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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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打的是那種輕效止疼針, 不會產生任何副作用,但持續的時間很短,夏熙剛睡過去沒多久便又難受起來,並且起了低燒。他前月匈和後背都在疼,隻有側躺著最舒服, 所以一張臉有一小半都陷進了枕頭裡, 另一半則黏著好幾縷汗濕的烏發, 本就巴掌大的臉顯得更小更蒼白,也更讓人揪心。

而佐藤隆川又何止是揪心,完全是心如刀割。夏熙整個下午都沒有再醒, 但他在睡夢中皺著眉,而且越皺越緊,怎麼都撫不平,神色也像陷入什麼噩夢般碾轉難安, 甚至囈語出聲,隻是聲音如剛初生的小貓一樣又弱又輕, 根本聽不清。

佐藤隆川將耳朵湊到夏熙唇邊, 夏熙卻又於昏睡中無意識地咬緊牙關,本就破了皮的下唇被他咬得傷上加傷。佐藤隆川想伸手掰開他的唇, 但又怕把他掰疼了, 便環住他的肩, 同時輕輕拍撫他的背,試圖哄得他自行鬆口。

疼痛加上發燒,夏熙身上的睡衣幾乎被汗浸透了, 薄薄的衣料貼在肌膚之上,能在燈光下清楚地看到纖細的月要線和羸瘦的脊骨。佐藤隆川就這麼摟著他,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凝縮在了自己的臂彎裡,除了懷裡的這方寸之地,其他的所有一切都變得渺小且一文不值。外麵似乎起了風,吹得樹枝嘩嘩作響,窗戶也發出了沉悶的敲擊聲,而佐藤隆川的心就像大風中的風箏,所有的希望和幸福通通都係在一根細細的風箏線上,連輕晃一下都恨不得戰戰兢兢。

佐藤隆川忍不住親了親夏熙因輾轉難安而不斷輕顫的長睫,帶著純粹的深情和愛惜,而夏熙總算隨著佐藤隆川的拍哄而鬆開下唇,並再度囈語出聲。佐藤隆川隨即借著這個親口勿的姿勢側頭去聽,耳朵幾乎貼上了他的唇瓣,這回終於聽清了他是在喊哥哥。

就像受了委屈而鬧著要找家長的孩童,又像在漫天風雨中瑟縮著小翅膀的雛鳥,等大鳥趕過來將他納入溫暖的羽翼。可惜夏琛不在這裡,就算在,也無法對他做出任何回應,於是夏熙越喊越委屈,甚至有一顆淚滴從因發燒而泛紅的眼角流下來,在光的折射下,宛如清透的琉璃。

他的傷口和眼淚,緊咬的唇和皺著的眉,以及他喊的哥哥二字,通通化作尖利的刀刃,反復刺穿佐藤隆川的心髒,讓佐藤隆川疼痛難忍,連帶著額頭上被夏熙用花瓶底座劃破的口子也一跳一跳的疼起來。而夏熙也許是知道喊再多聲都不會再有哥哥疼哄和安慰,又在這時模模糊糊地叫出了另一個被他信任和依賴的名字。

正是蔣戰威的名字。雖然隻有一聲,卻讓佐藤隆川臉色一變,並將手握成了拳。

那雙握著的拳越來越緊,充滿了力道,——這是潛意識裡的自我防禦,或是要和敵人拚死進攻的姿態。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企圖用冷靜的表象掩蓋想殺人的狂熱念頭,拳頭卻不聽大腦使喚,遲遲無法鬆開。外麵的風似乎也全都刮了進來,吹得他全身發冷。

佐藤隆川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會有什麼事是他永遠做不到的。雖然他身世坎坷,成長經歷亦艱辛多舛,但他天生聰明果敢、手段非凡、精力過人,復雜的家庭背景並沒有給他造成重創,反倒進一步激發了他性格中的暴戾成分。待成功脫離佐藤家族自立門戶之後,骨子裡的暴戾因素更加肆無忌憚。佐藤隆川不可一世慣了,總以為自己有權勢有本事,想要什麼都能拿在手裡,做什麼事都不會輸,更沒有什麼人是他比不過的。

可他的確比不過蔣戰威。

蔣戰威喜歡了夏熙將近七年,小心翼翼亦步亦趨,逼急了也隻會自己跟自己生氣,舍不得碰夏熙一根指頭,甚至被夏熙嫌棄是個吵架都吵不起來的悶葫蘆。七年來僅有的一回出格行為,便是那次把夏熙帶到元帥府關起來,最後還主動把人送了回去,並嘗到了刻骨的後悔。

很多人都會屈從於暴力,但這其中絕不包括夏熙,——夏熙永遠不會因暴力妥協,隻會為感情讓步。而佐藤隆川的感情就算得不到夏熙的回應,他也可以跟在夏熙身後一直追下去,可如果夏熙轉身選了另一個人所在的另一條路,他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在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的這一瞬,佐藤隆川依稀聽到了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響,直到從窗縫透進的大風卷起窗簾,才意識到斷裂的是什麼。是那根輕晃的風箏線,是他惶然不安的神經,甚至是他本就不堪一擊的理智。

