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Chapter92 分手(1 / 2)

加入書籤

寫手們都靠訂閱過日子, 請大家支持正版!  兩人就坐在餐廳, 慢慢的吃, 主要是詹程程吃, 盛星河還沉浸在那些不快裡,沒有吃多少, 一會就撂下了碗筷, 出了餐廳。

詹程程留在廚房, 吃完後將碗筷洗淨,想起王嬤讓她多留會, 怕盛少爺心情不好做出什麼過激舉動的叮囑, 便出了廚房。屋裡不見盛星河, 瞅瞅庭院花園也沒有,最後她在頂樓找到了盛星河。

天色已徹底暗下來, 如一塊烏色錦布籠罩了人間, 盛星河就倚著欄杆看著遠方,不知道是在看風景,還是在想事情, 夜色中他烏眸長眉,俊秀而精致, 隻是神色落寞。

詹程程走上去,扶住了欄杆另一頭,隔著兩米的距離, 跟他一起眺望。

這深深的夜幕前, 兩人並肩站著, 過了好久,盛星河才扭過頭來看著詹程程,問:「你覺不覺得無聊?」

不等詹程程回答,他說:「不然我們找點樂子?」

這話有點歧義,聯想起盛星河的性格,詹程程往後退了一步,警戒:「你要乾嘛?」

然而,等待她的是——盛星河少爺做派的使喚她,「去,把書房櫃子裡的寶貝搬上來。」

什麼呀?詹程程扌莫不著頭腦,等到進了書房打開櫃子裡才看到,一盒一盒的,煙花!!盛星河竟然在屋子裡屯了不少煙花!也是個不怕死的!

她將一大桶煙花抱上頂樓,盛星河上前,火機擦地打出火,火焰竄起來,燃到炮引,「砰砰砰」一聲炸響,煙花飛騰上天,轟然綻放。

夜空都被這璀璨流光點亮,那朵朵煙花,如流星劃過,如絲帶飄飛,如雨落珠撒……大蓬大蓬綻放,將夜空照耀亮如白晝。

像所有看煙火的小女生一樣,詹程程被這煙火驚艷,內心不自覺歡喜起來,高興了一會,又是嘆服有錢人家的孩子,連玩樂都如此奢侈。她剛想對盛星河表達下感嘆,可一扭頭便愣住,那樣奪目的燦然之下,盛星河仰著頭看向夜空,跟常人的驚喜截然不同,眼神淡漠而平靜,不見半點歡愉。

文藝小說裡說,喜歡煙火的人,骨子裡大多寂寞,就像有些愛吃甜的人,是要壓下心底的苦。

就像盛星河的煙花不是放給她看,也不是放給任何人看,或許這隻是他平日獨自一人,對著空盪盪宅子一些熱鬧的手段而已。

煙火還在轟鳴,詹程程再笑不起來。她看著煙火之下的盛星河,煙火的光將他身子拉出斜長的影,這熱鬧的盛放之下,更襯得他身影寂寥。

不知道這樣的煙火有過多少次,一個孩子,被父母所棄,看祖輩遠走,隻剩他一人,守著老宅與期盼。

而當那最熱烈明亮的一朵炸響開來,盛星河的側臉在那光亮之中,長眉深目,高鼻薄唇,瞳仁在煙花下亮到極致,右眼角那顆小小淚痣,在眼睫濃密的映襯中,異樣的淒艷。仿佛解說著他的命運,他的皮囊這樣美,而他的至親血緣這樣薄。

詹程程想起盛星河的病,這麼多年,他發病時就王嬤在身邊吧,萬一王嬤不在呢?他一個人是怎麼熬過去的?她記得那天他病發時的痛苦,癲癇是隨時隨地可能爆發的病,雖然不一定致命,但十幾歲的孩子要一次次經歷這些折磨,想想都可怕。

