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44(1 / 2)

加入書籤

從所站的陣營和身份上看, 佐藤隆川和化名宋思明的夏琛是實打實的敵人,兩人會對上也無可厚非。可楊晟次子的婚宴月底就要舉行了,距今隻有不到半個月,時間實在太快太緊迫,縱然係統說原劇情已被打亂, 夏熙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和不安。

卻壓下心頭所有波動, 將懸浮在眼前的劇本收回到係統背包, 對蔣戰威點頭同意說:「好。」

蔣戰威的眼睛因這短短一個好字亮了亮,重新握住夏熙的手,用指腹反復摩挲著他的骨節和指尖。摩挲的動作霸道又有些孩子氣, 就像幼年時第一次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槍,一遍遍扌莫它身上的所有零件,晚上睡覺都要抱在懷裡不放。

果不出夏熙所料,段繪靈找他的確是有事求助, 一個是因為她的女同學傅雪瑩,另一個則因為段君翔。

「雪瑩就是我們那天一起吃過飯的, 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昨日突然驗出來有孕……」雖然現在提倡什麼自由和新思想,但未婚先孕仍很受歧視, 段繪靈的表情帶著局促不安, 顯然有些難以啟口, 「她肯定不能回南江州再做流產手術,否則整個南江都可能會知道這事,所以……」

夏熙立即聽懂了段繪靈的意思, 大概是想拜托他找個德城當地的可靠的私人醫生。其實這對夏熙來說完全是小事一樁,但他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說:「我想先冒昧的問一句,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是什麼人?」

要知道如今包養學生也是很多有錢或權的人愛玩的花樣之一,如果段繪靈的這位女同學隻是和普通人自由戀愛或一夜情而意外有孕,當然能幫則幫,但如果她是被什麼人包養的,就要另當別論了。

夏熙從來都是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又身居高位,會站在高位上想問題而非弱者的角度。在他看來包養是件一個要金錢一個要身體的公平交易,既然選擇了拿錢,在契約結束前,身體便要由包養者說了算。萬一那個包養者位高權重,又想要這個孩子,那麼他幫忙找醫生做流產的行為就無形中得罪了此人。夏熙並不怕樹敵,關鍵是這個敵樹的值不值,那種腦子一熱就答應幫人的聖母或蠢貨永遠和他沾不上邊。

段繪靈自然不知夏熙眨眼的功夫就轉過數個念頭,甚至沒聽明白夏熙問話中的意思,隻微微睜大眼困惑地說:「啊?孩子的父親?我不知道,雪瑩也從來沒提過,這很重要嗎?」

夏熙再次浮現出那種周圍人都是傻逼的感覺,但態度依舊優雅平和,沒有顯露出一絲不耐,隻道:「嗯,讓你同學如實告知孩子父親的身份,我便立刻幫忙找可靠的醫生來。」

他會如此耐心的原因並不是有多喜歡段繪靈,而是看出了此事並非對方來找他的主要目的。果然,待段繪靈點頭應下來之後,有些吞吞吐吐的又道:「……那、那位叫『君翔』的先生,還在你身邊做事嗎?」

終於等到了。夏熙挑了挑眉,「對,還在。」

段繪靈完全不知夏熙一直在等她主動談及段君翔,深呼吸了一下才鼓足勇氣提出想要再見段君翔一麵的事。在未婚夫麵前說要見別的男人難免有些不妥,可這涉及段家醜聞,無法向夏熙做詳細解釋,讓她下意識咬緊了唇。卻在抬頭時,迎上了對方如琉璃珠般漆黑的雙眸。

夏熙的一雙眼睛是真的好看,尤其是和人對望時,會讓人覺得那漆黑中藏著充滿吸引力的漩渦。額角有幾縷黑發垂下來,在燈光的投映下襯出俊美的輪廓,段繪靈心頭登時一跳,有種莫名的情愫再度擴散開來。

這世上最玄妙的莫過於人心,就像蔣戰威那年見到夏熙的第一眼就把心投了出去,積攢了近三十年情感的盡數交出,從此隻為夏熙一人而牽引。血脈之間的牽引同樣玄妙,段繪靈見到段君翔的第一麵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不好當麵表露出來。

段繪靈曾有個弟弟。——而這件事不僅埋在她記憶深處塵封許久,也是段家無人敢提的禁忌。

她那時已經五歲了,正好是能記事的年紀,記得父母間的關係很好,母親又懷了弟弟,日子過的美滿安然,直到有一天父親大發雷霆,說母親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出牆,證據確鑿不容辯駁,還從此將快要生產的母親關了起來。

其實這不過是場簡單的陷害,段瑞德也算是個精明的人物,偏生在情字上看不開,越在意就越容易被憤怒所蒙蔽。待得知真相時一切已晚,段夫人留下一封絕命書便帶著剛滿月的嬰兒開車出走,結果車毀人亡,連屍骨都沒能撈全,這事從此成為整個段府的禁忌,無人敢提,外人亦不為所知。

送走了段繪靈後,夏熙知道離送走段君翔的日子恐怕也不遠了。辰光帝國雖然封建落後,但長虹和格蘭帝國早就有了科學有效的親子鑒定法,何況段君翔的長相和段瑞德年輕時很像,回段家是遲早的事。

外麵的天色轉眼間便徹底黑透了。

夏熙借著洗澡的時間迅速翻完了係統給的那五分之二的劇情,待洗完後穿著簡單的睡衣出來,就看到夏琛靠牆站著,身姿挺拔,宛如鬆柏,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明,」夏琛已經因弟弟的腳步聲而迅速抬起頭,並朝他露出一個淺笑,「過來,哥哥給你擦頭發。」

