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掉馬(1 / 2)
長穀部聞言僵住。
「如果,」他聲音低了下去,「我這樣會讓主人覺得困擾……」
……怎,怎麼突然有一種罪惡感?!
「呃――那倒也不會。」
水落時江趕緊硬著頭皮睜眼說瞎話。
「但是,」她問,「為什麼長穀部你……?」
盡管他和山姥切是在同一天先後來到本丸,可相較於山姥切,她跟長穀部的接觸明顯要少很多。在時江看來,這位打刀對她的看重有些深刻得莫名。
長穀部聽懂了她的意思,但他看上去有點茫然。
「您是我的主。」
他低頭回答。
「這個理由不夠嗎?」
「……當審神者可不是我自己一開始的意願啊,」時江嘆氣,「而且,當時連鍛出來的是哪一位都不知道,真的值得你這樣效忠?」
壓切長穀部,「壓切」之名得於織田信長,又由他賜予黑田之手。這些青史留名的名刀劍,出自名匠,前主也大多是做出過變革的人物,她一介什麼都沒做的普通學生可沒自信去跟他們相提並論。
「我不需要考慮那些。」
看著長穀部沉聲道,水落時江怔住。
「無論如何,現在擁有我的是您,」藤紫色的雙眼直視著她,「隻要是主人的願望,無論什麼都請交給我。」
糟,糟了。
時江深感不妙。
這不是……各種意義上的犯規嗎?
「……其實,長穀部先――長穀部,」她眼睛眨啊眨,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話題扭回正軌,「我是想說……」
一進入工作狀態,水落時江頓時感覺自在很多。
「那麼,我希望你看著鏡頭,」她輕咳一聲,「而不是鏡頭後的我。」
「……哎?」
「雖說我是在鏡頭後麵,而且也有一點能理解你的尊敬了――」
如果說刀匠是父母,「主人」這種身份之於刀劍,也有一定程度上近似於這種天然的關係,在確定歸屬時,自然而然就會生出親近感。這樣一想,她也不難明白。
「不過,」水落時江重重咬字,「如果光從照片來說,這樣死盯著鏡頭實在是太刻意了,請再自然點。」
聽到「自然」,長穀部露出了疑似為難的神色。
「可是。」
他猶豫道。
「一想到要麵對的是主人……」
水落時江:「………………」
用這樣一本正經的態度認真說出這種話是完全意義上的犯規啊?!
「等等,」為了避免他再說出什麼引人誤解的話,她連忙喊停,「等等等等。」
「既然你這麼說……」
她瞄向一邊的白色身影。
「那就讓山姥切君來拍好了。」
一聲不吭坐在一旁的山姥切國廣明顯沒想到話題竟然莫名其妙展開到了自己身上,條件反射地往後挪了挪。
「為什麼,」他低聲問,「要讓我……」
眼看他又要把白布往下拉,水落時江趕忙按住他動作。
「山姥切君也太緊張了。」
她哭笑不得地收回手,鬆了口氣的山姥切莫名一怔。
「我隻是開個玩笑。」
「你完全沒有經驗不是嗎,不可能讓你拍的啦,自己的工作我還是想自己完成。」時江轉頭笑道,「拍攝什麼的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兩個各自都再想想該怎麼辦――對了,長穀部,時之政府有送來東西嗎?」
「是。」
長穀部馬上回答。
「如果您要,我現在就為您取來。」
透明色的軟糖不怎麼透光,晚飯後,水落時江半靠在客廳沙發上,對著吊燈看了會兒,確定它跟普通軟糖的差別隻是偶爾會在中間閃過的一絲藍光。那光閃得太快,她都要懷疑那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不管怎麼說,把靈力補充劑做成水果味還挺人性化的。
這麼想著,她將軟糖隨意地往嘴裡一扔。
指甲蓋大小的糖果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
「誒?!」
清楚感覺到就這麼扔歪的軟糖擦著臉頰落了下去,時江手忙腳亂地想抓住骨碌碌從布墊上滾落的軟糖。可還沒等她伸手,黑乎乎的狗鼻子驀地蹭過地板,「啊嗚」一口就把糖果吞了下去。
諾亞:「……皮這一下你開心嗎?」
水落時江:「……」
靠。
她拽著薩瓦林的兩隻前爪把它拉過來,對著柴犬那圓乎乎的臉就是一頓揉。
「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積極,」她咬牙切齒道,「對吃的就上心了,啊?」
「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
此時此刻,諾亞又補了一刀。
「靈力補充劑都是濃縮過的,不然也不需要我來為您分解調節。」
「……」
水落時江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一把抓過桌上的小袋子,方才隻是隨便扌莫了顆,這會兒才發現裡麵隻剩著可憐的兩三顆。
就說怎麼那麼輕。
「真小氣。」
「發放數量是根據您造成的影響來的,」諾亞無動於衷,「而且,我想我告訴過您,審神者能召喚的付喪神也視審神者靈力而定。您先前的靈力隻夠在保持自己身體狀況下召喚兩名,這一袋剛好夠您鍛出第三振。」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要先聽哪個?」