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喝酒誤事啊誤事(1 / 2)
蓮子樂燦自然知道,但蓮蓬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過去,蓮子給他的印象就是丟在湯或粥裡的,口感說不上甜也說不上苦的糯軟食物,而此刻,這種印象被「更新」了。
這個時候的蓮子是最好吃的。
既不至於嫩到澀嘴,也不至於老到發苦,入口極脆,咬下去就是一汪甜水,又脆又甜,連微苦的蓮心都變成了將味道襯到更好的存在。
蓮子是不飽腹的,不過樂燦在連吃了七八個蓮蓬後,還是覺得腹中的飢意被很好地緩解了。他看著明顯少了三分之一的蓮蓬,沒好意思再繼續吃下去。順帶一提,剛才吃蓮子的過程中,他也是一直有意無意地瞥著站在穿透乘船的白裙女子,她一直沉默地撐著船。
看穿著打扮,這應該是個人類……吧?
起碼穿著打扮與人類沒什麼區別。
隻是……
樂燦的目光從她微微擺動的黑發落到綴著螢火蟲的裙擺再落到那光裸地踩在船上的足,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與普通人迥異的「違和感」,但要讓他具體說出有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到底,搞創作的,在對世界的感知上天生就較為敏感。
更別提,顧霜曉此刻還頂著一個「醉酒」debuff,對自己的偽裝並沒有平時那般好。
「前麵的鎮子還有多遠?」樂燦開口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沉寂。
「不遠了。」顧霜曉回答說,「十分鍾左右應該能到。」
樂燦抬起手擦了把額頭殘留的餘汗,不得不說,比起剛才,現在可真是太舒服了,坐著船吹著風,四周盡是螢火蟲和沁人心脾的荷香,對麵還站著個雖然頗為可疑卻完全可以打一百零一分的美人。擦完汗後,他看了眼手指,發現自己偽裝用的粉絲基本都被汗水給沖掉了,他索性扯掉嘴上的假胡子和頭頂的發套,然後側過頭捧起河中的水,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臉,再揪起原本被汗水打濕、如今已快被夜風吹乾的t恤,隨手擦了把。
眼前「大變活人」,顧霜曉倒是沒怎麼驚訝,因為從對方上船的瞬間,她就發覺到了這件事――現代的化妝術的確足以讓人蓋頭換臉,但比起「易容術」還是要差不少的。事實上,她原本有些懷疑對方會不會是逃犯之類的存在,還琢磨著如果他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就立即敲暈再丟到派出所門口。不過眼下再看,她之前的判斷似乎是錯誤的,原因無它――
有這麼一張好臉,乾點什麼也比犯罪有前途,是吧?
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對勁,但在這個時代,顏值高有的時候還真的就能為所欲為。
除去了身上的偽裝,樂燦努力收斂起的、被其他人評價為惡劣的性格,也是一點點地暴露出來。他隨手將被水打濕的發絲往上一捋,身體側靠在船舷上,似笑非笑地注視著顧霜曉。因為是混血兒的緣故,他的臉孔輪廓較之一般華夏人要更深,眼睛的顏色也相對更淺,給人的感覺反倒更深邃,宛若兩隻貓兒眼。眼下在螢火蟲尾光的照射下,他臉上的笑容還真有幾分「魅惑狂狷」的範兒。
而樂燦,就這樣一邊笑一邊挑眉問顧霜曉:「怎麼?你不認識我?」
他注意到,自己露出真臉後,船頭的女子神色沒有任何改變。
雖然略有些失望,但同時,他也覺得這很有趣。
正是酒意上頭時的顧霜曉聽了這話,驀地也笑了,她一邊笑一邊反問:「那你認識我嗎?」
樂燦一愣。
但隨即,他從她的臉上讀出了她的潛台詞――
你都可以不認識我,我為什麼不可以不認識你?
「樂燦。」樂燦坐直身體,朝對方伸出一隻手,「一個人類。」
顧霜曉撐竹篙的手一頓:「你覺得我是什麼?」毫無疑問,她也聽出了眼前人的潛台詞,頓覺哭笑不得。
「這得問你自己。」
「……好吧。」顧霜曉嘆了口氣,「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也就隻有實話實說了。其實,我是一隻水鬼,正在找替身。你上了我的船,可就跑不掉了,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