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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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顯然是來不及了。

楊戩左手一揮,剛好把貂圈在懷裡,右手扌莫向盛放棋子的罐簍:「師父,該您了。

」玉鼎真人把小桌敲得叮當響:「哎呀,別催,容我再想想。

」說罷,身子往前一傾,眼睛都快粘到棋盤上了。

手裡不停比劃,嘴裡還在念叨:「放這兒……不行不行……這兒……好像也不行……」楊戩也不急,早就習以為常。

在這個空當,正好低頭仔細瞅瞅自己的小師弟。

早在進了金霞洞,他就默默觀察著。

小師弟依舊是獸身,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一身雪白的毛茸茸漂亮得更勝從前。

他跟師父對弈,小師弟扭過頭,蹲在棋盤旁邊,明明看不懂,卻裝的跟真的一樣,實在可愛。

後來,小師弟不知看到了什麼,挪著小身子開始往外撤。

楊戩的目光便有意無意追了過去。

要知道,他以往在對弈中,不管對方棋藝如何,都是從不走神。

今日不知為何,總想頻頻側目。

好在自家師父的棋藝實在太過感人,楊戩不需太過專注,就能輕鬆應對。

當然,這個肯定不能讓師父知道就是了。

被黑色袖袍圍了一圈的白雋,也不管坐在男人大腿上羞不羞恥了,小身子下意識扭了扭。

楊戩的衣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蹭。

還有那隻圍在他脖子前的手,白雋隻瞟了一眼,目光就粘到了上麵。

誰都喜歡好看的事物,白雋也不例外。

而且,他還是個手控。

他一直覺得,男人的手不需要太過白皙,正常的淺麥色就很有男人味。

還有就是,骨節分明可以,不能太過突兀,會顯得有些瘮人。

修長可以,不能太過纖細,那樣會顯得沒有力量感。

上麵這些匯集起來,可不就是楊戩的手麼。

就跟建模出來的一樣。

不對,建模得到的都不一定是最優解,能不能通過假設檢驗還得另說。

而楊戩的手,於白雋而言,就是最優解。

或許,還不隻是手。

身上能看得見的地方,都符合這個特征。

白雋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

對著一個男人的手,就能聯想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

當即就拚命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默默觀察這一切的楊戩隻覺好笑,小師弟盯著他的手看了半晌,接著腦袋就跟撥浪鼓一樣,搖個不停。

還真像隻沒長大的毛崽,可愛得要人命。

「……就放這裡,徒兒,該你了。

」楊戩收回眼神,不著痕跡地把左手衣袖揚起,目光再次放到棋盤上。

白雋終於重獲自由,趁人不備,從師兄的大長腿上跳下來,退出去老遠。

他把毛毛爪往後一扌莫,嘶……不就是坐了一下師兄的大腿,屁股都熱得跟要發焦了似的。

吃一塹長一智。

以防剛才羞恥的事再發生,白雋這次學乖了,老老實實從桌子外麵繞了一圈,一直繞到玉鼎真人的左手邊。

接著再順著桌腿往上爬。

這回爬的時候,倒沒出什麼幺蛾子。

好不容易爬上來,白雋不再猶豫,便直奔主題。

可惜爪剛伸出去,就被一隻手接住。

白雋一驚,被發現了?隨後就聽到他師父扯著嗓子嚎叫:「又輸了啊啊啊啊啊……」緊接著,白雋就感覺自己的毛爪上濕漉漉的。

原來是師父錯把他的毛爪當成了巾帕,二話不說就往自己臉上擦。

邊擦嘴裡還念叨:「我怎麼會輸呢?不應該啊……」似乎覺得一個人自言自語沒意思,沖著對麵就說:「徒兒,說好的讓著我呢,也沒見你讓啊?」楊戩:「……」真不是他不讓,而是……讓不動啊。

就好比路都鋪到腳下,就差把步子邁出去了,可師父就跟看不見一樣,扭頭往身後的泥溝裡走。

這能怎麼辦?半年多不見,師父的棋藝不見漲就算了,還退步了許多,本來就不富裕,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楊戩也很無奈。

