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禮十刀(1 / 2)
第197章禮十刀
禮家?
禮十刀?
方羽一愣。
這是誰?沒聽說過啊。
但方羽沒聽說過,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事實上,在外麵那道聲音落下的時候,在場所有人全都紛紛變了神色,滿臉驚訝和震驚。
就連那騎在馬背上,一直平靜神色的卓雪兒,在聽到禮十刀這三個字,都直接變了臉色,下意識地低語了一句『他怎麼會來?』。
連卓雪兒都尚且如此,更別提其他人了。
「禮十刀?是那個現在風頭正盛,號稱最有希望繼承禮家家主之位的那個禮十刀?」
「禮家,可沒有第二個人,敢叫這個名字了。」
「一刀開天,兩刀裂地,三刀斷魂,其以三十不到的年紀,將禮家刀法練的神鬼莫測。在禮家那一眾怪物般的嫡係血脈中脫穎而出的,簡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禮家家主日漸年邁,繼承人的呼聲一年比一年響,說不得,這一批嫡係中,真要決出最後的禮家繼承人來了。」
「話可別說太滿,禮十刀的大名,我確實也都有聽聞。但到底太年輕了,現在明麵上,禮家家主的下一任繼承人名號,可還掛在那位大人身上呢。十多年的習武時間差距,不是簡單的天賦就能彌補的。」
提起那位大人,即使院子裡的人,都有些不敢直呼其名。
可見威懾程度,遠比禮十刀強多了。
「也不能這麼說,我聽說前段日子,禮十刀去找三大武館的館主分別進行挑戰,結果是對了數十招,不落下風,實力之恐怖,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揣摩的了。」
嘶——
這話一出,眾人不由倒吸涼氣。
三大武館的館主,那都是什麼級別的頂級高手啊,和他們這些十戶百戶都不是一個次元的了。
愚地府裡也就那幾位堂主大人,能夠鎮壓一下那三大武館的館主了,其他人還真不一定是這些老怪物的對手。
雖然可能有賣禮家麵子的因素在,但那禮十刀的實力,也已經毋庸置疑的強大了。
那可是還沒到三十歲,才二十七八的年輕人啊!未來前錦之恐怖,簡直無法想象。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禮家人。
而禮家人,向來短命,少有活得長的。
「別說禮十刀了,我聽說禮家有個禮十劍的小家夥,現在也是風頭正盛,效仿禮十刀,到處挑戰武館,一時風光無二,連黑家那小子都隱隱被壓下了風頭。」
「到底是五大家族,底蘊深厚,天驕頻出啊。反觀我們愚地府就……」
那人說到這,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閉了嘴,不敢再說下去了。好在他的議論聲,也隻是淹沒在人群討論中,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隻是回過神來的卓雪兒,淡淡地朝他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提起五大家族的八卦,在場這些十戶百戶也無法避免落俗,紛紛說起了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
畢竟在這個妖魔橫行的世界,娛樂也沒那麼多元化,平日吃瓜的談資,也就是五大家族,頂級勢力那些破事了。
方羽一輪聽下來,好像懂了。
禮家有什麼繼承人的末尾淘汰機製,就像排行榜一樣。
排名第一的,就擁有繼承人名號。
但還隻是名號,畢竟禮家家主還沒掛,也沒傳位。
即使如此,禮家那些人好像也為了這個名號拚破了頭。
現在榜一大哥,好像是個資質更老的禮家強者掌控著。
然後後起之秀,能與那個榜一大哥爭鋒的,就是這個什麼禮十刀。
這來頭大啊。
方羽這才大概懂了禮十刀這三個字的含金量,差不多半個禮家繼承人身份呢!
這麼牛逼轟轟的家夥,來禮百針的破院子乾什麼?
方羽不理解。
也就是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些人。
方羽一眼掃去。
這些人穿著大差不差的衣服,血量也就一百左右起伏,好像隻是一些禮家的下人。
這些下人清出一條道路,立在兩旁。
有人手上拄著像旗子一樣的東西,旗子上掛著『禮』字。
有的人提著花籃。
還有人帶著古箏之類的樂器。
在方羽疑惑間。
隻聽咚的一聲敲鑼。
「禮十刀大人到!」
剛剛聽到過一次的大嗓門,又喊了一聲。
然後就有人開始撒花,給清出來的道路上鋪上一點點綴用的花瓣。
這麼浮誇??
