞捕捉到關鍵詞開始提問。
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率先詢問已掌握部分信息的人有利於後麵自己探查發現問題。
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因此在他們交談的同時,我下意識去關注阿貝多的動作,他低著頭若有所思。
「對,很奇怪。隊長之前已經清理過了,也是因為這個,我們的防備才減弱了幾分,沒想到……」
凱亞:「那些魔物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是些爪子,有點兒像狼。」
他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阿貝多對凱亞說:「我想看看那些殘骸。」
當然,這也是凱亞要的。
騎士說魔物留下的殘骸像狼爪,隻是個大概的形容。那些爪子比一般的狼鋒利,似乎經過異變,又帶著來自未知的不詳力量。
大多數魔物殘骸都保留著它們生前的部分力量,高等階魔物在煉金術上更是不可多得的煉金材料。
因此它們身上掉落的東西通常會被保留,無論是自己用還是拿出去賣,總會有用處。
凱亞說阿貝多是西風騎士團的首席煉金術師,蒙德內幾乎所有煉金師都由他指導。
我對這個職位沒有概念。
騎士拿出所謂的狼爪。
阿貝多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獸境獵犬。」
又是一個新名詞。
凱亞對這個名詞並不陌生,他站在一旁,笑容疏離。
阿貝多並未交出那幾個大小不一的爪子,又看了一遍。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的表情似乎並非是對那些狼爪來歷的理性判斷,還有些數不清的追憶。
他的情感過於豐富,這我尤為好奇。
他說他準備查看一下四周。
我們都很清楚,魔物不會憑空出現,一定有其他東西幫助它們,從別的地方來到了蒙德。
凱亞要我跟緊他們。
通常在不需要的地方,我總是把自己當做一些花草或是木樁,做事先預想好的事。
然後在事情結束後,人們會驚訝發現我居然也在其中。
我不必同那些享受名譽的名字站在一起,因此我一直秉承著參與的理念,然後站在一旁觀察。
稚子初生,除了基因裡遺傳下來的東西,他們不懂得什麼才是生活。
他們首先去看,然後模仿,一點一點成熟。
我不承認我是稚子,但不得不說的是,我的確有好多東西需要學習。
譬如情感,或者交際。
我很少搞明白那些東西是依靠什麼原理運行,因為它看上去毫無規律。即使熟知交際原則,我也不能把事情變得更好。尤其是,我對於交際中分寸感一直很迷惑。
就像煙緋以前說的,我總在不該開口的時候開口。
言歸正傳,魔物之前一直不確定是什麼,但阿貝多說出名字後,我卻驚訝的發現這些騎士似乎若有所思。
不必看凱亞的微表情,他對小動作的把握向來超過常人。
阿貝多回頭尋找我,確認我跟在他身後時,他又轉了回去。
因為這個動作,我準備一直跟著他的想法凝固了一下。
他為什麼看我?
獸境獵犬腳並不著地,它們在空中飄浮,一定距離可以進行空間轉移。
優菈大概就是在這種出其不意下傷的。
他們的攻擊讓人非常不舒服,我覺得短期內優菈別想再出來執行任務了。
裝置分三個地點安置,彼此之間並不影響。
其中之一在阿貝多腳下的石堆,那裡已經被騎士清理了一遍,裝置放在一旁,看上去和普通地燈沒什麼差別,正常人誰能想到這是煉金術產物?
地燈樣式與蒙德風格一致,不同的是因為破舊,它已經不會亮了。
阿貝多對具有傳送功能的裝置很有興趣,他收起來,若無其事的對其他人說:「還有兩個。」
另外兩個不一定是地燈,阿貝多讓我們注意出現在視野中的,一切非自然的東西。
我準備跟他們一起去找。
「帕諾斯。」但是他叫住了我。
「我能請你幫忙研究一下裝置嗎?」
凱亞並未離開,他的腳步同樣停下,目光在我們之間轉了兩圈,又似乎對接下來的對話並不在意,邁步而去。
我告訴阿貝多,我對煉金術一無所知,恐怕不能幫助他的研究。
「沒關係,你告訴我你的想法就行。」
他將裝置放在我的手上,我也很自然的接過。
然後阿貝多就沉默了一下:「你不害怕嗎?」
如何他指的是裝置會轉移來魔物,那我並不擔心。這種裝置使用需要時間,通俗點兒講就是冷卻。
優菈剛和魔物交手,短時間內魔物出現的可能性非常小。
就算那極小的概率實現,其實我也無所謂。阿貝多離我很近。
就像作為群居動物的人一樣,世上很多生命,總是趨於與同類集合。
不管如何改變,最早誕生的生命內核與本質,依舊不可磨滅。
阿貝多,他大概不像看起來一樣年輕。
對很多非人生命來說,不能融入群體同化或許是種悲哀。但對我來說,其實那種東西並無所謂。
我在這裡,僅僅隻是因為我的生命狀態適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