父母為了個人情愛不管子女,而祖輩同樣如此,爺爺的確愛他,但不如愛結發之妻,即便知曉孫子的身體狀況,仍是陪妻子遠渡重洋。

對比起自己,詹程程有些沉重,她的家庭雖然無錢無勢,但她自幼就是父母的心頭寶,父母竭盡全力護她不受任何委屈,反觀盛星河,這樣耀眼而脆弱的他,比煙花還美,比春日還耀眼,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的,將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他愛的每一個人,隻要願意,都可以拋下他。

……

詹程程心底微微發酸,跟男女之情無關,純粹是人與人之間的憐憫。

而夜空中,煙火綻到極致漸漸轉為頹靡,這破滅前的壯麗,盛星河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視,扭頭問她:「小蘑菇,你看著我乾嘛?」

「啊?」詹程程看著他的臉,默了會問:「你餓不餓?我又新學了一種甜點,也許你會喜歡。」

他晚上依舊沒怎麼進食,王嬤知道又得心疼了。當然,她也不願意看著盛星河暗自神傷,能力所能及為他做一點事,就當是回報。

果然,他聽到甜點兩個字,陰沉的眸光升起些許微亮,「好,你去做,我看看有多好吃。」

……

詹程程便下了樓去,大概半小時後她上來,手裡端了碗熱氣騰騰的湯圓。

那碗裡湯圓雪白糯軟的,跟普通湯圓沒什麼區別,盛星河質疑地拿起勺子舀了一粒,等塞進嘴裡卻是驚訝出聲,「草莓味的?」水果味的湯圓!

詹程程說:「你再吃一粒。」

盛星河又吃了一粒,「黃桃味!」

再吃一粒,「藍莓味!」

……

這的確是水果湯圓,盛星河這陣子早吃光她所學的所有甜點,再做重樣的他肯定會膩,既然要逗他寬心,還是來個新鮮的,她琢磨了會,廚房裡也就一點能做湯圓的糯米粉,她就將盛星河平時愛吃的果醬,再加一點新鮮水果,剁碎做餡,包在了湯圓裡,沒想到盛星河還挺受用。

大概甜食能讓人心情變好,盛星河雖然沒有笑,但臉上線條緩和了些。加之美食能讓人的距離拉近,盛星河吃完後,似乎卸下了些心防,低聲問:「小蘑菇,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詹程程想了會,道:「我沒有你這樣的經歷,但我有個表弟,跟你有些類似。」

「我表弟不滿半歲爸媽離開了他,因為家裡窮,不得不出去打工,他成為了留守兒童,雖然原因跟你不同,但不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孤單感,應該差不多……起初表弟也恨他的父母,他讀完小學,他爸媽想接他去城裡讀初中,他不肯,他爸媽回來找他,他就躲起來不見,甚至躲到深山老林,把他父母嚇得天翻地覆的找。」

「有一天我問他,為什麼這樣,他說,他要報復父母,我問那你現在報復了,你讓你爸媽難過了,那你就快樂嗎?他不說話了,很顯然,他的報復,一點也不能讓他開心。」

「我說這話並不代表什麼立場,這世上不及格的父母就是不及格,沒有什麼理由推脫,你願意原諒是你的事,不願意也是你的事,沒有任何人能指責,隻是所謂的血緣關係或許可以斬斷,但人一生,快樂是不能被斬斷的,人從出生開始,生命就在進入倒計時,大好的時間拿去恨不可惜嗎?就像我那表弟,他看似折磨了父母,其實也在折磨自己,他一點也不快樂,那麼恨對他來說,真的是好事嗎?」

「我說這話不是要你放下那些過往,畢竟傷害已經存在,隻希望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如果你心裡除了恨之外還有其他情感,能不能聽聽自己真的想要什麼。就像我表弟,一邊恨一邊藏著爸媽的照片,一邊恨一邊盼著過年,因為一年到頭,隻有過年爸媽才會從城裡回來住幾天,他成績好,不理爸媽,但又盼著爸媽回來能看到牆上他得的獎狀……所以,他的恨隻是表象,隻是對父母一種無聲的控訴,而他更想要的,是父母的愛。」