方羽有些傻眼,其他人卻好像見怪不怪的。
隻是方羽旁邊的禮百針,忽然莫名的發出急促的呼吸聲,握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大門入口。
踏,踏,踏……
在萬眾矚目之中,一人從門口信步而來。
與那些百戶說的不同。
來人麵容顯得極為年輕,看起來也就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根本不像二十七八歲的人。
而且長得極為俊美,有著一頭瀑布般的長發,穿著一身青衣,走起路來,顯得隨性又灑落,如翩翩君子,但一顰一動間,又有著一股邪性的美感。
隨著聲樂奏起,花瓣落下,更是為此人增添了幾分氣質。
在場有很多人,和方羽同樣露出相同的驚訝表情。
似乎也都是第一次見到禮十刀的真容,和想象中好像有點不一樣,那獨特的氣質,又好像很符合那些傳聞中的形象。
在其他人發愣的時候,方羽已經回過神來,直接鎖定對方的血條。
【禮十刀:46244624。】
臥槽!四千血大佬!
方羽頓時瞪大眼睛。
血量直接是卓雪兒的三倍多,怪不得卓雪兒見了他如老鼠見貓。
就目前而言,除了林家老怪物,還有元紅心外,人類中,就這個禮十刀血量是最高的。
而且林家老怪物,和元紅心,感覺都不算是常規的血量,不好作為實力標準去看。
這樣來看,這個禮十刀四千血,就比較能做標杆去進行對比了。
聽說這禮十刀,還和那什麼三大武館的館主打了個平手?
也就是說……三大武館的館主實力,也差不多這個血量水準?
什麼嘛,我也已經挺接近高手的實力了嘛。
目前大概是黑傲那些500血天驕實力,等再加加點,就是卓雪兒級別的實力。
再往上,就是禮十刀,或者武館館主實力。
不對啊。
那林家家主血條最高都飆到過8000多血啊,這什麼三大武館館主的實力這麼拉胯的?
方羽隱隱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但1個[禮十刀],等於個[林傑]應該是沒錯的。
而自己,自然也是擁有1[傑]之力!
嗯,給左綠和黑傲,算[傑]之力吧,他們血量不高,硬實力強,抬高點標準。
就在方羽想到這的時候。
踏。
前方的禮十刀,忽然停下了腳步。
其視線轉動,掃視全場。
忽然,莫名一頓。
卓雪兒察覺到了那絲違和,然後就立刻明白了。
因為那一似停頓的視線,是停頓在刁德一和禮百針的那個區域上的。
刁德一自然可以無視,禮十刀在意,隻會是同為禮家人,或者可以稱之為禮家叛徒的禮百針!
就在卓雪兒想到這的時候,禮十刀略過的視線,忽然掃來,直接與她點對點的對上了。
並且,不再移動了。
心中咯噔一聲,
騎在馬背上的卓雪兒身上,沒等禮十刀開口,已經臉色一沉,先發製人,搶先開口道。
「什麼時候我愚地府的地盤,禮家人能想來就來了?」
禮十刀隻是平靜的看著她,神色都不帶一絲變化。
「卓雪兒,你抓了不該抓的人。」
他果然是為那事來的!
卓雪兒握緊馬兒的韁繩,緩緩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禮十刀的視線,從她身上收回。
「我不是來教你怎麼做事的。明天,我要看到禮家那批人,出現在我的府上。」
霸道,強勢。
是來通知,而非商談。
那高高在上的態度,仿佛已經說明了一切。
卓雪兒猛地握緊了拳頭,身體微微發顫,臉色陰沉如水,卻……不敢發作。
在愚地府一眾十戶百戶麵前,高高在上,地位超然的養神堂強者。
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禮家怪物,沒有任何特殊可言。
如無數芸芸眾生一般,在禮家怪物麵前,一視同仁。
隻能臣服,屈服於禮家。
因為,無論是從實力,還是到地位,她卓雪兒,都沒有半點發作的資本!
