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車(1 / 2)
第3章 借車
安馥珮拽著馬韁沒有動,身上的汙泥掩不住她修長的身姿,反而添了她幾分楚楚。
燈光落進她的眉眼裡,像是落入兩片寒潭。
既然澤王不差錢,安馥珮改變策略,依然聲音淡淡,「我保澤王一生無病無痛。」
風吹車簾動,露出些影子,當中一人似是半臥著,許是打盹睡著了。
那個人講話更是沒有半點客氣,「前來向澤王搭訕的美人,所用的借口真是越來越有創意了。」
原來他把安馥珮當成無腦倒追澤王的花癡了。
大越澤王,越皇的第九子,據說不喜朝政,卻喜經商,銀子多多,又深受皇寵,英俊灑脫,是京都多少春閨夢裡人吶。
不過,澤王雖風流倜儻,卻無意成家立室,隻喜歡鬥雞走馬,四處遊山玩水。
此一番,他是跟著鄭朝宗出來「玩」的,身邊隻帶了十幾名護衛,個個身手不凡。
護在馬車邊的一個護衛道:「姑娘可知,上次借機向澤王搭訕之人,已被澤王踹入太液池。讓開罷。」
那護衛向馬夫示意。
馬車即將再次啟程。
安馥珮捉急,抓著馬韁,雙腿往馬肚上一夾,催馬迎著馬車更逼近幾步,「人可以走,把馬車留下!」
馬車再次停下。
俄而從馬車內鑽出一個穿醬油色綢袍的中年男子,對著安馥珮問道:
「你能保澤王一生無病無痛?你是大夫?你可知我是什麼人嗎?哈哈,我是太醫院太醫之首、堂堂神醫『閻王手下奪人』紀如厚座下弟子鄭朝宗是也。什麼樣的毛病我不會治。有我鄭朝宗在,澤王的身體又何必假他人之手?」
安馥珮眉梢微挑。
這個年代再有本事的大夫,如何跟她二十三世紀的醫生相比!
那個叫鄭朝宗的人繼續滔滔不絕道,「姑娘不要費心了,每年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接近澤王,想要成為澤王妃的女子不少。但澤王何等風雅人物,豈會被俗世女子心動!姑娘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安馥珮見此人兩個手指撚著頜下一撮山羊胡子哈哈長笑,語氣驕傲,趾高氣昂。
看來她不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他們是不會相信自己。
安馥珮看了鄭朝宗一眼,便已成竹在月匈,問道:「然則鄭太醫可知自己已染時疫?」
「什麼?」鄭朝宗睜大眼睛向她一瞪,隨即用力搖頭。
「我怎可能染時疫?我可是特意從京城趕到潯陽為百姓解救時疫的!」
鄭朝宗大笑,「姑娘,我看你兩頰泛紅,臉有輕微紅疹,才是染了時疫吧!」
「非也。」安馥珮不徐不疾道,「我臉上的紅疹是因誤食有毒之物而發的蕁麻疹。而鄭太醫你在講話之時右邊臉頰有不自主的輕微抽動……」
「鄭太醫可知,此種時疫在發病之初會先侵犯神經係統,是以有此症狀。我可斷言,不出三個時辰,鄭太醫必會發熱。還請澤王減少與鄭太醫接觸為妥。」
眼前的鄭朝宗忽然神情一頓,因為這女孩所言,竟跟他師父紀如厚講的一模一樣。
他的後背冒出冷汗,他真的中了時疫?
看來,是他大意了。
鄭朝宗頓了一頓,問道:「不知姑娘借馬車作何用途?」
安馥珮並不隱瞞,「我需要一間密室,給我丫鬟開個刀。」
「開刀?」鄭朝宗張著嘴的神情,就好像他被人捅了一刀。
原來,鄭朝宗的神醫師父紀如厚也曾經大膽嘗試剖腹療瘡,但不是剖腹的過程中病人流血過多而死,就是術後發燒發冷衰竭而亡,沒有一次成功的。
這姑娘所說的開刀,和他認為的開刀,是同一個意思嗎?
難道這世上,除了他師父之外,還有人在嘗試開刀。
鄭朝宗不由得多看了安馥珮一眼,見她年紀很輕,又長得瘦弱,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實在難以令他信服。
「敢問姑娘,是要如何開刀?」
鄭朝宗的眼眸戒備地在安馥珮身上打轉,他覺得還是她借口靠近澤王的可能性大一些。
安馥珮斂了眉眼,鄭重道:「我丫鬟的肋骨被人打斷了,隻有打開月匈腔為她接骨。」
鄭朝宗將信將疑地走近女孩,伸手探了探花紅的鼻息,又搭了搭花紅的脈搏,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丫鬟已經是個死人!就算你說的開刀能為她接骨,又有何意義?」
安馥珮眉眼垂下,秀臉生慍,「我丫鬟明明氣息尚存,你怎麼說她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