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處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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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清晨早早地就熱鬧起來,夏日裡不到五更天就蒙蒙亮,平日裡應該仍處於沉靜狀態的鍾粹宮卻已經熱鬧起來,寢殿裡來回穿梭的宮人正運送著熱水,鶯兒指揮著眾人將水提進浴間,把大浴桶裝滿。

而內室裡,宜敏正趴在床上叫苦連天地忍受著雀兒的按摩:「哎喲~輕點啊!雀兒,我的月要呀!」被按壓的穴位傳來的酸痛讓宜敏頭皮發麻,忍不住叫了起來,這丫頭也不知道輕點,難道不清楚她主子受傷嚴重嗎?

雀兒忍俊不禁地放輕了手上的力道:「主子,奴婢已經很輕了,再輕可就沒效果了,您也不想到請安的時候讓奴婢們扶著走?」一想到今早皇上起身上朝的時候,那副心滿意足的模樣,再聯想到主子躺在床上起不來的淒慘樣子,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要是再猜不到昨晚是什麼情況就怪了,沒見尚嬤嬤在一邊笑的上下眼皮都眯成一條縫了,鶯兒到現在還漲著大紅臉不敢露頭,躲在浴間裡張羅著伺候主子洗浴的活計。

宜敏恨恨地錘了下枕頭,結果一用力就全身酸痛,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隻好一動不動地繼續趴著裝死,將頭埋進鬆軟的枕頭裡假裝聽不到尚嬤嬤那欣慰的笑聲,心中惡狠狠地詛咒著康熙這頭禽獸從此不舉!

該死的色龍!昨天她一回到鍾粹宮就看到已經等在那裡的康熙,結果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被拉到床上開始戰鬥,要知道那會太陽才剛剛下山好不好!她忙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剛剛搞定選秀的事,結果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呢,就要伺候這位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的大爺,硬是拉著他從天黑做到天亮,簡直想要她的命啊!

一想到昨晚被折騰的幾度昏死過去,等好不容易從那混蛋爪下逃生的時候,居然已經到了他上朝的時間了!每每想到自己昨晚沒骨氣的求饒和狼狽不堪的慘狀,她就恨不能咬死那個該死的混蛋,再狠狠地嚼上幾口才解氣。更讓宜敏痛苦不堪的是,她從今兒起就該開始恢復給兩宮太後請安的規矩了!可是——宜敏實在氣不過,死死地咬住手下的枕頭,死命往外撕扯了兩下,就像咬著康熙的肉一樣,她現在這幅德行要怎麼走出鍾粹宮啊啊!混蛋!!

宜敏今早不得已之下拿出仙境裡最好的藥膏,也顧不得會不會被懷疑來路,讓雀兒用來給自己活血化瘀、舒緩筋骨。她實在想不通康熙這混蛋哪裡來這麼好的體力,連她這個練了養生功法的人都挺不住,他倒是一副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的模樣上朝去了,看得宜敏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心中狂打小人,憑什麼她白天要辛辛苦苦給他做牛做馬選秀女,晚上還要被折騰得如此淒慘,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宜敏咬著牙忍受著雀兒在身上各處穴位的壓按,隻覺得一股股鑽到骨子裡的酸痛連綿不絕,難受得直想殺人!幸好仙境出品的藥物品質保障,很快就有一陣清涼溫潤隨之而來,緩解了這份讓宜敏想殺了康熙泄憤的折磨,真真是冰火兩重天!

宜敏心中打定主意,今天從兩宮請安回來一定要召太醫,若不借此狠狠休養個十天半月的,萬一康熙那禽獸食髓知味怎麼辦?她可不想看不到兒子們長大就芳華早逝呢!

等雀兒滿頭大汗地結束了按摩,宜敏也沒好到哪裡去,身上的褻衣全都濕透了,滿屋子藥香和體香的混合味道濃鬱得讓人眩暈,尚嬤嬤和鶯兒連忙上前為宜敏披上外衣,然後一邊一個地將她扶進浴間,伺候著她躺進浴桶裡才小心地退了出去,她們都知道宜敏沐浴的時候素來不讓人伺候的規矩,留下鶯兒守在浴間門外,尚嬤嬤則笑眯眯地出去張羅些易克化的膳食好給主子補補身子,不然依著皇上對主子的寵愛,主子的身子哪裡受得了哦~!