連堂堂養神堂高手都尚且如此,其他人哪裡還敢造次。
紛紛將頭埋得更低,生怕被這位大人關注到。
但,有一人例外。
禮百針的視線,如一團火般,死死的鎖定著禮十刀。
與禮十刀,他沒有任何交集。
但禮百針知道,禮家新一輪的試煉即將開啟。
他的父親,禮品城,也將加入這場嗜血盛宴之中。
禮家的試煉,想來血腥,殘酷。
而禮品城的入局,就意味著,和一切與禮品城相關的人員,都將可能成為其他試煉者的目標。
或抓來威脅,或提前殺死,減少意外發生。
哪怕公開宣布不會因為與試煉的親屬關係,而對試煉產生任何影響,也不會被人相信,直接列為目標之一。
實際上,在禮品城宣布參與試煉的那一刻起,無論是他禮百針,還是他弟弟禮千玄,都已經卷入其中,陷入名為試煉的血肉磨坊中,隨時可能被碾碎。
隻是禮千玄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還不理解,父親參與家族試煉,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是血脈與血脈的抗爭,爭利,奪位,而不是單獨一個人的戰鬥。
旁係與旁係,嫡係與嫡係,每一個人的關係網,都會被進行利用,化作戰鬥的資源,武器,弱點。
直到核心參與者,也就是禮品城的死亡,禮百針和禮千玄,還有其餘相關的人,才能脫離這層隱形的危險。
所以,現在看到禮十刀出現在這裡,禮百針內心是很慌的,同時,也感到憤怒。
憤怒這殘酷的家族,憤怒那令人作嘔的父親。
本來看到禮十刀說是來找卓雪兒的時候,他內心還鬆了口氣。
想著以禮十刀的地位,實力,不至於用上這種卑劣的手段,對試煉者的親屬出手。
卻沒想,這禮十刀,視線一轉,還是最終再次盯上了自己。
難道……禮品城實驗大成之後,實力到達了連禮十刀這種級別的高手,都感到棘手的程度?
不然如何解釋,這等強者,還需要特意來一趟,來拿捏自己這種小角色來給禮品城一點顏色看看?
隻是他恐怖不知,禮品城根本沒有人性,對待自己的兒子們,如同對待牲畜,毫無感情可言,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會在意。
感受著禮十刀的視線,禮百針深吸一口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禮百針已經逃避很久了,這一次,他決定勇敢一點,接受自己那該死的命運!
踏!
在其他人錯愕的表情中。
在寒夢玉瞪大眼睛的神色中。
禮百針猛地踏出一步,直視前方的禮十刀。
「禮十刀,伱是來找我的吧。我可以跟你走,但不要在這裡動手。」
「禮百針大人?!」
方羽錯愕出聲。
這,這特麼是乾什麼啊?突然怎麼了?
方羽有些懵,完全不理解禮百針突然發什麼瘋,別人不是來找卓雪兒的嗎?現在事情都結束了,你突然跳出來乾啥?
禮百針沒理會後麵的方羽,隻是紅著眼睛,死死盯著禮十刀,仿佛在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單獨解決此事。
然後,他就看到了禮十刀露出了略微驚訝愕然的神色,一閃而逝,很快收斂。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帶他走。」
大手一揮,一名下人就穿梭人群,把禮百針押來。
「禮百針?!」寒夢玉擠出人群,出聲喊道。
後者卻是朝她微微搖頭,順從的跟著禮家下人走。
其他十戶百戶,看到這一幕,也是臉色有些難看,卻沒人敢吱聲。
方羽看到這情況,隱隱有些明白,禮百針這一走,怕是有些凶多吉少啊。
要救嗎?
怎麼救嗎?
四千血的人族強者在前麵鎮守著,怕不是一掌就把我秒了。
但眼睜睜地看著禮百針去死嗎?
踏。
像是感覺到方羽的視線,禮百針忽然停下腳步。
側過半張臉,看向後麵的方羽,像是留下遺言般,緩緩開口。
「刁德一,別忘了……我們最初的初心。」
爬上去,然後,改變愚地府!
「禮百針大人!」
方羽忍不住大喊道,剛要有所動作,就被旁邊眼疾手快的人攔下控製住。
「你瘋了不成!」
「不要沖動!」
「那可是禮十刀!」
幾人壓低聲音嘶吼道。
這些都是禮百針關係不錯的百戶朋友。
但能為禮百針留下個好部下,已經是極限,想要救人是不可能的了。
難道……就真的隻能看著禮百針去死了?
這特麼可是還在愚地府呢!有沒有搞錯!
方羽抬頭怒瞪禮十刀,卻錯愕的發現,禮十刀正看著自己,神情間好像帶著一種贊賞欣賞之色,好像對方羽現在的反應,很是滿意。
不過很快就收斂了起來,恢復了平靜的表情還移開了視線,落到禮百針身上。
這,這特麼是個什麼情況?
方羽有些懵,這禮十刀精神有問題吧,怎麼怪怪的。
不對!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方羽明白,現在想要救人,隻能靠一個人。
方羽猛地看向那邊的卓雪兒。
說到底,你1500血也不差啊!
那禮十刀不就是比你高個3000多血。
人,是要超越極限的!