「這世上沒有人願意天生就孤單,盛星河,你看煙火時,一定希望有人陪著,你吃湯圓時,希望有人陪著,你病了痛了,也希望有人陪在床頭,你睜眼就可以看見的溫暖……」

「如果你心裡還藏著一點期盼,能不能試試,就當為了自己……如果恨下去也沒有意義,那就選一條讓自己開心溫暖的路。」

……

長長一席話說完,兩人久久無語。

夜色歸為靜謐,空中像不曾有過那般明亮璀璨的煙火,隻有地上那放置過煙火的紙盒,碳紅色火星緩慢地灼燒著它們,這最後的光與熱。

詹程程內心也跟這紙盒一般,被微微的小火,緩緩地灼。

她哪有什麼表弟,無法是捏造個角色,好讓這番話更有代入感罷了。她能感覺得到,盛星河的內心是痛苦的,她說這番話不是想讓他原諒薄情的父母,隻是希望他不要折磨自己。

須臾,盛星河迎著風吐了一口氣,像是亢長的嘆息,又像是無聲的感慨,詹程程見他緊擰的眉目鬆弛了些,仿佛進入了新的深思。

過了好久,他側過臉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湯圓還有嗎?」

「有。」詹程程意外於他的跳躍性思維,更詫異他吃了一碗竟然還要再來一碗,看來她剛才的話應該讓他的心情有所緩和。

盛星河仿佛是看出她的心思,雖然仍沒有笑意,但眉目已經舒展開來,這是他今天最好的表情了,「小蘑菇,你手藝不錯嘛。」

詹程程端著碗,「過獎過獎。」

「畢業以後可以來我們家做廚子了。」

詹程程:「……我努力考大學不是為了做廚子。」

「哼。」盛星河抿了抿唇,唇線弧度有些微的揚起,是個心情持續轉好的意思,他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小丫頭片子,你還瞧不起我們家了!」

詹程程趕緊撥他的手,她還沒被異性這樣對待過,拒絕道:「你不許瞎捏!」

盛星河恢了少爺做派,「我偏捏!」眼明手快地又多捏了幾下。

他長手長腳,詹程程哪裡是他的對手,急得隻有躲,「停!男女授受不親!」

盛星河掐得更厲害,「是嗎?可那天陳默安也扌莫了你頭啊!」他說著就去學,手抬到她頭上,捏著她軟軟的頭發揉了一把,「他扌莫得我就扌莫不得啊,我偏要扌莫!」跟扌莫小貓小狗似的。

詹程程真生了氣,臉頰圓鼓鼓的,連手都捏成了拳頭,威脅道:「盛星河,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我要爆發了!」

盛星河看她的手小小的,捏成拳沒有任何震懾力,「好啊,爆發啊!我看看是怎樣啊!」

「我真爆發了!」詹程程將手握拳,捏得緊緊地,盯著盛星河。

「爆啊!」

詹程程的小拳頭像她的情緒一般,威脅地舉在盛星河麵前,終於捏到了極致,嘴裡喊:「我要爆了!」拳頭攤開,張開五指……再配上她嘴裡的神同步配音,「砰!爆了!」

盛星河的唇線彎起,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就叫爆了!還以為她要怎麼怒火滔天毀天滅地!結果她把緊捏的小拳頭猛地鬆開這就是爆發了!

偏生詹程程還頂著個可愛的蘑菇頭一本正經:「我厲不厲害!」

盛星河點頭:「厲害!厲害……大佬!給跪!」

「那你跪啊!」詹程程知道盛星河不會這樣,便伸手虛虛扶了他一把,「罷了,愛卿免禮,平身。」瞬變戲精。

盛星河更覺得好玩了,又想揉她的頭發玩,她本就個子小,臉更小,腦袋在他十指纖長的手底越發秀氣可愛。他的魔爪她怎麼都躲不過,一頭軟萌的學生頭硬是被他揉成了雞窩。

他玩夠了,這才停手說:「謝謝你了小蘑菇!想不到你看著傻不拉幾的,還會講笑話啊!」

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那個「爆發」的動作,是看他心情不好,逗他的。

他接著說:「再來一個笑話。要冷的。」

詹程程便僵著臉,用冷笑話的口氣說:「我一打我孩子,隔壁老王就生氣。」

「噗……」盛大爺終於笑出了聲。

對此詹程程倒是很平靜,安生地過她的日子,上課,聽講,寫作業,像那一日救盛星河的事從未發生過。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手,傷口深恢復的慢,連筆都不好拿,一寫作業就痛,可她一聲都沒吭。

