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一笑懸命(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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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個長條形的盒子交給霧島徹也的時候,荒瀧一鬥沒想到是這樣的後果。

他和那隻報喪的鎹鴉幾乎是同時到了春日野宅。

頭一次,麵對春日野宅,他想拔腿就走。

「站住。」

霧島徹也叫住了他。

「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雖然剛收到煉獄瑠火的死訊,但是霧島徹也現在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

看起來好像還是和往常一樣。

不,終究還是有地方不一樣的。

聽到霧島師父這麼講,荒瀧一鬥癟了癟嘴,乾脆利落的翻進春日野家的庭院裡。

「你背後背的什麼?」

霧島徹也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身後的木盒,詢問出聲。

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能退縮了。

於是他說了實話。

「這是那位瑠火夫人讓我帶給你的。」

很難形容這一瞬間霧島徹也的表情,就好像他的時間突然停滯在了此刻,然後倒流。

不過他很快就調節好了自己的狀態,看起來似乎還是那片平靜的樣子。

「拿給我看看。」

一鬥把木盒遞了過去。

一路上他也好奇裡麵到底裝著什麼,但他終究沒打開看。

這裡麵裝著的是一個謎題,而現在就是謎底揭曉的時刻。

木盒被打開了。

裡麵裝著一把刀,一把斷掉的打刀。

這把刀的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但終究還是沒能蒙上一層灰,刀身依舊鮮亮。

大概總有人擦拭它。

霧島徹也沒有說話。

隻是半響,他給一鬥端過來一盤綠豆糕,然後像往常一樣,扌莫了扌莫他的頭,坐在了他的對麵。

「吃吧。」

霧島師父這樣對他說。

猶豫了片刻,一鬥伸手拿了一塊綠豆糕。

很快他內心的疑惑都被綠豆糕的甜蜜壓了下去。

春日野家的綠豆糕,總是很棒的。

大概就是在這一瞬間,他用餘光瞥了眼旁邊的霧島師父。

隨後他愣住了。

霧島徹也在哭。

並非是那種崩潰的嚎啕,是更細微的,更平靜的,更細碎的。

如果但看他的動作,你是不知道他在哭的。

就好像一張白紙,被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撕碎,揉爛在人麵前。

曜說過,成年人的崩潰往往是平靜的。

這大概就是壓倒霧島徹也的最後一根稻草。

霧島徹也的崩潰隻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等荒瀧一鬥吃完了三塊綠豆糕,霧島徹也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他把那個盒子放到了一鬥麵前。

「這把刀是你的了。」

「可是為什麼?」

明明是瑠火夫人讓他帶給師父的。

「這是我過去的佩刀,斷在一次危險至極的戰鬥中。」

那場戰鬥不僅折斷了他的刀,也幾乎折斷了他整個人。

他對著荒瀧一鬥指了指月匈膛。

「我已經沒辦法再使用這把刀了。」

那道致命傷幾乎貫穿了他整個肺。

「刀修一修還能用,但是人不行。」

他已經沒辦法再回到前線了。

「瑠火在笑話我,為什麼不回去。」

在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而別。

「我也沒臉見她。」

說到這些話的時候,霧島徹也的表情還是平靜的。

大概是水之呼吸的人都這樣。

誰都不知道看似平靜的水麵下,到底藏著怎樣洶湧的暗流。

晚上回家的時候,他是背著那個木盒子回去的。

裡麵的刀被鎹鴉送去了鍛刀村,那把刀會在刀匠手裡,重新恢復如初。

「流火,這是那把刀的名字。」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也可以該叫別的名字。」

但是荒瀧一鬥拒絕了。

「這個名字很好。」

和它的兩任主人一樣好。

這是寄托著思念的名字,不該被人肆意的篡改。

「……隨你。」

荒瀧一鬥翻出院子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霧島徹也還是坐在凳子上,愣愣的看著天空。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和庭院裡的草木融為了一體,失了靈魂。

和春日野宅一樣,早川家也還是原來的模樣。

看見回家的一鬥,早川婆婆既沒有驚訝,也沒有疑惑。

她隻是靜靜的朝一鬥點頭。

「回來啦?」

「我回來了!」

「要呆多久?」

「過幾天要去看看蔦子。」

「嗯。」

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早川婆婆感到驚訝。

不過一鬥還是發現晚飯的桌子上多了幾道他愛吃的菜。

他並沒有在春和鎮呆太長時間,就再次踏上了旅途。

他打算去看看蔦子和義勇。

然後順路去看看留良和冬月,最後去看看曜那邊。

還有煉獄家,大概也是要去一趟的。

這麼一算,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趕路的路上,他掏出了瑠火夫人給的糖。

等吃完了上麵的糖之後,才發現糖下麵全是一張一張疊好的錢。

那位瑠火夫人雖然並不可親,但確確實實是個很好的人。

他仔仔細細把那些錢收好,又繼續上了路。

狹霧山離春和鎮離得很遠。

一個在北邊,一個在南邊,沒有意外的話,是絕對不會順路的。

一路打聽之下,終於他來到了這座終年飄著雲霧的山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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