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一笑懸命(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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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還在痛,還在發出嗡響。

他花了點時間來適應自身的重量,走路時邁出的步伐。

就好像剛睡醒。

他身上很熱,但他的心卻很冷。

他抬劍、揮刀,刀刃和管鞭相交。

無慘的嘶吼和他的低吼交織在一起,像兩隻牢籠裡的困獸。

血在發燙,燙的他幾乎想要流下淚來。

心裡有人在大聲吶喊,尖叫,崩潰,哭泣,他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很輕,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又好像什麼都有。

耳邊傳來一陣風,像是什麼人對他嘆了一口氣。

他不要清楚自己的刀為什麼越來越快,血為什麼越來越燙,心髒幾乎快要從他的月匈膛裡跳出來。

在某一個瞬間,他的心跳和體溫超過了臨界值,他的眼前驟然變黑。

不過這隻是暫時的,很快他的眼前豁然開朗。

世界變得純白,隻剩下線條。

沒有光,沒有暗,沒有岩石,沒有鮮血。

無慘也不是無慘,變成了一坨行走的血肉。

他看到了無慘的心髒和大腦,透過一層又一層的血肉包裹,他看見了,無慘的弱點與防護。

他看穿了,鬼的真實與虛假。

他的刀揮的很快,甚至能趕上無慘的鞭子。

他的刀揮的很重,連無慘都要後退半步才能接住。

那是他心中的憤怒,他心中的愛憎。

那些逝去的,都化作他的力量;活著的,成為他的脊梁。

他站在這裡,肩上搭載著逝者和生者的力量。

又一次出刀,他聽見無慘對他怒吼。

「你為什麼又要出現在這裡,你不該在這裡,你該在地獄!」

他一刀把無慘的頭顱砍下,新的頭顱又在頃刻間重生,隨後他對著無慘咆哮。

「你早就親手把這人間變成地獄了!」

為什麼會憤怒,為什麼要露出受到傷害的表情,搞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一樣。

明明一直傷害別人的都是

「你這該死的家夥啊!」

這裡是地底,沒有陽光。

黑漆漆的,就像一個巨大的籠子。

這是他們為無慘打造的牢籠,但是牢籠完成的同時,他們自己也成了困獸。

荒瀧一鬥就在這個籠子裡,和鬼舞辻無慘廝殺。

無慘身上的皮肉被他削下來一層又一層,堆砌在地上,散發出被燙熟了的肉香。

荒瀧一鬥身上全是血,大多是他自己的。

他動作很快,已經不會被無慘擊中,但仍防備著鬼血。

但是無慘的攻擊總會濺起岩石,那些碎石飛濺,最後鑲嵌在他的血肉裡。

他的血香似乎激發了無慘的凶性,他們越打越凶狠,越打越血腥,把自己的武器往對方的月匈膛裡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的

腳底傳來一聲轟鳴,

隱隱約約傳來一聲琵琶響。

一根木質的柱子從他們腳底沖天而起,

帶著他們往地宮上麵沖去。

他們被舉著上升,被重力定在原地跟隨著無限城被送到地表。

那無限城沖的太猛,無慘顧不上麵前的荒瀧一鬥,把身上的管鞭都固定在地上,好讓自己不被甩飛出去。

一鬥把赤角插進腳下的土地裡,用赤角當他的錨點,固定住自己的身體。

他們隨著無限城上升,沖刺,似乎要沖進雲裡。

地下離地表畢竟有些距離,偶爾他們撞到岩壁,沖擊力幾乎要把荒瀧一鬥撞碎。

偶爾會遇見岩石的碎塊,無限城迎著沖上去的時候就像是迎接了一場流星雨。

他們是被流星雨轟炸的那個。

托這些岩石的福,無慘沒有閒心來找他的麻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鍾。

腳下的無限城停了,荒瀧一鬥睜開眼,映入眼簾的起伏的群山。

地麵到了。

黑夜還沒有完全散去,但是從群山的遮掩中已經能看見太陽的一角。

天要亮了。

耳後傳來利器破空的聲音,他一偏頭,躲過一道管鞭的攻擊。

轉過頭去,荒瀧一鬥看見無慘那張略帶恐懼的臉。

是啊,天要亮了,無慘開始怕了。

但隨後他又覺得這想法有些荒謬。

「原來你也會害怕?」

這個認知讓荒瀧一鬥覺得可笑。

開戰以來,他看見了無慘,聽見了無慘,和他交了手。

論才能,他比不上珠世夫人;論財富,他比不上春日野家;論品德,他整個人就像一灘池塘裡的稀泥。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這樣一個人。