一旁被抓著毛爪的白雋更是無奈。

不是吧師父,就這麼輸不起嘛。

「你說誰輸不起?」玉鼎真人的嚎叫戛然而止,瞪向小貂。

白雋:「……」真是嘴欠,怎麼就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呢。

他還指望著把請帖拿到手,這個時候,可萬不能得罪了師父。

恰好好處地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那叫一個明媚:「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的意思是,您很輸的起。

」玉鼎真人剛想點頭,立馬又頓住:「輸?為師在棋盤上大殺四方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還有你,」玉鼎眉毛一豎,連帶著大徒兒一起教訓,「你也不知道在哪兒穿著開襠褲玩泥巴呢。

」倆徒弟也不爭論,一起點頭哈月要。

在玉鼎真人身邊學藝半年,白雋多少也知道師父的行事做派。

老小孩一枚,你越跟他爭論,他就越起勁,不如聽之任之,盡早翻篇也就罷了。

白雋這個小徒弟都明白的道理,楊戩怎會不知,隻不過……該提醒還是得提醒:「師父,您先把師弟的……爪放下吧。

」這聲「師弟」一出,小白貂姑且忘了掙紮,眨巴著紅豆眼,模樣有點呆。

玉鼎真人後知後覺,似乎這才發現自己手裡的不是擦汗用的巾帕,而是自家小徒弟的毛毛爪。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玉鼎真人別的方麵興許不行,但記憶力卻極好,這點連元始天尊都贊不絕口。

若沒記錯,小徒弟剛才還在他右手邊,怎麼這會工夫,躥到左手邊來了?小白貂蹲在桌上,也不說話,毛尾巴一翹一翹,戰術性乖巧。

這時楊戩說話了:「師父這兒的泉水味道極好,入口清甜,比我府上的茶水要好喝數倍,等會我要帶些回去。

」此話一出,玉鼎真人不再理會小徒弟,轉而看向自家大徒弟。

「哪次你來玉泉山,沒管你喝個夠……」瞧著師父沒空搭理自己,白雋鬆了口氣,毛毛爪往前一伸,繼續去做剛才沒完成的事。

誰知還沒碰到燙金卷軸的邊,就被玉鼎真人一把抽走。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對方拿起卷軸擦桌上的水漬:「年紀大了,手有點抖。

」白雋:「……」師父您手抖的真是時候。

小白貂微笑的毛毛臉上,帶著一絲絕望。

反倒楊戩搭了句話:「這卷軸,看著有些眼熟,可是蟠桃會的請帖?」玉鼎真人「嗯」了聲,頭都沒抬,直到把茶盞中流出的水漬擦乾淨。

肉眼可見的,那個卷軸,瞬間變成一塊破布。

玉鼎真人滿意了:「反正都用不到,也算物盡其用了。

」白雋:「……」好一個物盡其用啊。

此刻,毛毛崽的臉上,已經不隻是絕望了。

費了這麼大勁,結果就這?支撐他的信念沒了,小白貂立馬攤成肉泥,還是一攤不起的那種。

「咕咕……」聽得出來真的很憋屈。

楊戩放下茶盞:「這請帖,灌江口也有一份。

」蟠桃盛會乃天庭為數不多的大型盛宴,玉帝宴請各路仙君,楊戩又是二郎真君,收到也在情理之中。

玉鼎真人信誓旦旦:「收到又怎麼樣,不過是廢紙一張,師父還不知道你,這種宴會你肯定不去。

」楊戩瞥了一眼攤在桌上的小毛崽。

「本來不打算去的,現在要去了。

」說罷,還特意在小毛崽身上停留片刻。

果不其然,白雋聽到這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都在放光。

他聽到了什麼?楊戩要去?這樣一來,能不能帶他一起?小白貂興奮地搓搓爪,可勁盯著楊戩看。

仿佛在說:師兄看看我!與此同時,玉鼎真人一個沒坐穩,差點摔地上。

眼珠子一瞪,又確認了一遍:「這可是玉帝舉辦的,你確定要去?」連玉帝邀請做官都不去,一個小小的蟠桃會,咋就入了楊戩的眼?這大徒弟咋回事,腦子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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