宜敏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後,才從仙境中拿出那種碧綠色的靈液,一狠心倒了整整三倍的量進入水裡,頓時整桶熱水瞬間被冰涼的藥力所覆蓋,一股股清涼之氣在肌膚間往來穿梭,讓宜敏猛地一個哆嗦,連忙運氣養生功法進行周天搬運,極力吸收水中的藥性,慢慢地宜敏額頭上滲出冷汗,嘴唇抿得緊緊的,這種藥草本就帶著洗精伐髓的效力,而且效力比起養生功法霸道得多,如今宜敏為求效果一次性放得太多,竟然導致藥力透過肌理滲入經脈之中,與養生真氣結合在一起,頓時真氣量大增漲的經脈發疼。

宜敏心中有些發慌,從修煉養生功法開始就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而且據記載這種功法最為溫和,從沒有任何出岔子的先例,沒想到她隻是一次性用多了靈液,居然會有這種讓她措手不及的變異,無法之下隻能強自鎮定,指揮著功法在體內沿秘籍記載的路徑運轉,隻是隨著周天搬運越來越快,宜敏明顯感覺到體內經脈已經不堪重負,甚至從全身的毛孔中開始滲出血絲。

不過宜敏已經沒空理會這些了,她突然靈機一動,真氣充塞經脈不就是功法即將突破的征兆嗎?她從一歲起選擇了養生功法之後,十多年來的修煉也隻是讓真氣逐漸增加,一直停留在第一層,一時間倒是沒反應過來,這時一想起來連忙回憶著第二層功法的記載,艱難地指揮著養生真氣沿著新的經脈路線運行。雖然一開始隻有一小部分真氣流入新的經脈,好歹減輕了原來經脈的負擔,慢慢地隨著宜敏的控製越來越純熟,將真氣都導入新的運行路線也越來越輕鬆……。

直到所有真氣同歸於一的時候,瞬間宜敏的眼前出現了一副清晰完整的真氣運行圖,每一縷真氣、每一條經脈都纖毫畢現,讓從未見識過的宜敏好奇不已,原來這就是第二層功法所記載的內視啊?果然神奇得很,這體內經脈竟是如此模樣,倒是讓她大開眼界!

就在宜敏沉浸在新境界的探索中無法自拔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輕輕的扣門聲,鶯兒小心翼翼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主子,需要奴婢進來服侍嗎?已經將近半個時辰了,雀兒說了泡太久對主子身子不好……」鶯兒沒敢說雀兒交待主子被皇上折騰得太累了,泡太久沒準會昏倒,讓她要是沒聽見動靜就大著膽子敲門問問,不過鶯兒一直沒敢動手,畢竟主子進去的時候那噴火的眼睛和滿身的青紫讓她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難怪主子不讓她們伺候了,她連看著都覺得臉紅,更不用說昨兒守門的時候,主子和皇上那堪稱驚天動地的動靜,她都懷疑該不會整個鍾粹宮都聽見了?

宜敏聞聲連忙睜開眼,卻發現浴桶的水麵上竟然飄著絲絲縷縷的血絲和汙垢,這讓有些潔癖的宜敏頓時跳了起來,連忙從浴桶裡出來,忙亂中回了鶯兒一聲:「不必了,本宮很快就好!你去幫本宮把請安的衣物首飾打理好,一會陪著本宮去慈寧宮,雀兒就留著鍾粹宮歇著,剛剛辛苦她了!」鶯兒聽了連忙答應了一聲,向著內室的方向行去。

宜敏鬆了口氣,看來這仙境裡的東西真的不能隨便亂用,雖然錯有錯著,讓久未突破的功法更上一層,但是太過危險了,萬一在不適宜的時候突破,或者是再晚一點突破被鶯兒闖了進來,真不知道後果會如何?說到底都是康熙的錯,要不是他鬧得她滿腦袋的火氣,她又怎麼會乾出這種沒輕沒重的事情來!宜敏一邊在心中遷怒一邊看著浴桶裡的水為難,這水又是血又是汙垢的可不能讓奴才們看見,可是這東西也不能往仙境裡倒,想想仙境裡連水都含有靈氣的清透,她怎麼能隨便汙染一分一毫呢,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異變?

最後宜敏想了想還是沒敢把髒水往仙境裡潑,從一邊的櫃子上拿出一條裹身子用的紅色布巾將水麵上的血絲和汙垢都吸附起來,隨手往地上一丟,反正紅色染上血絲也不顯眼,汙垢頂多讓人覺得在地上踩髒了。

做完這些宜敏這才安心下來從仙境裡引來一股泉水沖洗了全身,等她往更衣鏡前一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的青青紫紫都消失了,肌膚比起之前更加晶瑩剔透,泛著一股溫潤如玉的光澤,白皙的肌膚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掐出水來。愛美是女兒家的天性,宜敏自不例外,美滋滋地在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變化後,才拿起裡衣穿戴了起來,她可不能讓鶯兒她們發現傷痕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不過這也讓宜敏心中再次下定決心,最近決不能讓康熙有機會留宿鍾粹宮,不然她無法解釋身上歡愛的痕跡為何一夜之間就消失,何況就憑她現在這幅越發勾人的模樣,碰上如今獸性大發的康熙她還活不活了?等宜敏好不容易從浴間出來,鶯兒和雀兒就一直忍不住偷眼看她,都覺得主子好像哪裡不一樣了,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宜敏不理會她們狐疑的模樣,自顧自披著外衣做到梳妝台前,對著鏡中臉色紅潤的美人皺了皺眉,這幅樣子可不行,她昨天在禦花園已經是太過惹眼,今兒去請安好歹要表現一下該有勞累模樣?待會定要讓鶯兒給她弄一個蒼白虛弱點的妝容才行,否則孝莊那個精明的恐怕會開始懷疑她的身體狀況了!

