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6 章 你走吧〔柯爾柏洛斯x傅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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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函數y=f(x)在區間內有定義,如果函數的增量△y=f(x0+△x)-f(x0)可表示為△y=A△x+o(△x),其中A為和△x無關的常數,o(△x)為高階無窮小……」

話音回響在夢境中,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自己已經有多久沒上過講台了?傅哲記不清。

在研究生畢業後,他在一所重點高中當數學老師,教的重點班,學校喜歡讓年輕老師當班主任,傅哲就成了其中之一,每天工作都挺忙。

最開始月要疼的時候傅哲沒有在意,他以為是長時間辦公桌前久坐缺乏運動或不小心受涼了,疼痛斷斷續續,貼了膏藥會好上一陣,但不久之後就會卷土重來。

後來,他發現他開始尿血。

傅哲頓感不妙,立刻去做了檢查,於是他在二十九的時候發現了腎髒上的惡性腫瘤,絕大多數腎癌被發現時都到了晚期,傅哲也一樣。

這個消息一下子將傅哲打懵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患上癌症,他生活向來健康且自律,幾乎不存在什麼引發癌症的誘因。他和家人都無法接受這個消息,但最終,也隻能在愈發嚴重的症狀表現中無奈承認。

腫瘤直徑很大,傅哲進行了腎根治性切除,切掉了一邊的腎髒和腎上腺,之後接受透析和化療,七個月後,他留存下來的另一個腎髒開始衰竭。

傅哲終究沒能抓住生的希望,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他的死亡注定是一場帶著宿命感的戲劇。

最後他和父母姐姐同意了放棄治療,為家裡剩下一些錢和節省醫療資源,並簽署了遺體捐贈書。為了防止轉移性擴散發生在器官受體身上,癌症患者無法捐獻器官,但由於他的癌細胞還未擴散到眼部組織,傅哲捐獻了自己的一對眼角膜,如果順利,他的角膜能幫助數個患者重見光明。

他最終因為腎衰竭引發多器官衰竭,死在了一個早晨。

疾病、化療和死亡帶來的痛苦傅哲早已記不清了,這是他來到純白地界的第十五個年頭,一切都像往常的無數個早晨那樣,他從床上醒來,窗外不曾透進任何光亮,但擺鍾告訴他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手背上感受到呼吸規律的噴灑,傅哲側頭看去,男人正趴在他床邊,還熟睡著。人種的緣故柯爾柏洛斯毛發非常濃密,一夜過去頰邊就冒出細密的胡茬,黑色的眼睫幾乎在臉上灑下一片陰影,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收斂身上已然浸透在血骨中的血腥氣息,顯得無害一些。

柯爾柏洛斯隻有兩根手指虛虛勾著傅哲的手,似乎小心翼翼地不想讓傅哲發現,他高大的身體因為趴在床上睡著的動作蜷縮著,又顯得有點可憐。

他這樣睡了一夜嗎?

傅哲的手動了下,柯爾柏洛斯被微小的動靜驚擾,常年在生死關頭養成的警惕讓他立刻清醒,他沒想到會被傅哲發現,立刻將手抽回來,低低喊了聲:「主人。」

柯爾柏洛斯的聲音還帶著剛蘇醒的沙啞,神色也逐漸放鬆,要說起來他並不怕傅哲,現在的主人比起從前要更加的溫和。

「你怎麼在這裡?」傅哲撐著床坐起身,掌心裡似乎還殘留著柯爾柏洛斯觸碰的感覺,如果他沒記錯,昨晚……昨晚他喝多了。

昨天夜裡回到現實的大家集體入夢,在Xll區的艾倫也到了古堡,他們在古堡辦了一場聚會,維克多終於能敞開了喝酒,崔左荊存了故意灌傅哲的壞心思,和董征維克多一起勸酒,傅哲不得不比往常多喝了一些。

離開長桌時他感覺還好,就是臉有點熱,結果上樓梯時才發現已經腳步不穩了,之後他回到臥室,記憶就此消失。

「您昨晚醉了,半夜發燒,我過來照顧了您一會兒,不小心在這裡睡著了。」

傅哲想起自己喝多了的確會發燒,他喝酒上臉,就連啤酒也隻有一瓶的量,再喝多一點就會渾身發燙和發燒差不了多少。

柯爾柏洛斯的話看似沒有問題,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發燒的?

傅哲隻是含蓄且冷淡的點了下頭,沒什麼其他表情,但柯爾柏洛斯就像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般,繼續道:「主人您之前一直這樣,每次隻要稍微多喝一點晚上就會發燒,我昨晚實在擔心,才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就進來的。」

柯爾柏洛斯說話時直直地望著他,深蜜色的眼中蘊著不加掩飾的深重情意,又帶著些許卑微的謹慎生怕惹得他生氣,但傅哲知道,柯爾柏洛斯其實有恃無恐。

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脾氣秉性,就算生氣也頂多就是不理會他,而柯爾柏洛斯也的確沒想錯,傅哲已經不太記得自己上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憤怒是什麼時候,也許是朝聖失敗的那刻?

被封印時的八年囚禁生活已經將他的性子磨出來了,就算善意和道德的碎片先後回歸,帶來相應的記憶和品質,他也未有太多改變。

傅哲不知為何想起了曾經隔壁鄰居家養的金毛,那隻聰明的狗時常搖著尾巴討好著主人,就算被大聲嗬斥,也從不惱怒,因為那隻狗知道不管怎樣,它的主人頂多就罵上兩句,絕不會將它拋棄。

「謝謝照顧我,你回去吧。」傅哲垂下眼,數月之前《蠕蟲之謎》入侵古堡,柯爾柏洛斯將他擁在懷中親口勿,但兩人的親密舉動僅限於那一次,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再一次強行拉開了和柯爾柏洛斯的距離,內心的悸動和翻湧的情感都真實存在,但傅哲需要確定,那到底是來源於道德還是他自己本身的感情。

雖然……他知道道德就是他的一部分,道德所擁有的,也應該是他所有的。

這個問題可能會讓人覺得太多矯情和較真,但傅哲就是這樣一個較真的人,如果感情是道德碎片強加在他身上的,他絕對不會要。

如果柯爾柏洛斯直到現在愛的都是那個將他從深淵中拽出的道德,他也不會接受那份感情。

「好。」

柯爾柏洛斯站起身,動作有些艱難,他在床邊跪了一整晚腿腳早就麻了,但他一句話都沒多說,隻是從床底拽出傅哲昨晚醉酒時踢到一邊的鞋整齊擺好,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傅哲的臥室。

傅哲坐在床上沒動,半晌他閉上眼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昨晚柯爾柏洛斯的確將他照顧的很好,傅哲現在完全感覺不到難受,他洗漱過後穿戴整齊走出臥室,在走廊的欄杆邊向下望了望,維克多蜷縮在貓窩裡睡得正沉,阿左他們已經在現實中蘇醒,莉蓮在收拾昨晚留下的殘局,看到二樓的他笑著輕聲道了聲「早上好」。

「早上好。」傅哲朝她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董先生臨走前幫忙收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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