窗外的風似乎更大了,在暗夜中窸窸窣窣,就像誰隱於暗中的鬼祟的心事。風吹到後半夜才漸漸停息,等夏熙醒來的時候,風聲已安靜的像從來沒有吹過一樣,隻有鋪滿枯葉斷枝的庭院證明了它的存在。佐藤隆川對夏熙的態度也安靜的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那般,一邊伸手探向他的額頭一邊柔聲問:「寶寶醒了?要不要喝水?」

夏熙下意識偏過腦袋,試圖躲開佐藤隆川的手,但佐藤隆川依舊將手覆上了夏熙的額,然後因至今沒退的低燒而皺了下眉,又在得不到夏熙回應的情況下,自顧自地端來了水。

他是那種隻管一心一意達成自己目的的人,從不會因任何人的任何態度而放棄或更改,這性格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問題是夏熙的性格和他近乎一致,同樣隻想著達成自己的目的,別的一概不管。於是佐藤隆川再度聽到了他最不想聽的話:「我今天上午就走。」

夏熙的語氣倒是沒有憤怒,但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說話的同時已坐起了身,想要借著熹微的晨光下床。

他的身體還虛弱得很,所以動作難免吃力又緩慢,待他抬手掀開被子的時候,手腕便被佐藤隆川牢牢握住了。回過頭,隻見那雙深黑的眼珠正定定看著自己,因為天色還沒有徹底放亮的緣故,顯得特別暗沉,深不見底。

「佐藤先生,」夏熙麵無表情地開口:「請你放開。」

佐藤隆川因這個稱呼而心口一窒,沉默許久都沒有回話,仿佛隻要回話了,他就真的變成了一個陌生而疏遠的佐藤先生。手下的力道也絲毫不敢放鬆,直到夏熙因為掙不開而再度開口:「你這樣有什麼意思?」

佐藤隆川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隻知道一旦放手了,他整個人生都會變得沒什麼意思。他沒有對他之前的動手傷人進行解釋或道歉,因為傷害既已造成,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何況以夏熙的性子也不會接受,隻用前所未有的卑微語氣說:「寶寶,不要離開我。」

夏熙沒有因佐藤隆川的卑微語氣動容,反而冷笑了一聲,「你讓我不離開我就不離開,你以為你是誰?」

他坐的位置明明沒有佐藤隆川高,卻生生擺出了居高臨下的架勢,佐藤隆川的眸色變得更沉,——夏熙這幅高傲的模樣雖然讓人恨得牙癢,卻又會讓人無可救藥的迷戀。於是佐藤隆川的聲音下意識染上了迷戀:「我是真的喜歡你……」

夏熙卻毫不留情的直接道:「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算沒有,也不會喜歡你。」

這話太狠,佐藤隆川的身上沒有出血,但內裡全是口子。外麵的晨光依舊熹微,佐藤隆川卻莫名覺得光線異常刺眼,以至於他想抬起手遮一遮被光灼燒的眼球。可他的手依舊緊緊攥著夏熙,在他早已安排好了人在門外把守的情況下仍不肯鬆,緊到仿佛那是一條鎖鏈。

「我知道你沒有我,一定會安然無事的繼續生活,可我沒了你,會覺得活下去一點意思都沒有。」佐藤隆川再次沉默了許久才開口,甚至閉上眼睛,月匈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強行把情緒壓製下去。他這輩子都不曾跟誰示弱過,可現在他向夏熙低下了頭,那雙幽深的眼珠裡埋著的深情和祈求幾乎能把人灼傷,「你怎麼罵我怎麼打我都行,就當我求你,不要離開我。」

「叮——,目標e佐藤隆川的好感度增加1點,總好感度為97。」

「叮——,目標e佐藤隆川的忠犬值增加3點,總忠犬值為39。」

然而夏熙的心硬得像石頭,——這大概就是報應,因為佐藤隆川麵對那些他不喜歡的人也是如此,無論對方做什麼都無動於衷,甚至眼也不眨地要了對方的命。夏熙便用那種眼也不眨的表情望著佐藤隆川,「我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業、家人和朋友,每一樣對我都很重要,每一樣也都有很多事等我處理,我為什麼留在一個不重要的人身邊?」

他隻是這樣淡淡地覷著人,便能憑空生出讓人不敢輕易侵犯的矜貴,無比漂亮的唇瓣卻吐出無比冰涼的字句:「我現在甚至不想看見你。」

大概是因為內裡已經布滿口子了,所以再痛也感覺不到痛了,佐藤隆川這次並沒有再做任何停頓,隻堪稱平靜地道:「可如果你還想見到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家人,比如夏琛,就必須待在我這個不重要的人身邊。」

用夏琛來要挾夏熙其實是不得已的下策,將夏熙直接關起來則是下下策,——雖然佐藤隆川早在昨天夏熙昏睡中叫蔣戰威的名字時就打定了這兩個主意,但若不是今日夏熙冷硬到了如此地步,佐藤隆川並不想動用它們。提到夏琛,夏熙的神色立即微微一變,「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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