夏琛同樣沖過了澡並換了身衣服,但不是睡衣,而是和白天所差無幾的襯衫長褲,一副又要出門的樣子。夏熙沒問他要去哪,也沒問他之前去了哪,隻依言走到沙發前坐好,隨即感覺到對方的手指輕輕穿過發間,像是怕稍微用力就會傷到他一樣,動作小心又溫柔。

從夏琛這個居高臨下的角度則能清楚看到弟弟寬大領口下露出的鎖骨,剛洗過澡的皮膚細膩白皙到幾近透明,還帶著水潤的感覺,並有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心緒突然之間得到了安寧,甚至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停住,偏偏在這時候聽到弟弟軟聲開口:「哥哥,你以後都留在德城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夏琛幾乎想也不想就要點頭說好,卻又抿著嘴頓住,手也無意識收緊,甚至險些扯到了夏熙的頭皮。夏熙順勢轉過身抬起頭,直直望著夏琛的雙眼又道:「哥哥為什麼不答應,你不疼我了嗎?」

這句話簡直就是在剜夏琛的心。

看著夏熙那雙漂亮的眼睛,夏琛將唇抿得更緊,半天也沒能發出一個音來。

他怎麼可能不疼他。他幾乎把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而這種感情就像是無法治愈的頑疾,隻一個照麵,一秒心軟,一念溫柔,就故態復萌。他現在就想抱對方摟在懷裡輕聲安慰,可他知道不行,因為有些陪伴和溫暖就像容易上癮的鴉片,一旦上癮便難以戒掉,而他很清楚自己沒有戒掉的能力。

夏琛眼底翻滾著明顯的掙紮,最終在舌尖被咬破的疼痛中一點點恢復理智,道:「小熙,哥哥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其實夏熙已經從劇本上得知他要做的事分別是什麼,也知道讓他留下來是不可能的,卻仍堅持問:「什麼事?非做不可嗎?」

夏琛沒有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氣說起了別的,「馬上又要開始引發戰亂了。」

他磁性的嗓音裡透著幽深和沉重,「長虹帝國的軍隊已經集結在興東聯邦州,隻等契機一到就發動侵略戰爭。一旦興東聯邦州淪陷,整個帝國都將岌岌可危。——人常說國破家亡,若是大家破了,何談小家?」

夏熙抿住唇沒有說話。他知道夏琛的理想和意願,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意願,沒有誰能借著為你好的名義來乾涉誰的人生。有透明的小水珠從他還沒擦乾的黑發滴下來,又順著脖頸滲隱在睡衣裡,留下淺淡且誘人的暗色,卻讓夏琛突然想起那晚和弟弟在車站分別,他透過車窗遠遠回望,少年纖細單薄的身影就像一顆一不留神就會消散或風乾的小水珠。

那種說不出的心疼再次襲來,竟讓夏琛彎下了向來挺直的月要。他想要再度開口,然而夏熙也輕吸了一口氣說起了別的,「戰爭,究竟是什麼樣子?」

「欲望的樣子。」說提到這個詞,夏琛的目色一點點染上冷厲和傲然,「殺戮的欲望,活著的欲望,貪婪的欲望,權利的欲望……」

那傲然的目色帶著些睥睨天下的氣勢和磊落,又漸漸轉回平日裡的內斂平和,「……但更多的人是為了守護。人人都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比如那一寸國土,以及,最珍視和深愛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時,卻在平和中夾雜了無盡的柔和,竟仿佛能輕擊靈魂,足以讓任何人震動。

話已至此,夏熙知道再勸也沒有用了,沒再開口,隻乖乖地喝掉了夏琛端來的牛奶,在兄長的陪伴和輕哄下陷入了睡眠。夏琛凝視著弟弟的睡顏許久,忍不住在他軟軟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個克製又親昵的口勿。嘴唇語氣低的宛如自言自語的低喃,又仿佛暗藏了道不完的感情。

「明明,晚安,……原諒我。」

……

蔣戰威第二天一早便來找夏熙,開始追人計劃。

元帥大人這次沒有野蠻硬闖,也沒有在花樹下偽裝雕塑,而是很有禮貌的、堪稱溫和的向院內負責打掃和執勤的度假山莊工作人員詢問:「夏公子在嗎?」

他甚至努力露出了個笑,隻可惜那張麵癱臉練了那麼多年依然沒有什麼成效,笑起來的樣子永遠比不笑時更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槍來殺人,惹得工作人員愣了半天才誠惶誠恐地點頭:「在、在。」

蔣戰威忍不住有些鬱悶。他昨晚號召副官和幾個得力手下們開了一晚上的戀愛研討會,明明已經按照會議內容盡可能的溫和有禮了,那人的態度卻依然戰戰兢兢,看著就讓人生氣。但一見到夏熙,蔣戰威就把方才的事全拋之腦後,再一次竭力露出自以為合格的笑,並拿出背後的紅玫瑰,「小熙,送給你。」

也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玫瑰紅得太艷,元帥大人送的時候耳朵上竟染了點紅暈。夏熙看了看花,又看了看他比不笑時更嚇人的『笑臉』,到嘴邊的拒絕不知怎麼就說不出來了。最終接過花,將它們插入桌上空著的小花瓶裡,也朝他笑了一下,「謝謝。」

果然這世上隻有他的小熙最好!——對比剛才那名工作人員的態度,蔣戰威看著心上人的眼神更加炙熱,並提出追人的第一個邀請,說:「小熙,我們去看電影吧。」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影帝們的公寓 狐說魃道 桀驁 韶華為君嫁 [家教]被害妄想症患者沢田綱吉 美艷的他 審神者暗墮計劃[綜] 讓你求生你度假,巫蠱大佬路子野! 變成動物後我靠臉吃飯[快穿] 戀愛養成:我家老婆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