而她沒看到的是,身後有雙眼睛不動聲色將這一幕納入眼底。

這天放學,她正趴在桌子上,跟幾道物理題奮戰,她理科本就薄弱,最近手受了傷更是雪上加霜,老師前天發的卷子她又錯了一大半,正焦頭爛額。

一隻手按住了她的習題本。

那隻手顏值很高,手指白皙細長,手腕清瘦,略微凸起骨結,往上是卷起的襯衫衣袖,再往上就看到手主人的麵容,男的,美的,當然是盛星河。

盛星河壓著詹程程的本子,居高臨下道:「這周末去我家。」

詹程程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啊?」

盛星河皺眉:「想什麼呢,叫你去我家補課。」

「那什麼,」他極少真心道謝,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從前的事,咱倆扯平了!你去我家補課,我不會為難你的!」

詹程程想了會,「你這是回報?」

「想太多。」盛星河昂著頭口是心非,「我無非是自己家裡請了個家教,一個人也是教,兩個人也是教,你理科這麼差,我就開個恩讓你領個福利。」

詹程程搖頭,「不去。」

為了表示她的堅定,她看向前方講台下的第三排,教室正中的位置,陳默安沒有走,正坐在位置上溫書,詹程程拿起了書,向陳默安走過去。她課業上有不懂,可以請教陳默安。

就在這時,陳默安的同桌姚菲湊了過去,拿著書本對陳默安溫婉的笑:「班長,我這個題不懂……」

「哪道?」陳默安停下筆,開始為姚菲講解。

詹程程在後麵看著他。

陳默安是除了盛星河以外最受女生歡迎的男生,出身寒門但為人謙和,溫文爾雅。他成績拔尖,許多同學有不懂的問題都會來問他,他永遠都是微笑著,禮貌相待。

而像是印證著這個事實,一道題講完後,姚菲又問了更多的題,整個過程,陳默安微笑著,沒有半點不耐。

詹程程嘗試著喊了一聲陳默安,陳默安沒聽到,卻換來姚菲回頭,白了詹程程一眼,似是覺得詹程程打擾了他們,而陳默安對這些尤然未覺。

詹程程的期望落空在那。

盛星河彎起唇,笑她蠢:「看吧,班長大人哪有時間啊。」

詹程程道:「反正我不去你家。」

盛星河笑吟吟提醒她:「那可以啊,隻要你對付得了下個月的月考。」

詹程程握筆的手一緊。

盛星河貼過去,半笑半嚇地補了一句,「還有個更好的消息告訴你,這次的成績單會發到每個學生家裡去,到時候你爸媽看你考二三十分……嘖嘖,你出息啊!」

詹程程的臉如願以償的僵了。

周日,秋光溫煦。詹程程看著眼前別墅,驚詫。

這是一套位於市中心鬧中取靜的獨棟別墅,看得出來上了些年紀,典型的中式風,牆麵微有斑駁,大門用的是仿古銅門,庭院裡草木深深,秋菊綻放,不時有鳥飛過,光影裡樹影搖曳,像老記錄片裡的復古房子,滿含時光的厚重感。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女生相关阅读: 審神者暗墮計劃[綜] 讓你求生你度假,巫蠱大佬路子野! 變成動物後我靠臉吃飯[快穿] 戀愛養成:我家老婆太可愛了! 竹馬哥哥,你的高冷人設崩塌啦 重生嬌寵,戰神王爺的醫品悍妃 在病嬌夫君的心尖上反復橫跳 師尊在上,女帝回來撒個嬌 重生成黃大仙,開局向校花討封 艾澤拉斯黑鐮之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