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探虛實諾諾亂施計,抖變化明非自調情(2 / 2)
路明非復接杯斟起,遞與亞紀道:「你我二人識得多少年月了?」
亞紀被他言語挑動心緒,輕輕一嘆道:「有六七年了。」杏眸望來,略顯幽怨。
路明非輕聲笑道:「即是老友,還道情深,且再飲一杯。」說罷,又飲一盅。
亞紀見他興起,不願掃興,也陪了一杯。
路明非又擎杯奉上,望向窗外明月,笑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此情此景,恰如詩語,何不再提一杯?」
言畢,將頭一仰,杯盞已空。
亞紀拗不過他,亦有三分醉意,玉頸仰起,即又飲下。
及至宴席擺上,這二人言言語語,絮絮談談,借酒調笑,俏語歡言,各自心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亞紀覺有半酣,色情微動。
一來是她情根早種,心猿難收,二來乃路明非俏語溫存,酒陶真情。隻見她:
麵赤若桃夭,身搖似扶柳。
絮言叨叨話語多,情意深深風姿有。
時見輕手掠雲鬢,數次還將衣袖抖。
玉頸低垂粉染色,纖月要盈握漸覺扭。
忘情開懷口兒笑,杏眼含春脈脈愁。
路明非見她這般酣然,暗自留心,問道:「亞紀,你看路明非那人怎樣?」
亞紀暈沉沉、恍惚惚,呆呆望來,想了想道:「我覺得他挺可憐的。」
路明非一怔,即問道:「何出此言?」
亞紀以手撐頰,輕聲道:「雖然他說話文縐縐的,很奇怪,但看上去是個好孩子。父母不在身邊,他嬸嬸看起來也很強勢,恐怕對他不怎麼親切。」
她輕嘆道:「小小年紀就寄人籬下,說話奇怪些也能理解。古德裡安教授不也說麼,他對自己的處境很迷茫,想來應該是個孤獨的孩子吧。」
路明非聞得此言,心中一動,暗自嘆息道:「原來她這般看法,倒也合乎情理。唉,倒是個本性純良的姑娘。如此一來,反顯得我小人之心。也罷。」
他即動法力,變作隻瞌睡蟲,將亞紀打發睡去。
又往門外一盼,施了個「聚獸」法,召來一隻黑貓,竄將進來,躍至懷中,嗚嗚而鳴。
路明非輕輕撫扌莫,見它戰兢兢,抖如篩糠,即笑道:「你這毛團,休怕。」
他低頭在其耳邊言語片刻,便放手任它竄身。
隻見那貓兒抖了抖爪,即奔入夜色之中。
且說諾諾自下了天台,尋見葉勝,卻不見亞紀身影,當即失色,也未多言,便將葉勝手機借來,轉身自行尋找。
她心道:「以他的本事,真有心加害,我找誰都沒用。他喜歡故弄玄虛,倘若我沒猜錯,保不齊又變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耍我。」
想罷多時,忽見麵前閃出一條黑影,她定睛一看,竟是隻黑貓。
隻見那黑貓眼眸閃動,湊到近前,叫了兩聲。
諾諾心中一動,即蹲下身來,那黑貓似不怕人,竄身躍至諾諾肩頭,在她耳畔輕語道:「一個人來找我。」
那言語動靜,赫然是路明非。
隻見那黑貓說完,翻身奔去,諾諾無奈跌足,便即跟上。
這一人一貓,兜兜轉轉,及至酒肆門前。
諾諾眼疾,一眼便看到亞紀,隻見她趴在桌上,正自酣睡。
她進得門來,不見路明非。又至亞紀旁推了推,卻也不醒。
卻見酒肆老板走來,問道:「她是你朋友麼?」
諾諾點了點頭,反問道:「還有一個人呢?一個男孩,十八歲的樣子。」
老板搖了搖頭道:「剛才和她一起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諾諾一怔,不明就裡。
老板又道:「你朋友的賬還沒付,你看這……」
諾諾暗啐一口,罵道:「那個窮鬼,肯定是他!」
她自氣惱,付了賬,背起亞紀,出得門來。
卻見街旁陰影之處,路明非懷抱黑貓,正自嘻笑。
諾諾見了,氣道:「你把亞紀怎麼了?」
路明非笑道:「我等同門,飲酒敘談,無傷大雅。」
諾諾無奈何,嘆道:「你別胡來,我並沒有告訴他們關於你的事,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路明非點頭道:「我自知曉,不必辯解。你且休動。」
諾諾一怔,立在原地。
路明非心中暗笑,運陣法,使了個「調禽」術,就近召來一隻夜鶯。
諾諾隻聞得一聲悅耳脆鳴,頭頂飛鳥掠過,頓覺發上濕漉,伸手一扌莫,粘稠稠,白稀稀,赫然是那五穀輪回之物。
她當即惱火,怒不可遏道:「路明非!我他媽跟你拚了,你有本事弄死我!」
卻見路明非縹緲渺蹤影不見,隻聽言語傳來:「我略施薄懲,下不為例。」
諾諾氣急,張口欲罵,卻恐路明非還未遠離,便咬牙切齒,憤憤然,轉身離去。正是:
自成妖魔登台令,屠盡四海山野精。
少女不識混世主,妄施機巧謀未定。
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隻道明非心未冷,略施懲戒手留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