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山穀(1 / 2)
這是一個非常幽靜的山穀,流水潺潺,生長著各種奇花異草,十分幽靜。
然而山穀中沒有一絲蟲鳴鳥唱,甚至連風拂動草木的聲音也沒有。
因為山穀的上方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灰色瘴氣,凝重而死寂,哪怕是誤入山穀中的飛鳥,也會因為這層瘴氣而渾身糜爛而死。
這個不見天日的山穀,已經沉寂了上千年。
某個寂靜的午夜,忽然有一道銀光,緩緩地朝山穀中墜落了下來。
如果山穀中還有生靈的話,應該可以發現,那並不是流星,而是一艘小小的銀船,隻能堪堪容納下兩個人的,銀船。
傷痕累累的銀船在怪石嶙峋的山壁上幾番碰撞,終於在遇上瘴氣層的瞬間,土崩瓦解。
然而亟待收割又一條生命的瘴氣層,這次卻沒能如願。
因為落下來的,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隻能隱約看見一隻伸出的手,和雙腳的腳尖,其餘的部分都被另外一個人怒力地用自己的身體包裹住,那是一個少年,身體修長而精瘦,身量還未長成,卻竭盡全力地用自己的身體將另外一個人抱住,不讓他暴露在瘴氣之中
濃稠的、危險的、亙古不變的瘴氣層,努力地消融著外麵那個少年的身體,他的衣服幾乎在瞬間就化成了一道青煙,然後是少年光滑的麥色皮膚,被腐蝕出大片的傷口,血肉、白骨,甚至可以看見骨髓。
然而每消融下一寸血肉,少年的身體就以恐怖的速度迅速愈合,瘴氣似乎被惹怒了,追隨著少年從空中落下,彌漫了整個山穀。
長滿奇花異草的草地上,躺著兩個人,一個人被另外一個人覆蓋住,唯一露在外麵的腳尖和手肘都已經被瘴氣腐蝕得慘不忍睹。而另外一個少年,正在被瘴氣毫不留情地攻擊。
瘴氣一度占據了上風,將少年傷痕累累的背部腐蝕得見了白骨,連少年英俊的側臉也吞噬掉了大半。
然而下一刻就遭遇到了瘋狂的反擊。
整個山穀的靈氣,被瘴氣封印了千年的濃鬱靈氣,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魚群一樣,瘋狂地朝那個少年湧了過去,少年的皮膚上漸漸浮現出一層金色的花紋,盤成各種上古凶獸的形狀,饕餮、混沌、窮奇……洶湧的靈氣順著這些花紋被吸收進少年的身體,淬煉進肌肉和骨骼中,整個山穀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瘴氣、靈氣、還有各種靈草中的精華,都被漩渦卷入其中,緩緩流動,一齊湧入少年的身體。
暴漲的靈氣險些將少年的身體撐爆,他的臉上一度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些花紋也耀眼到要灼傷皮膚的程度……
然而最終漩渦越變越小,一切歸於沉寂。
偏僻的鳴玉峰,今晚在前後不到半個時辰裡,迎來了兩撥貴客。
前一番廝殺的血腥味還未淡去,又有三道光芒朝鳴玉峰飛了過來。
最先落地的是一個駕著一隻銀鶴的煉氣期女弟子,一身紅衣,五官明艷,月要上還掛著一隻紫金葫蘆。她神色十分焦急,一落地就四處尋找什麼,隨後落地的是一名氣質溫婉的中年道姑,修為已到金丹初期,卻罕見地沒有禦劍而行,而是駕著一朵雲彩,穿的是月白色道袍,慈眉善目,氣質出塵。
「師父!他們剛剛肯定在這停留過!」女弟子撿起草叢中的一片金色碎片:「這是金翎舟的碎片,他們肯定被餘天祿的人攻擊了!我們去找餘天祿要人!」
「翎兒,不要這麼急躁。」道姑語氣親切地勸阻她:「事情還沒弄清楚,貿然去找天祿,豈不是冒犯了餘師兄?」
「事情還要怎樣清楚!」火翎指著石塊上的大片血跡:「餘天祿奪寶傷人不是第一次了,難道因為顧忌餘師伯,就連他殺傷同門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