在千年的時光裡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同樣耀眼的英才。

無慘是個徹徹底底的爛人。

但是讓荒瀧一鬥無法接受的是他的無數朋友都死在這樣一個人手底下。

甚至為了對付麵前這個人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讓他悲傷,讓他憤怒。

剛剛無慘那一擊隻是為了分散荒瀧一鬥的注意力。

事實上,他想跑了,並且已經付出了實踐。

青色彼岸花什麼時候都可以找,但是他的性命隻有那麼一條。

他可以回去,找個地方窩起來,等時間過去。

等荒瀧一鬥死掉,他再去吃掉他的屍體。

隻要有時間,他還可以造一批上弦出來,然後再來一次鬼殺隊,逼問青色彼岸花的下落。

隻要他還活著,那麼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現在他仍在怨恨,為什麼這天要亮的這麼早。

為什麼人間不一直都是黑夜,好讓他一直稱王稱霸。

為什麼荒瀧一鬥會突然變得那麼強,為什麼又要因為區區幾個劍士就來要他的命。

無慘想不明白。

不過下一秒,他的身軀就被一把赤色的大劍貫穿,釘死在地上。

隨後感到身後傳來一股拉力,回頭一看,是荒瀧一鬥扯著他身後的管鞭把他往那邊拖。

這個時候管鞭有沒有毒已經不重要了。

無慘不能逃,不然他們的布局,他們的犧牲,都會淪為笑話。

這麼想著,一鬥一手扯過無慘身上的鞭子,把那有毒的管鞭纏在自己的手上。

無慘覺得麵前的人簡直不可理喻。

為什麼這個人寧可拿自己的命去燒也要跟他打,又為什麼為了把他留下來連自己的命也不要。

鬼殺隊為什麼又淨是這樣一群人!

他們像瘋子,像螞蝗,隻要聞到他的味道就會爭先恐後的撲上來。

這樣的人

「你們為什麼不去死!」

無慘的大吼出聲,更多的管鞭朝荒瀧一鬥湧去。

荒瀧一鬥不退反進,朝著無慘奔去,躲過了幾道管鞭之後,握住了無慘身上的刀柄。

在無慘的慘叫聲中他猛地的拔出了刀。

在管鞭貫穿他身體的同時他的刀穿透無慘最後一顆心髒把他釘死在地上。

太陽升起來了。

夜幕被太陽撕開,灑下陽光來。

陽光塗在荒瀧一鬥身上,像塗了一層金。

無慘的血肉在觸及陽光的瞬間崩解,隨後一寸寸的化為灰燼。

他就像隻一直藏在地底的蟲子,一照到光,就死了。

這個時候,荒瀧一鬥看到了春日野曜。

對方被隱背著,喊著他的名字,往他這邊跑。

他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嘴裡盡是血,像噴泉一樣往外冒。

曜到他麵前對他說了什麼,但是他發現他已經聽不清了。

他閉上眼,像一座雕塑一樣,轟然倒下。

*

荒瀧一鬥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至於夢裡有什麼,他說不太清楚。

偶爾他從睡夢中睜開眼,能看到很多人的臉。

有曜的,有義勇的,還有蝴蝶姐妹和其他人。

等他閉上眼的時候,又會看見冬月或者蔦子在對他笑。

好吧,蔦子沒有對他笑。

她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然後給了他一拳頭。

這一拳頭直接把他給打醒了。

他突然就醒了,然後想起了很多事。

地宮,無慘。

他當時覺得自己快死了。

現在看來……好像……

他活下來了?

但是蔦子那一拳頭的觸感還留在他臉上。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

蔦子已經死了。

還有冬月。

還有純平。

還有……很多很多人。

他覺得有些想哭,

但是乾澀的眼角沒有流出淚來。

曜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曜端著水,

沉默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他沒有說話,荒瀧一鬥也不太敢開口。

麵對春日野曜,他總是有些莫名的心虛。

最終先開口的是春日野曜。

「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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