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周三終於來到了!(1 / 2)
病房中一片沉默。
氣氛一時之間相當尷尬。
隻短短幾個呼吸的工夫, 尚大師已經是滿頭滿身的冷汗。他是自信滿滿沒錯,可這不代表他沒想過失敗的代價。想到此, 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再次暗中使力, 試圖激發出兩張符的效力,然而, 它們好像真的是過期了……無論他怎麼折騰都毫無反應。
恰在此時, 床頭櫃子上的那隻據說能照見「髒東西」的蠟燭,燭光閃了閃,滅了。
黑暗中,尚大師額頭上的冷汗流淌而下, 砸落在床沿上, 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這一刻, 他確定自己這次是真的演砸了。俗話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可問題是, 他這哪是濕鞋啊,分明是整個人都栽進了河裡!
要完要完要完蛋!!!
危急關頭,尚大師倒是生出了幾分急智,隻見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怪叫了一聲「這穢物好生厲害」,一邊說著一邊忍痛咬破了舌尖放血。
別說, 還真頗有幾分戲劇色彩,跟拍電視劇似的!
趁著眾人懵逼之時,尚大師甩了兩下袖子疾退到門口, 語氣急促的說道:「傅居士,這穢物太強了,雖然它被我暫時封印了,但我一時之間還真拿它沒有辦法,且等我回去翻翻祖上留下來的道書,看有沒有別的法子!」說到這裡,他話音頓了頓,而後心疼無比地繼續說道,「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既然我這次沒能幫到你,之前收的驅邪費用自當全款奉還!」
喊完這句話後,他一把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跑了……
開玩笑,演都演砸了,再不跑等著傅家人找人抓他麼!
尚大師溜得委實有些快,所以傅家人反應過來時,早已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眾人:「……」
而主導了尚大師悲劇的顧霜曉,卻是一言不發地任由他離開了——反正他也跑不掉,她還有話要問他呢!
傅明庭開燈的聲音打破了屋中的寂靜。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家親爹的神色,一看之下差點沒被嚇死——後者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其實也正常,傅文鬆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之所以會帶尚大師來這兒,自然是因為後者證明過他的「能力」。可眼下,誰也不會信這話,隻會認為是他這個老糊塗被人給忽悠了。可憐他一世英名,現在麵子裡子一起丟光了!
更為重要的是,他才剛給家人帶來了希望,眼下又親手剝奪了它,委實太過殘忍了。乍喜乍悲,其他人姑且不說,他擔心母親會受不住。
「文鬆,這些天來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一片寂靜中,傅老夫人開口說道。說話間,她順手揭去了依舊貼在丈夫額頭上的符紙。
「媽……」
「沒事。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爸情況已經開始好轉了。」傅老夫人慈聲說道,「從霜曉來後。」
「是嘛。」因為各種原因錯過了家人報信的傅文鬆頓時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看向顧霜曉,就像看著一尊剛請回家的吉祥物件。
顧霜曉:「……」她不是她沒有……好吧,做人太得瑟果然是會遭報應的,她才剛在這方麵和前夫「談了個人生」,就立馬被前夫他爹抓著談人生了。果然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她一邊無奈地這麼想一邊解開了自己與傅老爺子手上的紅繩。
「爸,你先回去休息吧。爺爺這裡有我和奶奶在。」傅明寒也開口勸道。
「……好吧。」傅文鬆有心說自己沒事,可也不想讓母親和兒女太擔心,於是略一沉吟便答應了,心想明天一早就過來。順帶瞪了眼小兒子,「你跟我一起回去。」
傅明庭:「……」完蛋,剛剛偷偷嘲笑老頭子的事情被發現了,這回可要被清算了!
與剛才的尚大師一樣,「生死危機」下,他爆發出了巨大的潛能,隻見轉過頭毫不猶豫地對顧霜曉說——
「大嫂,我送你回去吧!」
一邊說還一邊不停地眨眼睛,眼皮子都快抽筋了。
顧霜曉見他實在可憐,又兼有些事想問他,便點頭答應了。
傅明庭頓時被感動地淚流滿麵:大嫂,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於是眾人各分各路。
不多時,顧霜曉便坐上了傅明庭的車,後者一邊緩緩將車從停車場的車位中倒出一邊說道:「大嫂,直接回家?」
「嗯。」顧霜曉問道,「傅伯伯今天請來的那個人,你知道多少?」
「那個騙子嗎?」傅明庭想了想,回答說,「知道的不是很多,倒是聽老頭子之前對奶奶提過,那騙子自稱祖上就是做那個的,到他那裡已經很多代了。不過肯定是騙人的!」
顧霜曉沉吟不語:這倒未必。
那人看著是沒幾分本事,說的話也基本是胡扯。但是,他拿出來的那張符紙卻是真東西,隻是因為年代久遠而效力衰減。這麼說吧,如果不是她暗自破除了符紙的效果,那人說不定還真能行騙成功。
而且,就在那時她確定了一件事——傅老爺子現在的狀況與之有關。
隻是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訛財還是……
「大嫂。」
顧霜曉正想的出神,突然聽到傅明庭喊自己,她隨口「嗯」了聲,然後就聽見他說——
「你和大哥……談的結果怎麼樣啊?」
大哥才不會對他說這個,他又實在好奇!
「就這樣吧。」顧霜曉倒是沒有故弄玄虛的想法,直截了當地說道,「還有,以後還是別喊我『大嫂了。』」
「……」
片刻後。
「大嫂。」
「嗯?」
「你是不是……已經不愛大哥了。」
「……」
顧霜曉略訝異地看了傅明庭一眼,這次回來後,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包括傅明寒自己都沒問過——當然,他也許隻是刻意不想問。
不得不說,雖然傅明庭愛胡鬧,但有的時候,顧霜曉覺得他也許是傅家人中最清醒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