卓雪兒,就在這裡,給我超越極限,把那禮十刀給我攔下!救出禮百針!
不僅是方羽投去了視線,就連其他人,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紛紛朝卓雪兒投去了視線。
在這股無形的壓力之下,卓雪兒的臉色很難看,相當難看。
看我乾嘛?
要我去死嗎?
別人禮十刀是什麼怪物,我是什麼東西,我配找他要人嗎?
話雖如此,但卓雪兒心中還是留有血性的,握緊了拳頭,看向禮十刀,咬牙道。
「禮十刀,你不要太過分了!禮家那些人,我還你!禮百針,你得給我留下!」
然而禮十刀聞言,卻隻是斜眼看她。
「你也知道他姓禮啊。所以,禮家的家務事,你要管?」
「……」
卓雪兒咬牙,握拳,卻沒了下文。
「帶走。」
沒用的東西!
方羽暗罵一聲。
大腦在快速思考,怎麼才能在這種絕境中,救出禮百針。
但是沒有啊,在場人這麼多,實際能打的一個都沒有。
在那四千血的怪物麵前,全都是廢物。
就連方羽自己也不例外。
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這四千血人類強者,一下秒殺。
所以,隻能借助外力。
但是,哪來的外力。
方羽視線瘋狂轉動。
忽然,他看到了兩個人。
門口,仿佛禮家護衛般,站著的兩個人。
【禮瀾:1050010500。】
【禮月桂:13521352。】
一個,萬血的……妖魔???
禮十刀身邊,居然有個萬血妖魔潛伏著?
方羽忽然想到了那一夜。
禮十拳就是個八萬血的超級大妖。
該不會,這萬血妖魔,就是禮十拳拍過來,蟄伏在禮十刀身邊的吧。
也就這時,前麵的禮十刀,忽然停下了腳步。
「對了,我剛才在外麵聽到,你們養神堂有了個新人?我剛招的收下剛好缺個沙包練練手,是哪個人來著,也一並帶走,讓我那手下解解悶。」
禮十刀轉身,看向眾人。
視線,卻已經鎖定在了方羽身上。
囂張,跋扈。
那種人上人特有的厭惡氣息,撲麵而來。
什麼缺一個沙包。
這分明就是在打養神堂的臉,在打卓雪兒的臉!
在給卓雪兒,給愚地府,給養神堂,一個下馬威,一個警告,要他們認清自己的身份,明白愚地府與禮家的實力差距。
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啊!
眾人敢怒不敢言,隻恨自己實力地位不足,不然必定要狠狠教這些大人物該怎麼做人!
可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方羽露出錯愕神色的同時。
大腦嗡的一聲,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中悄然成型。
說不定……這樣做,可以救下禮百針!
心中閃過一絲竊喜。
但隨即,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真的要這麼做嗎?
這方法極為冒險,而且得不償失。
甚至可能暴露自己能看破妖魔能力的秘密。
但……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禮百針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怎麼辦……
方羽握緊拳頭,腦海中閃過禮百針的種種栽培。
青妖假死時,極力勸說自己斷尾保命。
舍棄多年積累,排除眾難,力推自己登上養神堂。
還有多次的營救,委以重任……
方羽心中閃過決斷。
要救!
同時,現在想要救出禮百針,也隻能看這一波了。
計劃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斬破那萬血護衛的人皮,暴露她的妖魔真身。
然後引發混亂,讓禮百針能找機會逃走。
雖然這隻是拖延的權宜之計,禮家進行針對,禮百針幾乎必死無疑。
但能拖一會是一會,但禮百針找機會逃出天圓鎮,就能活下去了。
本來唯一的問題是,如何接近那個護衛,破她人皮。
現在這禮十刀指明要自己過來,正好給了自己機會!
至於如何解釋為什麼會砍到那個萬血妖魔的人皮。
很簡單,這不是要當沙包嗎,找機會出手就是,甚至隻要動作夠快,妖魔真身暴露出來,混亂爆發,後續就沒他什麼事了。
混亂中,誰還能想起最初是砍出的妖魔,還是妖魔突然自己撕裂人皮出來的。
心中有了想法,方羽堅定大步走出。
「你要找的人,就是我。我正好,也想領教領教禮家的本事。」
奇怪的是,方羽話音落下,禮十刀又投來欣賞賞識的眼神,然後轉身帶頭走在前麵。
「刁德一?!你!哎……」
禮百針想說什麼,卻忽然說不出口來,隻覺一股巨大的悲哀湧上心頭。
弱小,就是原罪。
他自身難保,自然也保不下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