事情也不出宜敏所料,慈寧宮中的孝莊的確在懷疑宜敏,她特地一早起來就是為了看看,今天貴妃來請安是個什麼模樣,如果還是像昨兒聽說的那般精神抖擻、意氣風發的話,她可要重新掂量掂量這位貴妃的能耐了。

蘇茉兒這回沒再為宜敏說話,畢竟她也聽說了昨天在禦花園的事兒,作為草原上來的女子,她自然知道貴妃所表現出來的本事是何等的驚人,若沒有絕對的力量和過人的精力絕對達不到那種程度,如果當時貴妃是憋著一口氣的話,那麼今天可就有得受了,聽說皇上從禦花園回去後就取道鍾粹宮,昨晚還留宿了,隻是探子並沒有傳來確切的消息,具體就要看今天貴妃的情況了,她私心裡並不願相信貴妃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宜敏乘坐貴妃的儀仗到了慈寧宮門口下轎,扶著鶯兒的手有些虛弱地站著,蘇茉兒迎出來的時候看到宜敏微微發白的臉色和虛軟的腳步不由得暗自點頭,看來貴妃的確身子不好,於是熱情地將宜敏迎了進去,倒是讓宜敏微微鬆了口氣,她可是知道蘇茉兒的分量的,隻要她能站著自己一邊,那麼來自孝莊的危機至少能去掉一半,接下來就看怎麼應付孝莊那一關了。

宜敏低眉順眼地跟著蘇茉兒走進慈寧宮正殿,孝莊和孝惠赫然在座,她在鶯兒的攙扶下跪在蒲團上行禮問安,孝莊細細地打量了宜敏的容色,心中倒是安定不少,至少證明貴妃之前確實沒唬人,而是真的身子不好,昨個想必是為了麵子強撐的?心氣順了的孝莊和顏悅色地叫了起,見宜敏起身的時候腳步微微踉蹌了下,心下更是滿意,連忙關心道:「貴妃這是怎麼啦?可是哪裡不舒服了?」

孝惠也是擔心地蹙眉,對鶯兒吩咐道:「還不扶你家主子坐下。」宜敏強笑著謝了恩,這才被扶著坐到一邊的椅子上,苦笑著對兩位太後告罪道:「請太皇太後和皇太後恕臣妾失禮,誰讓臣妾昨個好勝心起,硬是逞了一回強,結果一回到鍾粹宮就撐不住了,連兩個小魔王都沒力氣哄,要不是皇上來了幫著管束兩個小家夥,臣妾怕是連歇息都不安穩呢!」宜敏不動聲色地將康熙留在鍾粹宮過夜的緣由從留宿變為哄孩子,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她身體不好還能給皇上侍寢,她也相信昨天康熙敢做得那麼瘋狂,肯定早就做了安排,不會讓真實情況泄露出去。

孝莊這才舒緩了眉眼,笑著道:「哀家也聽說了,貴妃昨個在禦花園可是巾幗不讓須眉呢!那份騎射的身手連哀家聽了都扼腕不已,隻想著要能親眼見了多好呀!」說著看了看宜敏苦笑慚愧的模樣笑道,「沒成想昨兒的巾幗英雄今兒就成了軟腳蝦啦?你這丫頭還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個的身子能不能經得起這番折騰,就為了賭那口氣?你都是兩個孩子的額娘了,跟些個小丫頭計較丟不丟人啊?」

孝惠連忙在一邊笑著解圍道:「皇額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貴妃素來是個直脾氣,好好的一場選秀明明圓滿結束了,偏偏就有人跳出來挑刺,擺明了就是讓貴妃下不來台?以這丫頭的性子哪裡能忍得住?沒當場發火都是識大體了!」說著贊賞地對宜敏笑了笑誇贊道,「何況這丫頭不是挺爭氣的嘛!咱們滿蒙八旗的姑奶奶就該有這份氣概,上馬能彎弓、下馬能管家,說的多好啊!不像那些南蠻子就知道狐媚人,沒得混淆了咱們八旗的血統!」

聽聽孝惠這口氣,完全是把八旗中的漢軍旗給排除在外了,畢竟她討厭嬌弱的漢人女子是由來已久的,宜敏這次選秀的作為無疑讓她百分兩百的滿意,一聽孝莊有怪罪宜敏的意思這才連忙幫腔,她可舍不得宜敏被責怪,說到底都是那些沒本事的秀女不好,自己學著南蠻子的嬌弱模樣,一點姑奶奶的範兒都沒有,還想著擠兌貴妃好得到重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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